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百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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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翻。

    〕以至達旦。

    以是為常。

     3甲辰,徙靜勝節度使溫昭圖為匡國節度使,鎮許昌。

    昭圖素事趙岩,故得名藩。

    〔溫昭圖求徙鎮,見上年。

    靜勝,梁之邊鎮,且兩縣耳。

    匡國,唐之忠武軍,領許、陳、汝三州,自來為名蕃。

    趙岩以名藩授昭圖,及緩急投之以托身,而斬岩者昭圖也,勢利之交,可不戒哉!〕 4蜀主、吳主屢以書勸晉王稱帝,晉王似書示僚佐曰:「昔王太師亦嘗遺先王書,勸以唐室己亡,宜自帝一方。

    〔王太師者,以唐官呼蜀主。

    王建遺書事見二百六十七卷開平元年。

    遺,唯季翻。

    〕先王語餘雲:〔語,牛倨翻。

    〕『昔天子幸石門,吾發兵誅賊臣,〔事見二百六十卷唐昭宗幹甯二年。

    〕當是之時,威振天下,〔振,動也。

    〕吾若挾天子據關中,自作九錫禅文,誰能禁我!顧吾家世忠孝,立功帝室,誓死不為耳。

    汝他日當務以複唐社稷為心,慎勿效此曹所為!』言猶在耳,此議非所敢聞也。

    」因泣。

     既而将佐及藩鎮勸進不已,乃令有司市玉造法物。

    〔法物,謂傳國八寶之類。

    〕黃巢之破長安也,〔見二百五十四卷唐僖宗廣明元年。

    〕魏州僧真之師得傳國寶,藏之四十年,至是,傳真以為常玉,将鬻之,或識之,曰:「傳國寶也。

    」傳真乃詣行台獻之,〔宋白曰:同光初,魏州開元寺僧傳真獻國寶,驗其文即受命八寶也。

    晉王為尚書令,置行台于魏州。

    〕将佐皆奉觞稱賀。

     張承業在晉陽聞之,詣魏州谏曰:「吾王世世忠于唐室,〔言執宜、國昌、克用皆輸力于唐室。

    〕救其患難,〔難,乃旦翻。

    〕所以老奴三十餘年為王捃拾财賦,〔唐昭宗幹甯二年,張承業始監河東軍,至是年二十七年。

    捃,舉蘊翻,又居運翻。

    〕召補兵馬誓滅逆賊,複本本朝宗社耳。

    〔本朝,謂唐也。

    朝,直遙翻。

    〕今河北甫定,朱氏尚存,而王遽即大位,殊非從來征伐之意,天下其誰不解體乎!王何不先滅朱氏,複列聖之深雠,然後求唐後而立之,南取吳,西取蜀,〔時楊氏據江、淮,國号吳:王氏據梁、益,國号蜀。

    〕汛掃宇内,合為一家,當是之時,雖使高祖、太宗複生,〔複,扶又翻;下不複同。

    〕誰敢居王上者﹖讓之愈久則得之愈堅矣。

    老奴之志無他,但以受先王大恩,欲為王立萬年之基耳。

    」〔為,于僞翻;下本為同。

    〕王曰:「此非餘所願,柰群下意何。

    」承業知不可止,恸哭曰:「諸侯血戰,本為唐家,〔此張承業所謂從來征伐之意也。

    〕今王自取之,誤者奴矣!」即歸晉王〔【章:十二行本「王」作「陽」;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張校同;退齋校同。

