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怅望關河空吊影 愁生故國念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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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在飛龍島初會時,他們二人交手,那時已是飛龍島主稍遜一籌。

    這兩年來,蓬萊魔女得了她父親傳授最上乘的内功心法,本門武功又己精益求精,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飛龍島主當然更不是她的對手了。

     飛龍島主岩然精力充沛,可以抵擋蓬萊魔女的三五十招,如今他在被殺得昏頭轉向之餘,連十招都抵擋不到,便給蓬萊魔女一劍穿心而過,取了他的性命。

     公孫奇一走,桑家堡這邊本來已是群龍無首,如今替代公孫奇作指揮的飛龍島主又喪命于蓬萊魔女劍下,桑家堡這班烏合之衆,當然更是潰不成軍,各顧各的奪路逃命,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蓬萊魔女拭十劍上的血漬,笑道:“太湖之仇,個日始報,可也報得痛快!好,現在是該殺進桑家堡的時候了。

    咦,耿照呢?”要知蓬萊魔女殺進桑家堡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要解救桑青虹,但她卻不知道桑青虹被囚之所,她料想在桑青虹給耿照的那封信中定有說明,但她剛才匆匆把那封信交給耿照,卻還未得向耿照一問。

     笑傲乾坤道:“有幾個人已殺向桑家堡去了,似乎耿照也在裡頭。

    ”蓬萊魔女道:“好,那麼咱們就到桑家堡再說吧。

    公孫奇此際正在堡中,咱們須得炔去,以免照弟遭他毒手。

    ” 旦說耿照,秦弄玉、陸勉、珊瑚四人自成一隊,直奔桑家堡。

    耿照急于赴桑青虹之會,故此并不主動找入厮殺。

    桑家堡那些人忙于逃命,更不會主動的去攔阻他們。

    是以他們輕輕易易地便闖進了桑家堡。

    那時笑傲乾坤與蓬萊魔女以及東海龍西岐鳳等人,還正在圍殲飛龍島主的主力。

     留守桑家堡的人在此時亦早已得了失利的訊息,除了一部份桑家老仆和一小撮忠于公孫奇的黨羽之外,其他人衆,亦已十九散逃。

    在這大混亂之中,那兩部份人又發生了内哄,桑家老仆都知道公孫奇是殺害他們主母的仇人,平日隻是迫于公孫奇的淫威,才不能不表面裝作服從,此時眼看“樹倒猢狲散”的時機已到,于是和公孫奇的手下大打起來。

