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九回 三勇召道中苦谏花容 百獸殲洞裡祥呈玉玺

關燈
物,擲于馬前,仍是生的教人縛了。

    那物流下淚來。

    無知曰:“此物名都,又名野姑。

    好戴花傅脂粉,見美貌的女人,他便妒着生陷害心。

    他見萬寶娘子美故來相撲”那物見無知說着他的隐痛,便低了頭滴淚。

    足足聽無知說得呆了,忘記拉少青。

    少青已躍馬下巒去了。

    無知喚轉來身上解下一紅巾,不知裹着何物,交與少青,又向少青耳朵裡,不知說些甚麼。

    少青大喜,策馬走入圍場中,大呼曰:“開明,開明,我有九件寶貝聘你,你吞在肚裡罷。

    ”那獸聞人喚他開明,鱗甲盡竦,躍一躍,跪在地下,九口齊開如九個血盆一般。

    少青解開紅包,将出九個箭镞,逐個的抛在他九個口裡,一齊吞下。

    遂回鞭策馬而走。

    那獸分開衆人,來趕少青,少青繞坡而走,走至一大檀樹下,見無知、萬寶、足足在這裡坐地。

    三人挽少青下了馬,一同坐下觀那開明。

    隻見開明倒在地下,亂吼亂抓,一百隻足,挺直直的顫着,十八個鼻孔俱流出血來。

    後面可當等追來時,那獸口眼生煙,已是不活的了。

    衆人問少青曰:“紅巾裡的是何物,他如何肯吞。

    ”少青曰:“這九個是異藥浸透的箭镞,若是人時,見血立死。

    天生神獸,自喜無人識他,驟聞喚他開明,他便神亂精奪,教他恁地,便恁地。

    虧他依着某言,一齊吞了九個。

    若非趙狀元博物知微,神機妙用,豫為之備,安能滅得此獸。

    ”因向無知拜了一拜,衆人一齊拜起來,鹹呼神機娘子。

    ”或呼:“神機狀元。

    ”忙未已,恰小端帶着平時的幾個喽啰上前,指着曰:“這一帶枰栌大木中,有九個巨穴,每穴必有怪物,何以平之?”無知曰:“餘孽不足平也。

    令以硫硝雜草束,塞滿洞口,乘東南風縱火薰之。

    莊勇娘子們伏穴外,鳴铙鼓以震之,俟其出穴,暴誅之,應無有存者。

    ”少青、無知,先率兵扛那開明及先時打死生降的羅羅、狌狌、精精、獙獙、狪狪、軨軨、文文、胐胐、卬卬、峳峳,不下數百種,出山而去。

    才過翠微江,見朱必勝、畢大堅,先在錦屏山守着先扛出的熊、虎、狒、狿。

    少青令後扛來的羅、狌、精、獙、狪、軨、文、胐、卬、峳,總堆在一處,擇味美的使廚人烹調。

    治酒張樂,以相慶。

    隻見範百花、趙春桃先在白猿洞等着。

    俄而公挪率毛果、毛敢、趙聯,扛着二獸,俱如野彘。

    其一,兩肩盛着相背的首。

    無知曰:“此踈踢也。

    ”其一,一首在胸,一首在背。

    無知曰:“此并封也。

    這二物無他長,惟善吃。

    ”言未已,見可當、松齡、韓傑,亦扛二獸至。

    其一,豹頭馬尾,其一形如壺蜂。

    無知曰:“豹頭的名泆陽,好傷同類,蜂腰的名黃腰。

    子長大則群逐其母,是不孝之畜,而不可不誅者也。

    ”言次,遙見旌羽紛紛,軍士歡呼,争筏而渡。

    足足、香香、鐵鐵、炭團、更生、秋娥、雪燕、萬寶等,雉尾雲交,獸裙花簇,齊押着雌雄大小約數十頭,盡是奇形的猛獸。

    令無知辨之,得四種。

    一種人身豕首,中實餒怯,而貌為剛直,不撓,名駭神。

    一種虎身人首,目在頂上,見上不見下,名狗蛴。

    一種小如□,而頭銳若錐,善揣摩開明顔色,而得其歡心。

    因假其威□淩折熊虎,名首鼠,訛為醜妪。

    一種牛形虎文,有頭面,一目在額,而實無睛,名天形。

    少青曰:“這天形,既有一目,何以無睛?”無知曰:“原是有睛的,隻因好從雲霧裡看天花,自以為獨具隻眼,妄品妍媸,天帝怒使力士抉其眸子,故至今雖具目之形實與無目同也。

    ”少青等聽至此,無不咤異嗟歎。

    無知又曰:“某聞開明,天獸也。

    至人生,則天獸出。

    得雄者帝,得雌者王。

    腰間必有異寶,可驗也。

    ”乃剖開明,腰間果得玉玺,方五寸,其文曰:“笏山之王。

    ”諸莊勇、娘子,無不歡p,羅拜于地,呼大王者三。

    于是宴男鄉長及莊勇、鄉勇于錦屏之下,女鄉長及娘子們聚宴于白猿洞中。

    酒間,歡呼起舞,唱萬年之歌。

    無知以指點衆人,不見了小端。

    謂諸娘子曰:“今夕之飲樂乎,未也。

    ”衆曰:“何也?”無知曰:“黑臉小娘,何同去不同返也。

    ”衆聞語大愕。

    少青泣曰:“得非葬于猛獸之口麼?”但見炭團、鐵鐵投杯而起曰:“我們當往尋之。

    正張皇間,忽一物堕于席前,有人笑曰:“你們飲得快活,卻不等俺一等。

    ”衆視其人,正是黑臉小娘子。

    衆嘩然而笑曰:“黑小娘來何遲,有人憂得你很哩。

    ”小端指着席前那物曰:“隻為着他毛色殷□,軟滑可愛,思量擒他,剝其皮,為莊公作一褥,故遲些。

    少青大喜,拉小端坐身旁曰:“小娘子愛我,手擒異獸,為我作褥,我為小娘子多吃一杯,小娘子亦當為我多吃一杯。

    ”遂拿杯與小端串着。

    足足離席,将這獸撫摩了一回,歎曰:“好皮毛呵,此獸究竟何名,又要請教神機娘子了。

    ”無知曰:“此名卻塵獸,制為褥,霜雪不敢侵,塵埃不敢犯,寒暑俱宜,黑小娘是最識貨的。

    ”衆大笑。

    更生亦撫摩着,笑曰:“較當年足足娘子的黑虎皮還強些哩。

    近來莊公寵愛小娘,是怪不得的。

    ”足足低頭不語。

    頃之,燭斜钗□,一痕眉月,光上杯盤,各盡歡而散。

    此宵風月讓黑小娘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