    】〕邑,〔【章:十二行本「邑」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張校同;退校同。

    】〕成疾不複起。

    〔張承業,唐之純臣也,烏可以宦者待之哉!考異曰:莊宗實錄:「上初獲玉玺,諸将勸上複唐正朔,承業自太原急趣谒上白:『殿下父子血戰三十餘年,蓋緣報國複仇,為唐宗社。

    今元兇未殄,軍賦不充,河朔數州弊于供億,遽先大号,費養兵之事力,困淍弊之生靈,臣以為一未可也。

    殿下即化家為國,新創廟朝,典禮制度須取太常準的。

    方今禮院未見其人,傥失舊章,為人輕笑,二未可也。

    』因泣下沾衿。

    上曰:『餘非所願,柰諸将意何!』承業自是多病,日加危笃,卒官。

    」莊宗列傳:「上受諸道勸進,将篡帝位。

    承業以為晉王三代有功于國,先王怒賊臣篡逆,匡複舊邦,賊即未平,不宜輕受推戴。

    方疾作,肩輿之邺宮,見上力谏。

    」大指皆如實錄。

    薛史、唐餘錄皆與莊宗列傳同。

    五代史阙文:「承業謂莊宗曰:『吾王世奉唐家,最為忠孝,自貞觀以來,王室有難,未嘗不從。

    所以老奴三十餘年為吾王捃拾财賦,召補軍馬者,誓滅朔賊朱溫,複本朝宗社耳。

    今河朔甫定,朱氏尚存,吾王遽即大位,可乎﹖』莊宗曰:『柰諸将意何!』承業知不可谏止,乃恸哭曰:『諸侯血戰,本為李家;今吾王自取之,誤老奴矣!』即歸太原,不食而死。

    」秦再思洛中紀異曰:「承業谏帝曰:『大王何不待誅克梁呩,更平吳、蜀,俾天下一家,且先求唐氏子孫立之,複更以天下讓有功者,何人辄敢當之!讓一月即一月牢,讓一年即一年牢。

