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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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雪夜寒天訪存賢相轟雷掣電驚倒美妃李處耘進了朗州,随後慕容延钊大隊也到了。

    慕容延钊便傳命止住殺戮,一面出示安民,至是城中人心才安,紛亂始息。

     張從富才至西山,收整殘散,想逃亡别處,不料又被李處耘部下追及;一聲喊起,将他困在垓心,弓矢四集,把個張從富就射成刺猬一般,死于馬下。

    他那殘部不是被砍殺做了刀下之鬼,就是被俘虜成為階前之囚,沒有個能安然逃脫的。

    田守奇領兵渡江追趕周保權,追至一僧寺中,将周保權和他的家屬一并獲住;隻有汪端率衆逃走得快,未能一起打盡。

    汪端得脫,四出擄掠,到處燒殺。

    慕容延钊遣兵圍剿痛擊,到底将他擊殺了。

      湖南十四州,一監,六十六縣,悉告平定。

    慕容延钊與李處耘遂班師回朝,奏績獻俘。

    太祖見周保權才隻十一二歲,驟睹天威,吓得混身亂抖,不禁十分憐惜,優旨特赦他的罪,并授右千牛衛上将軍,即修葺京城舊邸院,賜他與家屬同居;便诏命戶部侍郎呂餘慶權知潭州。

    自是荊、湘盡歸版圖。

     乾德二年,範質、王溥、魏仁浦三相一同罷職,任趙普同平章事;命樞密直學士薛居正,戶部侍郎呂餘慶,并以本官參知政事。

    趙普入相後,太祖異常信任于他,遇有國事,無不咨商。

    趙普有時朝散之後,太祖或是因日間有政事未能決斷,或是因臨時生出疑難,常在夜裡親幸趙普宅中,和他計議。

    弄得趙普每日下了朝,總不敢驟易冠服。

     一日大雪,地上積了一尺多厚,還是下個不住。

    北風又刮得呼呼價響,吹到人面上,就像是刀割一般,冷得着實難受。

      漫說身為天子,養尊處優慣了,不肯出來冒這風雪,犯這寒冷;就是尋常小百姓,天天在風裡雨裡過的,此日也就都要藏在屋裡,緊閉着門兒,死戀着火爐,寸步不離。

    所以這日晚朝下來,趙普回到府第,就放心易去冠服,披上皮衣,和門下士圍爐取暖。

    門客道:“平日丞相下朝回來,惟恐聖上駕臨,不到臨寝時總不肯易冠服;何幸今日下這麼一場風雪,阻住聖駕,萬不能來,使丞相得以放心,即時換易這一套溫暖舒适的衣裳,享這麼一夜潇灑的清福。

    看起來這場風雪,實是天公作美于丞相哩!”趙普道:“可不是嗎,我料定聖上今夜無論如何是必不來的!”門客道:“這是當然的事。

    就是我們這等的人,今夜也不肯出門去,何況是聖上呢。

    ”  衆人把這個問題猜議了一會,便又侈談他事。

    講講說說,不覺早又二更盡了。

     趙普正想要安寝去,忽家丁匆遽進來禀報道:“聖駕已到門外了!”趙普一聽,真出意料之外,來不及更易冠服,慌忙趨出,果見太祖立于風雪中。

    趙普就雪地迎拜道:“臣該萬死! 接駕來遲,衣冠未整,死罪!死罪!“太祖扶起道:”今夜這般大雪,卿自料朕必不能來,不及冠帶見朕,正是意中事,卿有何罪呢?“說着,已進入宅中。

    趙普恭奉太祖居上坐定,又參拜了,奏問道:”陛下何不珍重聖躬,冒此風雪呢?  “太祖道:”為國家事訪卿決策,敢畏風雪而惜朕躬嗎?“又顧視道:”朕約定光義至此,他還未到麼?“一言未竟,趙光義已經趨入,冒了一身的雪花,見太祖先到了,忙至座前拜奏道:”臣遲到,應該待罪!“太祖命他起來道:”今夜不比往常,不必如此。

    “即笑謂趙普道:”今夜且破除陳例,卿可就地設裀,備辦羊羔美酒,君臣圍坐共飲,藉此消寒,且商國事。

    “趙普領旨,就于中堂設裀燃爐,喚夫人林氏親羅酒漿,供獻上來。

      林夫人即出來叩拜太祖,并谒見趙光義,然後去司酒炙。

    太祖呼林夫人道:“賢嫂,今夕有勞你了!”趙普忙替她謙謝。

    于是太祖、趙光義、趙普君臣兄弟,便圍坐對飲起來。

    酒酣,太祖故意道:“朕因國本雖已鞏固,然國内尚有未歸土奉版圖者,而太原尤強悍,朕想先下太原,然後再平他國,卿意以為何如?”趙普答奏道:“太原當西北二面,雖是強悍,尚可藉它以禦契丹;若先取太原,我疆便與契丹接壤,邊患就歸我自當了。

     契丹比太原更是強悍。

    此時他國未平,便直接當此勁敵,似非萬全之策。

    不如先征他國,待他國悉平,轉得勝之師,取此彈丸之地,直易如反掌了。

    惟陛下明察! “太祖微笑道:”朕意原亦如此,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