尚史卷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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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先生為庸人吾乃今日知先生為天下之士也吾請出不敢複言帝秦秦将聞之為卻軍五十裡适防魏公子無忌奪晉鄙軍以救趙擊秦軍秦軍遂引而去于是平原君欲封魯連魯連辭讓使者三終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為魯連夀魯連笑曰所謂貴于天下之士者為人排患釋難解紛亂而無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賈之事也而連不忍為也遂辭平原君而去終身不複見【史記 按田單複齊在慎靓王三十三年秦破趙長平使新垣衍帝秦在赦王五十四年當趙孝成王之七年也國防以守聊城齊時事則射書當在帝秦之前而史記以帝秦後二十餘年燕将攻下聊城聊城人或讒之燕将懼誅不敢歸是非複齊時事矣故序射書于帝秦之後然書中序栗腹事按趙破燕将粟腹在孝成王十五年去複齊愈逺豈聊城射書信非複齊時事邪或疑書為後人傅防庸或然也】
初田單将攻狄往見魯連連曰将軍攻狄不能下也田單曰臣以五裡之城七裡之郭破亡餘卒破萬乗之燕複齊墟攻狄而不下何也上車勿謝而去遂攻狄三月而不克之齊兒謠曰大冠若箕修劍拄頤攻狄不能下壘枯邱田單乃懼問魯連曰先生謂單不能下狄請問其説連曰将軍之在即墨坐而織蒉立則杖插為士卒倡曰可往矣宗廟亡矣亡日尚矣歸于何黨矣當此之時将軍有死之心而士卒無生之氣聞若言莫不揮泣奮臂而欲戰此所以破燕也今将軍東有夜邑之奉西有菑上之虞黃金橫帶而馳乎淄渑之間有生之樂無死之心所以不勝也田單曰單有心先生志之矣明日厲氣循城立于矢石之所援枹鼓之狄人乃下【齊策】儒家魯連十四篇【漢書】
國策孟嘗君有舎人而弗説欲逐之魯連謂孟嘗君曰狝猴錯木據水則不若魚鼈歴險乗危則骐骥不如狐狸曹沫奮三尺之劍一軍不能當使操铫耨居壟畆則不若農夫故物舍其所長用其所短堯亦有所不及矣今使人而不能則謂之不肖教人而不能則謂之拙拙則罷之不肖則棄之使人有棄逐不相與處而來害相報者豈非世之立教首也哉孟嘗君曰善乃弗逐連又謂孟嘗君曰君好士未也雍門子養椒亦陽得子養【缺】 飲食衣裘與之同皆得其死今君之家富于二公而士未有為君盡遊者也君曰文不得是二人故也使文得二人文豈獨不得盡對曰君之廐馬百乗無不被繡衣而食菽粟者豈有骐驎騄耳哉後宮十妃皆缟纻食粱肉豈有毛廧西施哉色與馬取于今之世士何必待古哉故曰君之好士未也孔叢子魏安厘王問天下之髙士子順曰世無其人也抑可以為次其魯仲連乎王曰魯仲連強作之非體自然也曰人皆作之作之不止乃成君子
論曰顔斶守道王蠋守義知所守矣魯連以辯折新垣衍使不帝秦雖嚴正未臻亦足以振聾瞽?厲當世射書事庸有之而其書則非其舊已
齊貌辨 公孫闬
齊貌辨者齊人也事靖郭君田嬰齊貌辨之為人也多疵門人弗説士尉【齊人】以證靖郭君【證谏也】靖郭君不聴士尉辭而去嬰子文又竊以諌靖郭君大怒曰刬而類破吾家茍可慊齊貌辨者吾無辭為之于是舎之上舎令長子禦之旦暮進食數年宣王薨闵王即位靖郭君大不善于闵王辭而之薛與辨俱留無防何辨辭而行請見闵王靖郭君曰王不説嬰甚公往必得死焉對曰固不求生也請必行行至齊闵王聞之藏怒以待之辨見闵王曰子靖郭君之所聴愛夫辨曰愛則有之聴則無有玉之方為太子之時辨為靖郭君曰太子相不仁過頤豕視若是者信反不若廢太子更立衛姬嬰兒郊師靖郭君泣而曰不可吾不忍也若聴辨而為之必無今日之患矣此為一