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區長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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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眼睛,一會兒狡猾地瞥向那個愛慕她的男子,一會兒又向下凝視着她手中的常春花枝。

    她正在說着某些冒失又不失頑皮的話語,但是,走在我前面的斯耐普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它上去咬住她的外衣猛地往後拉。

    海特菲爾德先生舉起手杖朝它頭蓋骨上打了一下,響亮的啪的一下,痛得它汪汪地朝我跑回來,那痛苦的叫聲卻給這位擔任聖職的紳士帶來了愉快的樂趣。

    但是,我想,他看見我離他們很近,應該會覺得還是走開的好。

    我彎下腰身去撫摸小狗,故意顯示我的同情以抗議他對小狗的虐待。

    我聽見他說:“默裡小姐,我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你?” “我想,在教堂吧,”她回答,“或者你執行公務再次來到這裡時,恰好趕上我在這裡散步。

    ” “如果我知道我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可以看見你,那麼我就能夠安排些事情到這裡來的。

    ” “即使我能夠,但我也不能夠告訴你,因為我做事沒有次序,從來是今天不知道明天會幹什麼。

    ” “那麼現在,你把這個給我吧,作為對我的安慰,”他說着,半開玩笑半認真地伸手想拿那株常春花。

     “不,我不給。

    ” “給吧!求你了!要是你不給,我就是最悲慘的人了。

    你不能對我這麼殘酷,不肯給我。

    這件事對你是多麼容易,對我又是多麼珍貴有價值的禮物!”他熱情地央求她,似乎他的生命取決于這枝花了。

     那時我在離他倆隻有幾步遠的地方站着,正不耐煩地等着他離開。

     “那麼,你拿着它走吧。

    ”羅莎莉說。

     他愉快地接過禮物,嘴裡還低聲說着什麼,她聽了臉都紅了,腦袋伴随着笑聲往後一仰,這說明她的生氣是裝出來的。

    接着他彬彬有禮地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格雷小姐,你見過這樣的男人嗎?”她轉身朝着我說,“我真高興看見你來了!我擔心擺脫不了他了,而且我的爸爸看見了會是非常生氣的。

    ” “他和你待了很久了嗎?” “不,不長,不過他這個人非常魯莽,他總是到處閑逛,假裝是為了公務或教會的事必須要來這兒,其實他是專門為了來盯着可憐的我看。

    隻要一見到我,他就會過來打擾我。

    ” “好了,你媽媽認為:在你的身邊若沒有一個像我這樣謹慎的、有責任的人陪着,防止其他人打擾你,你就不應該走出家裡和花園。

    她看到海特菲爾德先生匆忙地走過園林門口,就馬上派我來了,她要我找到你,而且好好照顧你,還要提醒你……” “噢,媽媽總是這麼無聊!好像我無法照顧我自己。

    她以前就很煩海特菲爾德先生。

    我說她應該相信我:即使為了這個世上最招人喜歡的人,我也一定不會忘掉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我希望他明天就給我下跪,請求讓我做他的妻子,那麼我就能告訴他實在是大錯特錯了,竟會以為我能……噢,這太令我生氣了!竟以為我會那麼愚蠢,傻得和他談戀愛!做這樣的事多丢女人的尊嚴呀。

    戀愛!我讨厭這個詞!把它應用在我們女人身上,我認為這是一種侮辱。

    我也是承認有些人也許會喜歡的,但是,也絕對不會是可憐的海特菲爾德先生,他自己一年的收入還不到七百英鎊。

    我喜歡和他談話,是因為他很聰明,也很有趣——我希望托馬斯·阿許比爵士能有他一半的好就夠了。

    再說,有個人調情總是好的呀,除了他就沒人知道來這兒。

    我們出去交際時,隻要托馬斯爵士在場,我媽媽就隻容許我和他一個人調情。

    要是他不在那裡,媽媽就把我限制得很緊,就擔心有人會制造一些謠言,誇大其詞,給他們留下一個我像是已經和人訂婚了或者就要訂婚的印象。

    還有,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就怕他那讨厭的老母親會看到了或聽到了我的這些所作所為,而且下結論說我不适宜做她那好兒子的妻子。

    我反倒好像聽說她那個兒子是基督教世界裡的頭号大流氓似的,她倒好像不知道。

    任何一個尋常的普通正經女人嫁給他也算是虧了。

    ” “默裡小姐,這是真的嗎?如果你媽媽知道這些,還會希望你嫁給他嗎?” “是的,她肯定知道!她對他的缺點知道得一定比我更清楚。

    她一直瞞着我,是怕我知道了會氣餒的。

    其實她不知道,我對這些事是不關心的。

    因為我覺得這沒什麼,正像媽媽說的,他結了婚就沒關系了,大家都知道,改過之後會變成最好的丈夫。

    我隻願他别這麼醜陋就好了——這一點就是我想的。

    住在鄉下沒有多少可以選擇,爸爸又不讓我們去倫敦……” “不過,我覺得海特菲爾德先生要好得多。

    ” “如果他是阿許比莊園的領主,那他當然好,這是毫無疑問的。

    可,關鍵是我必須要得到阿許比莊園,不管是誰與我分享。

    ” “不過,海特菲爾德先生始終以為你喜歡他。

    要是他發現自己是錯誤的,你難道不覺得他會多麼的痛苦嗎?” “當然不!那是對他自以為是的想象的懲罰,他居然敢認為我會喜歡他!能把蒙住他眼睛的面紗揭掉,我是再高興不過了。

    ” “要是這樣,你越早揭掉它越好。

    ” “不,我告訴你,我喜歡拿他做消遣。

    再說,他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