    這個形勢,很有利于耿照他們的行動。

    他們闖進了桑家堡,兩幫人正在打得難解難分,隻有幾個公孫奇的手下分出身來擋道。

     珊瑚道:“你們快去找青虹姊姊吧,我和陸大哥給你們把風。

    ”公孫奇那幾個手蔔隻不過是二三流角色,不過片刻,便已給陸勉與珊瑚擊倒。

     耿照是舊地重來,熟悉道路,他避免耽擱,繞過混戰的場所,找尋桑青虹所在的那座迷樓。

    當耿照經過從前那座石窟之時,心中不禁無限感慨。

    桑青虹曾經在這座石窟之中,誘他學了桑家的“大衍八式”。

    也曾在這座石窟之中向他吐露無限癡情。

     盡管耿照不能接受她的愛意,卻也不能不感激她的情意,感激她的情意,也就下能不更傷感于她目前的境遇。

     秦弄玉忽道:“照哥,你一個人上樓去吧!”原來過了石窟,那座迷樓是已然在望了。

    耿照怔了一怔,說道:“你、你怎麼不去?”秦弄玉道:“她隻是請你,并沒有請我。

    有些話兒,她也許是不便當着第三者說的。

    你放心吧,我不會呷醋的。

    去吧!” 說罷微微一笑。

     耿照認清标記,飛身一躍,食指勾着一處菱形的欄稈,飛身超過欄杆,進入迷樓。

    這座迷樓機關遍布,若是誤踏機關,便有性命之憂。

     “迷樓”名副其實,回廊曲折,門戶重疊,幸而耿照知道走法,這才不緻會迷失方向。

    走了一會,隻見面前有一座三丈多高的白玉屏風,攔着去路。

    耿照按照桑青虹信中所教的方法,将屏風左推三轉,右推三轉,再向中間朝上方輕輕一椎,那座巨大的屏風軋軋旋轉,轉了一個弧形,現出一道窄門。

    耿照側身而入,剛剛可以通過。

    耿照又依照青虹所教的方法,合上屏風。

     耿照松了口氣,因為照桑青虹的信上所說,進了這道窄門之後,裡面已是再不設機關,無須提防了。

    隻要再經過一道走廊,走廊盡頭之處,便是桑青虹被囚的處所。

     耿照剛踏上這道走廊,隻聽得在走廊那頭,隐隐的傳來了兩聲的呼喚:“耿照,照哥!”聲音幽怨,正是桑青虹的聲音在呼喚着他。

     耿照心中一陣酸痛,幾乎忍不着就要大聲回答,但恐怕這座迷樓中另外有人,想了一想,心道:“還是見着了她再說吧。

    ” 于是抑制着情緒的沖動,繼續向前行。

     不料心念未已,蓦地裡聽得桑青紅一聲尖叫:“痛死我也!”耿照大吃一驚,隻道桑青虹是已遭殺害,連忙飛跑過去,就在這一瞬間,耿照也還未來得及出聲,随即又聽礙“嗚哇”“嗚哇”兩聲,那是小兒的啼哭聲! 此時耿照已到了那間房子的後窗,房内的人在這“緊張”的關頭,絲毫也沒察黨外面有人來到。

    裡面一個婦人的聲音笑道:“恭喜小姐,是位少爺!” 耿照在窗外發了呆,想不到這麼湊巧,正碰上桑青虹産子。

     耿照茫然不知所錯,是的,他已經米到了桑青虹的身邊了,隻是一窗之隔,但耿照卻是沒有勇氣推開。

    桑青虹剛剛生産,屋内又有産婆,他是一個男子,怎能進去?耿照是個守禮的人,連偷看他也是不願為的。

     但耿照也不能走開,桑青虹費了那麼大的心力,才把一封密信交到他的手上,約他前來“見最後的一面”,而且還鄭重他說明是有要事囑托他的、他若然違背了桑青虹的囑咐,這豈不是要令她遺憾終生。

     進既不能,退亦不可。

    耿照隻好伏在窗外,心亂如麻,也不知做些什麼才好。

     房子内桑青虹悠悠醒轉,那産婆道:“小姐,你看看,你的少爺好相貌,真像你!”桑青虹道:“訝,抱過來看看!”桑青虹伸出指頭,撥弄嬰兒的小臉,她自己的臉上也綻出一朵笑容。

    随即笑容忽斂,說道:“抱開他,我不要看了!”原來産婆說這嬰兒似她,但在桑青虹看來,這嬰兒卻是更似他的父親——公孫奇。

     桑青虹叫那婦人抱開了孩子,個由自主地歎了口氣,她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她痛恨公孫奇,可是這孩子卻是她親生的骨肉,她能夠因為痛恨孩子的父親而連帶憎惡自己的孩子嗎?給她接生的那中年婦人道:“二小姐,你不要胡思亂想。

    有了少爺,總好一些。

    ”這婦人是她的奶媽,知道她的心事。

     桑青虹半坐半躺地靠着床上,說道:“奶娘,你給我打開窗子。

    ”奶娘道:“不,你剛在産後,不能招風。

    ”桑青虹道:“我想看看天色。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奶娘朝窗一望,說道:“日影西斜,快近黃昏了。

    ” 桑青虹幽幽地又歎了口氣,自言自語他說道:“耿照,耿照,我的信你接到了沒有呢,你怎麼還不未呀?”耿照伏在窗外,心頭怦怦亂跳,卻是不敢答話。

     奶娘搖了搖頭,說道:“二小姐,際的心事我明白。

    可是我勸你不要癡心盼望了。

    耿相公、他、他遠在江南呢!水遠山遙,人事多變,又怎知他,他、……唉,二小姐,别多想了。

    我真擔心堡主知道——” 桑青虹道:“我并沒有其他心思,孜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