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八·居士集卷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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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民未厚者,以此也。

    然若欲使國體大小适繁簡之宜,法政弛張盡淺深之術,諸侯井田,不可卒複,施于今者何宜?禮樂刑政,不可卒成,用于今者何便?悖古之失,其原何自?修複之方,其術何始?迹治亂,通古今,子大夫之職也,其悉心以陳焉。

     問:禮樂之書散亡,而雜出于諸儒之說,獨中庸出于子思。

    子思,聖人之後也。

    其所傳宜得其真,而其說有異乎聖人者,何也?《論語》雲:“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蓋孔子自年十五而學,學十五年而後有立,其道又須十年而一進。

    孔子之聖,必學而後至,久而後成。

    而《中庸》曰:“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

    ”自誠明,生而知之也;自明誠,學而知之也。

    若孔子者,可謂學而知之者,孔子必須學,則《中庸》所謂自誠而明、不學而知之者,誰可以當之欤?堯用四兇,其初非不思也,蓋思之不能無失耳,故曰“惟帝其難之”。

    舜之于事,必問于人而擇焉,故曰“舜好問”。

    禹之于事,己所不決,人有告之言,則拜而從之,故曰“禹拜昌言”。

    湯之有過,後知而必改,故曰“改過不吝”。

    孔子亦嘗有過,故曰“幸,苟有過,人必知之”。

    而《中庸》曰“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

    夫堯之思慮常有失,舜、禹常待人之助,湯與孔子常有過。

    此五君子者,皆上古聖人之明者,其勉而思之猶有不及,則《中庸》之所謂“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者,誰可以當之欤?此五君子者不足當之,則自有天地已來,無其人矣,豈所謂虛言高論而無益者欤?夫孔子必學而後至,堯之思慮或失,舜、禹必資于人,湯、孔不能無過,此皆勉人力行不怠,有益之言也。

    若《中庸》之誠明不可及,則怠人而中止,無用之空言也。

    故予疑其傳之謬也,吾子以為如何? 南省試進士策問三首 問:昔者禹治洪水,奠山川,而堯稱之曰萬世之功也。

    蓋遭大小,莫如堯;緻力以捍大患,莫如禹;别四海、九州、山川地形,盡水之性,知其利害而治之有法,莫如《禹貢》之為書也。

    故後世之言知水者,必本于禹;求所以治之之法與其迹者,必于《禹貢》。

    然則學者所宜盡心也。

    國家天下廣矣,其為水害者,特一河耳,非有堯之大患也。

    自橫垅、商胡再決,三十餘年,天下無一人能興水利者,豈有其人而弗求欤,求而弗至欤?抑不知水性而乖其導洩之方,由《禹貢》之學久廢而然欤?此當今之務,學者之所留意也。

    且堯之九州,孰高孰下?禹所治水,孰後孰先?考其治之之迹,導其大水所從來而順其歸,其小水則或附而行,或止而有所畜,然後百川皆得其宜。

    夫緻力于其大而小者從之,此豈非其法欤?然所導大水,其名有幾?夫欲治水,而不知地形高下,所治後先,緻力之多少及其名與數,則何以知水之利害?故願有所聞焉。

    夫禹所以通治水之法如此者,必又得其要。

    願悉陳之無隐。

     問:三王之治,損益不同,而制度文章,惟周為大備。

    《周禮》之制,設六官以治萬民,而百事理,夫公卿之任重矣。

    若乃祭祀天地、日月、宗廟、社稷、四郊、明堂之類,天子大臣所躬親者,一歲之間有幾?又有巡狩、朝會、師田、射耕、燕飨,凡大事之舉,一歲之間又有幾?而為其民者,亦有畋獵、學校、射鄉、飲酒,凡大聚會,一歲之間有幾?又有州黨、族官、歲時、月朔、春秋、、詢事、讀法,一歲之間又有幾?其齋戒供給,期召奔走,廢日幾何?由是而言,疑其官不得安其府,民不得安其居,亦何暇修政事、治生業乎?何其煩之若是也?然說者謂周用此以緻太平。

    豈朝廷禮樂文物,萬民富庶豈弟,必如是之勤且詳,然後可以緻之欤?後世苟簡,不能備舉,故其未能及于三代之盛欤?然為治者果若是之勞乎?用之于今,果安焉而不倦乎?抑其設施有法,而第弗深考之欤?諸君子為言之。

      問:六十四卦所謂《易》者,聖人之書也。

    今謂之《系辭》,昔謂之《大傳》者,亦皆曰聖人之作也。

    其言曰:“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又曰:“河出圖,聖人則之。

    ”又曰:“庖犧氏之王天下也,仰觀于天,俯察于地,觀鳥獸之文,近取諸身,遠取諸物,始作八卦。

    ”又曰:“昔者聖人之作《易》也,幽贊于神明而生蓍,參天兩地而倚數,觀變于陰陽而立卦。

    ”一書而四說,則八卦者果何從而有乎?若曰河圖之說信然乎,則是天生神馬負八卦出于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