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約翰·費瑞厄和先知的會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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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我還有我的女兒侍奉我哩。

    ” 這位摩門教的領袖說:“我就是為着你的那個女兒才來找你談話的。

    她已經長大成人了,而且稱得上是咱們猶他地方的一朵花了。

    這裡許多有地位的人物都看中了她。

    ” 約翰·費瑞厄聽了這話以後,不禁心中暗暗叫苦。

     “外面有許多傳說,都說她已經和某個異教徒訂婚了。

    我倒是不願聽信這些說法的。

    這一定是那些無聊的人嚼舌。

    聖約瑟·史密斯經典中第十三條說些什麼?‘讓摩門教中每個少女都嫁給一個上帝的選民;如果她嫁給了一個異教徒,她就犯下了彌天大罪。

    經典上就是這樣說的。

    你既然信奉了神聖的教義,你就不該縱容你的女兒破壞它。

    ” 約翰·費瑞厄沒有回答,他不停地玩弄着他的馬鞭子。

     “在這個問題上就可以考驗你的全部誠意了,四聖會已經這樣決定了。

    這個女孩子還年輕,我們不會讓她嫁給一個老頭子的,我們也不會完全不讓她挑選。

    我們這些作長老的,已經有了許多小母牛了,可是我們的孩子們卻還有需要。

    斯坦①節遜有一個兒子,錐伯也有一個,他們都非常高興把你的女兒娶到他們家裡去。

    叫她在他們兩個人中間選擇一個罷。

    他們既年輕又有錢,并且都是信奉正教的。

    你對這件事有什麼要說的?”—— ①”小母牛”系摩門教首領之一HC··肯鮑在一次講道中提到他的一百個老平時所用的字眼。

    ——譯者注 費瑞厄一聲不響,雙眉緊皺着,沉默了一會兒。

     最後他說道:“您總得給我們一些時間啊。

    我的女兒還很年輕,她還不到結婚的年歲呢。

    ” “給她一個月的時間來選擇,”揚說着就站了起來,“一個月完了,她就要給我答複。

    ” 他走過門口時,突然回過頭來,臉漲得紅紅的,眼露兇光地厲聲喝道:“約翰·費瑞厄,你要是想拿雞蛋往石頭上碰,膽敢違抗四聖的命令,倒不如當年你們父女倆都給我死在布蘭卡山上的好!” 他威脅地揮了一下拳頭,掉頭不顧而去。

    費瑞厄聽得見他的沉重的腳步踏在門前砂石小徑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他用肘支在膝頭上,一直坐在那裡,考慮着究竟如何對女兒說起這件事才好。

    這時,忽然有一隻柔軟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擡頭一看,隻見他的女兒站在他的身旁。

    他一瞧見她那蒼白、驚恐的臉,他就明白了,她已經聽見剛才這一番談話了。

     她看見了父親的臉色,就說:“我沒法不聽,他的聲音那麼大,整個房子裡都聽得見。

    哦,爸爸,爸爸,咱們究竟該怎麼辦呢?” “你不要驚慌,”他一面說,一面把她拉到身邊,用他的粗大的手撫摸着她的栗色秀發,“咱們總能想出個辦法來的。

    你對那個小夥子的愛情不會淡薄下來吧,會嗎?” 露茜沒有回答,隻是緊握着老人的手,默默地啜起着。

     “不,當然不會。

    我并不願聽到你說你會。

    他是一個有前途的小夥子,而且他還是個基督徒。

    就起這一點,他也就比這裡的人強多了,不管他們是怎樣禮拜祈禱,也不管他們怎樣諄諄說教。

    明天早晨有一夥人動身到内華達去,我準備給侯波送個信,讓他知道咱們現在的惡劣處境。

    如果我對這個年輕人還算有點了解的話,那麼,他一定會象起着電報一樣,飛也似地跑回來的。

    ” 露茜聽了她父親的這番描述,不禁破涕為笑。

     “他回來以後,一定會給咱們想個萬全的辦法的。

    可是,我擔心的倒是你,爸爸。

    有人聽說——聽說關于反對先知的那些可怕的事,說什麼反對他的人都要遭到可怕的災難。

    ” 她的父親回答說:“可是,咱們還沒有反對他呢。

    如果咱們反對了他,那可就真得防備一下呢。

    咱們還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哩。

    起限一到,我想咱們最好是逃出猶他這個地方去。

    ” “離開猶他!” “就得這樣吧。

    ” “可是田莊呢?” “可以變賣的,我們盡量把它變賣成錢。

    賣不掉的也隻好算了。

    說實在的,露茜,并不是現在我才想到要這樣做。

    至于屈從在任何人之下這一點,就象這裡的人屈從在他們那位該死的先知淫威之下一樣,我倒不斤斤計較。

    但是,我是一個自由的美國人,這裡的一切,我實在看不慣。

    我認為我是太老了,學不來他們這一套。

    可是假如他真要到我的田莊裡來橫行霸道的話,他就要嘗嘗迎面飛來的獵槍子彈的滋味了。

    ” 他的女兒看法不同,她說:“可是,他們不會放咱們走的。

    ” “等到傑弗遜回來以後,咱們很快就能逃出去了。

    在這期間,你千萬不要自己苦惱自己,我的好女兒,也不要把眼睛哭得腫腫的,不然的話,他若看見你這副模樣,就一定會來找我的麻煩了。

    沒有什麼可怕的,根本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 約翰·費瑞厄對她說了這些安慰的話,說得十分堅定而有信心。

    但是,當天晚上,她卻看到,他與往日不同,非常仔細謹慎地把門戶一一加闩,并且把挂在卧室牆上的那支生了鏽的舊獵槍取了下來,把它擦拭幹淨,裝上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