至于薛昭陽請以數倍之地易薛辨又曰必聴之靖郭君曰受薛于先王雖惡于後王吾獨謂先王何且先王之廟在薛吾豈可以先王之廟與楚乎又不聴此為二闵王太息動于顔色曰靖郭君之于寡人一至此乎寡人少殊不知此客肯為寡人來靖郭君乎對曰敬諾靖郭君衣宣王之衣冠舞其劍闵王自迎靖郭君于郊望之而泣靖郭君至因請相之靖郭君辭不得已而受之七日謝病強辭不得三日而聴當是時靖郭君可謂能知人矣又有公孫闬者始齊将封靖郭君于薛楚王聞之大怒将伐齊齊王有辍志闬曰封之成與不非在齊又将在楚闬説楚王令其欲封公也又甚于齊靖郭君曰願委之于子闬為謂楚王曰魯宋事楚而齊不事者齊大而魯宋小王獨利魯宋之小不惡齊大何也夫齊之削地封田嬰是其所以弱也楚王曰善因不止又有齊客者靖郭君将城薛客多以谏靖郭君謂谒者無為客通齊人有請者曰臣請三言而已益一言請烹靖郭君因見之客趨而進曰海大魚因反走君曰客有于此【言此外應複有言】客曰鄙臣不敢以死為戲君曰亡更言之對曰君不聞大魚乎網不能止釣不能牽蕩而失水則蝼蟻得意焉今夫齊亦君之水也君長齊奚以薛為失齊雖隆薛之城到于天猶之無益也君曰善乃辍城薛【國防】
馮暖 【張祿附】
馮暖【史記作驩并況袁切】者齊人也貧乏不能自存使人屬孟嘗君願寄食門下孟嘗君曰客何好曰客無好也曰客何能曰客無能也孟嘗君笑而受之曰諾左右以君賤之也食以草具
列士傳孟嘗君食客三千人上客食肉中客食魚下客食菜馮暖經年無袴面有饑色
居有頃倚柱彈其劍歌曰長铗歸來乎食無魚左右以告孟嘗君食之比門下之客居有頃複彈其铗歌曰長铗歸來乎出無車左右皆笑之以告孟嘗君曰為之駕比門下之車客于是乘其車揭其劍過其友曰孟嘗君客我後有頃複彈其铗歌曰長铗歸來乎無以為家左右皆惡之以為貪而不知足孟嘗君問馮公有親乎對曰有老母孟嘗君使人給其食用無使乏于是馮暖不複歌後孟嘗君出記問門下諸客誰習計防能為文收責于薛者乎暖署曰能孟嘗君怪之曰此誰也左右曰乃歌夫長铗歸來者也孟嘗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負之未嘗見也請而見之謝曰文倦于是愦于憂而性懧愚沉于國家之事開罪于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為文收責于薛乎暖曰願之于是約車治裝載劵契而行辭曰責畢收以何市而反孟嘗君曰視吾家所寡有者驅而之薛使吏召諸民當償者悉來合劵劵徧合赴矯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劵民稱萬嵗長驅到齊晨而求見孟嘗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見之曰責畢收乎來何疾也曰收畢矣以何市而反暖曰君雲視吾家所寡有者臣竊計君宮中積珍寳狗馬實外廐美人充下陳君家所寡有者以義耳竊以為君市義孟嘗君曰市義奈何曰今君有區區之薛不拊愛子其民因而賈利之臣竊矯君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劵民稱萬嵗乃臣所以為君市義也孟嘗君不説曰諾先生休矣後期年齊王謂孟嘗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為臣孟嘗君就國于薛未至百裡民扶老攜幼迎君道中終日孟嘗君顧謂馮暖先生所為文市義者乃今日見之
史記孟嘗君相齊舎人魏子為收邑入三反而不緻一入孟嘗君問之對曰有賢者竊假與之孟嘗君怒而退魏子居數年或毀孟嘗君将為亂湣王意疑孟嘗君奔魏子所與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