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幽谷落花埋俠骨 青天碧海證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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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這麼一說,我卻是想起來了。

    我曾碰上一對很少在江湖上露面的師徒,或者可以說得是有點形迹可疑。

    ” 公孫燕連忙問道:“這兩帥徒是誰?” 宮秉藩道:“是陽浩和龔平野。

    聽說他們是孟神通一脈所傳,陽浩的父親陽赤符就是孟神通的師弟。

    孟神通、陽赤符相繼死後,當今之世,中原武林人物懂得修羅陰煞攻的就隻有他們師徒。

    ”” 公孫燕道:“你别忙說他們的來曆,請你先告訴我,你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碰上他們的?何以覺得他們形迹可疑?” 宮秉藩道:“前面有個小鎮名喚黑石崗,我就是在昨天晚上在黑石崗的一間小客棧碰上他們的。

    我與陽浩并無交情,但也曾有過一面之緣。

    我踏進客殘之時,正巧他在外間和掌櫃說話。

    按說他是應該向我打招呼的,卻不知何故,他裝作看不見我,就匆匆地躲進房裡去了。

    我隐約聽龔平野在房間裡問他師父,外面是來了什麼人,陽浩噓了一聲,說話的聲音很低,我沒存心偷聽他們的說話,心想這厮既是自高自大,不理會我,我又何必睬他,因此也就不去留意他們是在說些什麼了。

    ” 公孫燕大喜道:“一定是他們了。

    可惜,可惜,你沒有窺探他們的房間,厲南星多半是給他們點了穴道,蔽在裡面。

    ” 宮秉藩詫道:“陽浩好像是很少與官府往來的,怎麼他這次也曾出現在西昌的将軍府中麼。

    ” 公孫燕道:“他們倆師徒正是帥孟雄待如上賓的人物,在将軍府激戰之對,陽浩曾匆匆一現,似乎是與金逐流對過一掌,後來就不見了,龔平野則是與我交過手,稍後才不見的。

    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此事已是無可置疑,一定是陽浩捉了厲南星,趁着混亂,悄悄地就先溜了。

    ” 宮秉藩瞿然一省,說道:“不錯,不錯,你說得是有道理。

    怪不得陽浩這厮不敢見我,敢情就是怕我盤查。

    ” 公孫燕道:“咱們現在去追,或許還來得及。

    你可知道他們走哪一方嗎?” 宮秉藩道:“我急于到西昌找你,今天一早,我是第一個客人離開那間客棧的,那時陽浩帥徒還未起來。

    黑石崗前面有兩條路,一條路通向蘭州,一條路通向湟中,可不知他們走的是哪一條。

    ” 公孫燕道:“好,那麼咱們就分頭去追!好在隻有兩條岔路,沒有第三條!” 宮秉藩道:“且慢!” 公孫燕道:“宮叔叔有何吩咐?” 宮秉藩道:“陽浩武功深淺如何,我不知道。

    但想來他既然是練成了修羅陰煞功,咱們也不能小觑他了。

    咱們可以分頭去追,但你若發現了他,可不要急着和他動手。

    我給你一支蛇焰箭,你一發現他們蹤迹,立即發箭以作信号。

    黑石崗東去這一帶空曠無人,蛇焰箭一發,十裡之内,是可以看得見的。

    我若發現他們,也是一樣。

    ” 公孫燕道:“好!”接過了蛇焰箭,便與宮秉藩分手,一個往東,一個往西,抄捷徑繞過黑石崗,分頭去尋找厲南星的下落。

     公孫燕這匹坐騎是前天搶自一個清軍的軍官的,雖然是一匹很不錯的戰馬,但跑了兩天,也是有點累了。

    公孫燕一路快馬疾奔,跑了一個多時辰,坐騎漸漸慢了下來,前面的山路,卻是越來越見崎岖。

     公孫燕大為着急,心想:“可惜官軍都在後面,沒法再搶一匹坐騎,換換腳力,隻怕是追不上了。

    ” 心念未已,忽聽得一縷蕭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随風飄來,隐隐可聞。

    公孫燕一陣狂喜,不覺忘了宮秉藩的吩咐,失聲叫道:“厲大哥,厲大哥!”也不知前面吹蕭那人是否厲南星,厲南星又是否聽見了她,但她這兩聲“厲大哥”一叫之後蕭聲卻突然止了。

     公孫燕蓦然一省,心想:“不好,我這麼一叫,陽浩知是我已追來,隻怕對厲大哥有所不利!”但不錯也已錯了,她隻好立即發出了蛇焰箭,猛揮皮鞭,催逼坐騎急趕上去。

     過了一個山坳,果然看見有三個人在山崗上,這三個人也是正如她的所料,是陽浩、龔平野兩師徒和厲南星。

     陽浩本是點了厲南星的穴道的,但因此地離西昌已遠,山路又崎岖難行,陽浩師徒不願背着厲南星走路,是以陽浩才解了他的穴道,逼他自己步行。

    他料想厲南星已受了傷,解了他的穴道他也是無能為力,同時陽浩還想對厲南星有所利用,原來他這次俘虜厲南星,倒不是想獻給朝廷,而是想利用他作為傀儡,重組“天魔教”的。

    同走長途,自不能老是點了他的穴道。

    反正他跑不了,樂得向他示惠。

     厲南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滿懷郁悶,吹蕭自遣愁懷,不料卻把一個公孫燕引來了,厲南星見了她,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叫道:“燕妹,你快回去!” 陽浩喝道:“不許你說話!”龔平野“嗖”地便拔出一柄匕首,指着厲南星的嘴巴,冷冷說道:“師父叫你閉上鳥嘴,你聽見沒有?你敢張口,我這柄匕首就插進去!”其實厲南星已無抵抗之力,龔平野大可不必如此做作,迳自點他啞穴,如此做作,隻是做給公孫燕看的而已。

    他知道師父心意是想迫使公孫燕就範。

     公孫燕果然又驚又怒,叫道:“你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叫爹爹把你們全都殺了!” 陽浩哈哈大笑,說道:“你爹爹又怎麼樣,你用你爹爹的名頭就吓得住我麼?再說,你爹爹的手也伸不得這麼長吧,即使當真如你所願,你爹爹将來可以殺了我們,但此刻我卻可以先把你的情郎殺掉,你爹爹又能奈我何哉?小妞兒,我看你還是别說大話,咱們好好的商量商量吧!” 公孫燕給他一吓,不覺有幾分害怕,嘴裡雖然強硬,氣已餒了。

    說道:“和你們有什麼好商量的?” 陽浩說道:“老實對你說吧,我們對厲公子其實并無惡意,非但沒有惡意,我們還想捧他作天魔教的教主呢!無奈他不受擡舉,我們隻好暫且委屈他了。

    公孫姑娘,你幫我們勸勸他好不好,勸得他做教主,你做教主娘娘,豈不美哉。

    ” 厲南星叫道:“燕妹,别受他的甜言蜜語欺哄,聽我的話,趕快回去!” 龔平野一把揪着厲南星,噼噼啪啪,正手反手,掴了他兩記耳光,喝道:“不受擡舉的東西,你是敬酒不吃偏偏要吃罰酒是不是?閉上你的鳥嘴,否則,哼,哼!我說的話可是算數的!”匕首在他面前晃了兩晃。

    厲南星嘴角沁出鮮血,卻還是挂着輕蔑的冷笑。

     陽浩說道:“平野,别忙打他!”公孫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