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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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裡充滿了輕蔑。

    “我是個做生意的女人,不參與那種事。

    看來我要告誡我的夥計們提防你。

    ”說罷:哼出一聲笑來。

    “你有五千條香煙。

    ” 沃爾夫依然滿面笑容,問道:“這兩個男子中有沒有懂英語的?這一點非常重要;” 老婦對這意外的問題感到吃驚,說:“沒有,他們都不懂。

    ” 沃爾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換上一副嚴峻的面孔,這副面孔好象他随身攜帶的面具,代表着權力、自信和不露聲色的威嚴。

     他把公文包放在桌上,探過身去逼視着老婦的圓溜溜的大眼。

     “你過于聰明傲慢了,”他口氣有些生硬地說。

    “你以為你有勢力,沒有危險,你的高齡和你的人可以保護你,但我不喜歡傲慢的德國人。

    你不了解美國人,你和你的大漢都不理解。

    “老太婆現在有些警覺。

    她的兩隻烏黑的大眼睜得滾圓。

    外套鼓鼓的小個子德國人看起來驚恐萬狀。

    大漢從門邊向沃爾夫走來;莫斯卡從公文包裡拽出匈牙利式手槍并且打開了保險。

    其他人都轉臉注視着他。

     槍沒有舉起,槍口也隻是對着地面。

    他用德語對大漢說:“轉過身去。

    ”而大漢卻向他逼來。

    莫斯卡又向前邁了一步。

    老婦看了看莫斯卡的臉色,急命大漢退回。

    大漢迷惑地看了她一眼,便向遠些的牆邊退去并且把背轉了過來。

     沃爾夫再次俯向老婦,“喜歡我的朋友嗎?”她沒有回答。

    兩眼直盯着莫斯卡。

    小個子德國人自己走過去與大漢一起面牆而立。

    沃爾夫又說:“我的朋友很傲慢,并容易動肝火。

    如果你的大漢推了他而不是我,那就沒有說話的餘地了,你們非要遭殃不可。

    不可能有我這樣平靜的語調唆。

    聽着,我很理智。

    對你們也不懷敵意。

    但是,如果我聽說你出賣了我,那我可就要翻臉了。

    ” 他止住話緊盯老婦的眼睛。

    可她毫無畏懼之色,也無順從之意,而隻是相當鎮靜地注視着他。

    這誘發了他的本性,畢生所為和先天票賦。

    無人理解老婦的神色,但是他卻明白。

    他的話對她毫無影響,沒有起到恫吓甚至說服的作用,他笑了,因為知道該如何做了。

    他走到大漢身邊把他推轉身來。

     “你這笨蛋,解下腰帶走到你女主人面前去。

    ”大漢乖乖服從。

    沃爾夫站開了些。

    為了産生效果,他從公文包裡抽出手槍。

    爾後對老婦說:“告訴他在你背上狠狠抽三下。

    ”他又惡狠狠地說:“如果叫出聲,我就槍斃了你們三個。

    好啦,叫他抽!”老婦仍很鎮定。

    ”你知道,”她說,“如果我叫他抽,他就真幹。

    我會被抽得遍體鱗傷。

    他一定會使出渾身力氣。

    ” 沃爾夫心情愉快地說:“我非常理解。

    ” 她那肥胖的面頰由于無力、疑惑的于笑變得皺皺巴巴。

     “你已達到目的了,沒必要過份。

    我答應什麼都不說。

    請回吧,我還有很多人在外等着呢。

    ” 沃爾夫沉默了許久。

    然後冷笑道:“一皮帶。

    不要再讨價還價了” 直到現在老婦才感到害怕。

    她低下頭顫抖着說:“我要呼救了。

    ” 沃爾夫不予理睬。

    為了能讓她聽得清楚,沃爾夫慢慢地對莫斯卡說:“等那老家夥倒下,你就幹掉那大漢。

    ”說完舉槍對着老婦的臉龐。

     她忙轉過臉用德語對大漢說:“約翰,在我背上狠狠地抽一下。

    ”她坐在椅子裡,頭低向桌面,圓肥的肩膀隆起來等着抽打。

    大漢随即揚起皮帶。

    他們能聽到皮帶落下時衣服下面皮開肉綻的可怕斷裂聲。

    那老女人擡起頭來,由于疼痛、恐怖和驚愕,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沃爾夫冷酷地看着她。

    “現在你總該明白了吧。

    ”然後又模仿着她傲慢的語氣和舉止說:“真沒辦法。

    ”他向門口走去并喊了聲,“走吧,沃爾特。

    ”他們從原路出了前門。

     在回城的路上,沃爾夫放聲大笑;他問莫斯卡:“如果我叫你開槍你會不會把那大漢打死?” 莫斯卡點了一支煙。

    他仍很緊張。

    “太妙了,我知道你在演戲。

    真服你了,沃爾夫。

    你演得太精彩了。

    ” 沃爾夫滿意地說:“朋友。

    這就是見識。

    我們的一些軍官膽小得不敢對囚犯動真的。

    我們要用恐吓手段。

    你站在牆邊時看起來真老練。

    ” “我很吃驚,”莫斯卡說。

    “當那大漢推你,而老家夥。

    那樣無禮時,我就想着如何對付。

    我氣瘋了。

    簡直豈有此理。

    難道他們不知道有些兵士會宰一群人來練自己的功夫嗎?”沃爾夫悠然地說:“沃爾特,我告訴你人的本性。

    那個老家夥,她以為她聰明。

    她覺得有大漢作保镖,有那些官兵尊重就驕矜起來。

    豈不知他們都靠她發财。

    哼,她忘了,她忘了什麼是害怕。

    她挨的那一下子會使她清醒。

    要是沒有那一下子她還是不知道害怕。

    人就是這樣。

    ” 他們穿過了橋就到了不來梅市。

    幾分鐘後便到了營舍前面。

     在停着的吉普裡,他們同抽一支煙。

     沃爾夫說:“再過個把星期我們要作一次最重要的接頭。

    現在必須每晚大部分時間呆在外邊,做好随時出去接頭的準備,好嗎,”他拍了拍莫斯卡的脊背。

     莫斯卡走出吉普,吸了最後一口煙說:“你認為她會向朋友們訴苦嗎?” 沃爾夫搖了搖頭。

    “這一點我敢肯定。

    她永遠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他咧嘴對莫斯卡笑笑。

    “她永遠不會忘掉她背上挨的那一家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