    設使高祖再生,太宗複出,又胡為哉!今大王一且自立,頓失從前仗義征伐之旨,人情怠矣。

    老夫是閹官,不愛大王官職富貴,直以受先王府囑之重,欲為先王立萬年之基爾。

    』莊宗不能從,乃謝病歸太原而卒。

    」歐陽史兼采阙文、紀異之意。

    按實錄等書,承業止惜費多及儀物不備,太似淺陋。

    如阙文所言,承業事莊宗父子數十年,唐室近親已盡,豈不知其欲自取之意乎!褒美承業亦恐太過。

    又按傳真以天佑大八年正月獻寶,承業以十九年十一月卒,雲即歸太原不食而死,亦非實也。

    如紀異之語,承業為莊宗忠,謀,近得其實,今從之。

    〕 5二月,吳改元順義。

     6趙王即殺李弘規、李藹,委政于其子昭祚。

    昭祚性驕愎,〔愎,符逼翻。

    〕即得大權,向時附弘規者皆族之。

    弘規部兵五百人欲逃,聚泣偶語,未知所之。

    會諸軍有給賜,趙王忿親軍之殺石希蒙,獨不時與,衆益懼。

    王德明素蓄異志,因其懼而激之曰:「王命我盡坑爾曹。

    吾念爾曹無罪并命,〔并命,謂一時皆誅死。

    〕欲從王命則不忍,不然又獲罪于王,柰何﹖」衆皆感泣。

    〔感張文禮則雠趙王镕矣。

    〕 是夕,親軍有宿于潭城西門者,相與飲酒而謀之。

    〔潭城,常山牙城北偏也。

    歐陽公鎮陽殘杏詩雲「北潭啀步病不到,何暇騎馬尋郊原﹖」注雲:北潭,常山宮後池也,州之勝遊惟此。

    以有池潭,故其城謂之潭城。

    〕酒酣,其中骁健者曰:「吾曹識王太保意,〔王太保,謂王德明。

    謂德明所以語親軍者,其意欲使之作亂。

    〕今夕富貴決矣!」即踰城人。

    趙王方禁香受箓,二人斷其首而出,〔斷,音短。

    〕因焚府第。

    軍校張友順帥衆詣德明第,請為留後,〔帥,讀曰率。

    〕德明複姓名曰張文禮,盡滅王氏之族,〔唐穆宗長慶元年,王庭湊據成德軍,曆四世、五帥而滅。

    〕獨置昭祚之妻普甯公主以自托于梁。

    〔梁女妻昭祚見二百六十二卷唐昭宗光化三年。

    〕 7三月,吳人歸吳越王镠從弟龍武統軍镒于錢唐,〔錢镒被禽見二百六十五卷唐天佑二年。

    錢唐,吳越國都。

    從,才用翻。

    〕镠亦歸吳将李濤于廣陵。

    〔李濤被禽見二百六十八卷幹化三年。

    廣陵,吳國都。

    史言公、楊兩釋俘囚以固秋好。

    〕徐溫以濤為右雄武統軍,镠以镒為鎮海節度副使。

    〔敗軍之罰,其不行也亦已久矣。

    〕 8張文禮遣使告亂于晉王,且奉箋勸進,因求節钺。

    晉王方置酒作樂,聞之,投杯悲泣,欲讨之。

    僚佐以為文禮罪誠大,然吾方與梁争,不可更立敵于肘腋,宜且從其請以安之。

    王不得已,夏,四月,遣節度判官盧質承制授文禮成德留後。

    〔晉王雖欲撫安之,而張文禮不能自安也。

    為興兵讨文禮張本。

    〕 9陳州刺史惠王友能反,舉兵趣大梁,〔九域志:陳州北至大梁三百四十裡。

    趣,七喻翻。

    〕诏陝州留後霍彥威、宣義節度使王彥章、控鶴指揮使張漢傑将兵讨之。

    〔陝,失冉翻。

    〕右能至陳留,〔九域志:陳留縣在大梁東五十二裡。

    〕兵敗,赴還陳州,諸軍圍之。

     10五月,丙戌朔,改元。

    〔方改元龍德。

    〕 11初,劉鄩與朱友謙為婚。

    鄩之受诏讨右謙也,〔事見上年。

    〕至陝州,先遣使移書,谕以禍福;待之月餘,友謙不從,然後進兵。

    尹皓、段凝素忌鄩,因谮之于帝曰:「鄩逗遛養寇,俾俟援兵。

    」〔尹皓、段凝與與劉鄩同攻朱水謙,因其谕友謙而不服,遇晉兵而敗退,得以谮之。

    〕帝信之。

    鄩既敗歸,以疾請解兵柄,诏聽于西都就醫,〔梁以洛陽為西都。

    〕密令留守張宗奭酖之,丁亥,卒。

    〔史言梁自翦其爪牙。

    考異曰:莊宗實錄雲「憂恚發病卒。

    」薛史雲「張宗奭承朝廷密旨,逼令飲酖而卒」;今從之。

    〕 12六月,乙卯朔,日有食之。

     13秋,七月,惠王友能降;庚子,诏赦其死,降封房陵侯。

     14晉王既許藩鎮之請,求唐舊臣,欲以百官。

    朱友謙遣前禮部尚書蘇循詣行台,〔蘇循依朱友謙,見二百六十六卷太祖開平元年。

    〕循至魏州,人牙城,望府廨即拜,謂之拜殿。

    〔廨,古隘翻。

    〕見王呼萬歲舞蹈,泣而稱臣。

    翌日,又獻大筆三十枚,謂之「畫日筆。

    」〔唐制敕皆天子畫日。

    蘇循以迎合禅代之議為朱全忠所薄,而李存昮乃喜之,是其識見又在全忠下矣。

    〕天大喜,即命循以本官為河東節度副使,張承業深惡之。

    〔惡,烏路翻。

    〕 15張文禮雖受晉命,内不自安,複遣間使因盧文進求援于契丹;又遣間使來告曰:〔複,扶又翻。

    盧進叛晉歸契丹,見二百六十九卷貞明二年、三年。

    間,古苋翻。

    〕「王氏為亂兵所屠,公主無恙。

    今臣已北召契丹,乞朝廷發精甲萬人相助,自德、棣渡河,則晉人遁逃不暇矣。

    」帝疑未決。

    敬翔曰:「陛下不乘此釁以複河北,〔釁,許觐翻。

    〕則晉人不可複破矣。

    〔複,扶又翻。

    〕宜徇其請,不可失也。

    」趙、張輩皆曰:「今強寇近在河上,盡吾兵力以拒之,猶懼不支,何暇分萬人以救張文禮乎!且文禮坐持兩端,欲以自固,于我何利焉!」帝乃止。

    〔史言趙、張盧不及遠,以誤國亡家。

    〕 晉人屢于塞上及河津獲文禮蠟丸絹書,〔塞上所獲者通契丹之書,何津所獲者通梁之書。

    〕晉王皆遣使歸之,文禮慚懼。

    文禮忌趙故将,多所誅滅。

    符習将趙兵萬人從晉王在德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