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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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裡慌張地往街角走去。

    那兒有他在等電車的同胞。

    莫斯卡沿街追趕。

    德國人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重便轉過身來,眼睛驚恐地不斷眨着。

     “是你叫孩子跑的吧?!”莫斯卡對他吼道。

     那德國人吓得連忙輕聲道歉:“我不知是怎麼回事。

    我以為他們在乞讨呢!” “把身份證拿來,”莫斯卡說着使伸手去要。

    德國人由于緊張、驚吓,渾身顫栗不休。

    他伸手從外衣口袋裡掏出他那總是塞滿證件的大錢包。

    眼睛看着莫斯卡,手在錢包裡亂摸。

    莫斯卡一把奪過來自己找出那個藍色卡片。

     莫斯卡把錢包還給他。

    “明早去警察局拿你的身份證。

    ”說罷轉身朝汽車走去。

     莫斯卡看到廣場另一邊的街道上黑壓壓一片德國人在11月的暮藹下靜靜地盯着他。

    他們高大得象巨人,而又灰暗得象一片森林。

    突然。

    他感到非常恐懼。

    好象他們能夠盯穿他的心髒,吓跑他的靈魂。

    轉而他又感到無比憤慨;然後緩慢地、靜靜地向吉普走去。

    那兩個孩子還呆在原地不動,。

    兩個警察也已經離開了。

     “我們走吧,”他向下士說。

    他把車一直開到麥茨街。

    下了車對下士說:“請把車給我開回基地去。

    ” 下士點頭同意并說:“我想那些鏡頭足夠了。

    ”莫斯卡這才想到他早已把重新拍照的事忘得一幹二淨,留下兩個孩子站在原地,也沒有給他們事先許諾的巧克力。

     回到家莫斯卡看到海蓮正在電爐上熱湯。

    桌上放着一個開過的、貼着紅标簽的空罐頭盒子。

    滿滿一盤熏豬肉尚未溫熱。

     房間裡有菜香味更顯溫暖。

    家具擺設得當然也顯得舒适。

    床和床頭櫃擺在一角,櫃上放着台燈和小型收音機;靠門一角放着白色大衣櫥:房間當中擺着一張大圓桌,周圍放着幾把柳條椅,靠着另一面牆放着空的大瓷器櫥。

    這樣擺設房間顯得寬敞,使人舒服,有足夠的地方來回走動。

    房間真不小,莫斯卡總是這麼想。

     海蓮擡起頭說道:“喲,你今天回來得真早。

    ”說着便站起來去吻他。

    這種時候莫斯卡總看到她的臉馬上顯得非同尋常,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而莫斯卡總感到内疚和恐懼,因為海蓮過份地委身于他了。

    她好象不知道他們在一起前途莫測。

     “我來城裡辦點事就沒回基地,”莫斯卡解釋說。

    利奧擡起頭點了點又自去看書。

    莫斯卡伸手到口袋裡掏煙正好碰着了那德國人的身份證。

     “飯後搭你的車去警察局行嗎?”他問利奧。

    随手把那身份證扔在了桌子上。

     利奧點頭同意并問:“去那兒幹嘛,”莫斯卡便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他注意到利奧看着他時眼光顯得好奇而且好笑。

    海蓮把熱湯倒進杯裡,一聲不響。

    接着又去溫熱熏豬肉了。

     他們一邊在熱湯裡蘸着餅幹,一邊小心地喝着。

    海蓮從桌上拿起身份證,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打開它。

    “他結婚了,”她說,“他是藍眼睛,棕色頭發,印刷工人,工作不錯。

    ”她在盯着照片。

    “他看起來不壞。

    不知道有沒有孩子。

    ” “那上面沒寫嗎?”莫斯卡問。

     “沒有,”海蓮答道。

    “他手指上有塊傷疤。

    ”随後身份證從她手裡落到了桌子上。

     利奧仰起頭喝了最後一口湯,然後就伏在桌上。

    他的臉有些抽搐。

    “告訴我,”他說,“你為什麼不把那個人立即送到警察局?路很近嘛?” 莫斯卡朝他笑笑。

    “我隻不過是想吓唬他一下,并不想怎麼樣。

    當時覺得應該吓唬吓唬這個狗娘養的。

    ” “他一晚别想睡好,”海蓮說。

     “活該,”莫斯卡生氣了,并為自己辯解說:“唯叫這個雜種多嘴多舌。

    ” 海蓮擡起陰沉而無神的兩眼望着莫斯卡。

    “他感到羞恥,”她說。

    “我想他認為這些孩子沿街乞讨和揀煙頭他也有責任。

    ” “嗬,讓他着急去吧,”莫斯卡說,“讓我們吃些還沒燒焦的熏豬肉怎麼樣?” 海蓮把豬肉和一塊德國黑麥面包放到桌子上。

    利奧和莫斯卡吃完了浸透黃油的三明治便起身要走。

    利奧在身上摸着車子的鑰匙。

    海蓮拿起身份證看了看住址熱情地說:“嗨,他家住在魯布瑟姆街,這要比去警察局近得多。

    ” “不要等我,我們還要到俱樂部去,”莫斯卡敷衍着說,當海蓮仰起臉讓他吻時,他直沖着她發笑。

    因為她的淺棕色頭發本來就較稀疏,現在梳得又緊,活象頭上帶上了鋼盔。

    莫斯卡還時常高興地譏笑海蓮的多愁善感。

    分手時他從沒有先邁步離開過。

    “要我給你帶些冰淇淋來嗎”她點了點頭。

    當他走出門後,海蓮又向他喊着:“他家就在往俱樂部去的路上。

    ” 上車後,利奧問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