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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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跟蹤了。

     打從剛才出門開始,谙霓就覺得身後有人監視他們。

     “怎麼回事?”寰宇發現她一直回頭張望。

    “我們才出門十分鐘,你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晚飯後短暫的散步是她和寰宇的例行公事,她不想讓疑神疑鬼的感覺破壞這種安甯的氣氛。

     “沒事。

    ”或許她太多心了。

     “最近公司裡一切順利吧?” 他險些跌倒。

     “你生病了?”大手探向她的額頭。

    “咦?沒發燒。

    或者你的肚子又痛了?不對,哪有人家一次‘來’四個多星期還不停的。

    啊,一定是這個月新來的,對不對?” “神經病!”她捉住他的手掌放進嘴裡啃,咬得他哇哇叫。

    “我明明提出一個簡單的問題,你幹幹脆脆的回答也就是了,幹麼有的沒的分析一大堆?”分析的内容甚至與她的問題完全不相幹。

     他老以為自己才是家族中的醫生! “不能怪我呀!”他淚眼汪汪地申辯。

    “你會問起公事,就好像大嫂提起插大考試一樣,都屬于‘極端不可思議’的奇迹。

    ” “去你的!”她拿起花傘追打他。

    近晚的涼沁微雨在傘面上沾染了幾顆水珠,随着她的揮灑,盡數散向他的形軀。

     “哇!”兩、三顆雨花飄進他的衣領,他刺激得嘩啦嘩啦大叫。

    “竟敢用水噴我,你慘了,賀太太。

    ” 他使勁搖頭甩掉烏發上的水珠,姿勢和剛洗完澡的阿成一模一樣。

     “原來有其狗必有其主。

    ”她放懷笑弄他。

    “如果讓阿成看到,它一定會覺得……喂,你幹什麼……不要……啊——” 猛不期然被他攔腰抱起來,在街道中央轉了好幾圈,世界在她眼前暈眩成缤麗的萬花筒。

    她放聲大笑,圓潤的音符襯着他渾沉的笑意飄浮于空氣之間。

     東西南北輪番替換,路人驚異趣緻的眼光從各個方位投射過來,但世界是他們的,旁人的談笑指點無法侵入。

    谙霓穩穩癱倚在他懷中,模糊注意着他開朗的凝視,深深切切—— 深切而見真情,總在凝眸深處。

     一道暗影壓向她的眼界,來不及看清楚,唇瓣已然被他鎖住。

     他吻她,在大街上,在近晚的涼風裡,在衆目睽睽的凝望中。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安全而幸福。

     “先生,勇哦!”尖銳的口哨聲打斷他們的親密,回眸望去,是一群把汗毛當胡子留的高中生。

    毛頭小子的眼中充滿豔羨。

     “謝謝。

    ”寰宇摟緊她,行了一個端端正正的九十度鞠躬禮,赢來所有路人熱烈的掌聲喝采。

     她羞赧極了,敲他的頭顱一記爆栗。

    “你當自己是街頭賣藝人嗎?快走啦!” “小姐,兇哦!”高中生又撂下一句評語。

     寰宇咧大嘴巴,依然摟着她,開開心心地邁回歸家的路上。

     是她多心嗎?适才轉身的那一刻,眼角似乎瞟見人群中一顆熟悉的頭顱隐沒而去。

    那種受人監視與跟蹤的感覺又流回心田。

     “你對那群高中小夥子如此依依不舍嗎?”他踏上家門外的私人通道,顯然也注意到她頻頻回顧的奇異舉動。

     “不是,從剛剛出門開始,我一直覺得有人跟蹤我們。

    ”美眸透出幾絲困擾。

     “跟蹤我們做什麼?”他愣了一下,反腳踢上大門。

    中央空調的清徐冷氣侵入兩人心脾。

    “難道又是狄家那幫不死心的親戚?不對,你已經嫁給我,生米煮成熟飯了,除非給他們天大的膽子才敢再來打你主意。

    ” 沒錯,而除了她的叔伯姻親之外,其他人似乎沒有監視她的必要。

     “八成是我多心了。

    ”她導出合理的結論。

     寰宇點頭贊同,簇摟着她繼續往内室走進去。

    她馬上明白他想做什麼。

     “放我下來!”她赧澀地推着他。

    “現在才八點,你想幹嘛?” “哪套法律規定八點的時候不能‘幹嘛’,中華民國憲法嗎?” “我……嗯……”好家夥!一句話堵得她啞口無言。

     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準備聽她羅嗦。

    抱着她踢開房門,打老遠便将她扔進綿軟的大床。

     “不要啦!”她仍然不肯依他。

    “你才剛吃完飯,立刻接着做‘激烈運動’,小心消化不良。

    ” “就是因為吃完飯了,才要運動一下促進消化嘛!”他輕松地駁回她的抗議。

     精健體魄覆上她的柔軀,熾熱唇片煨貼着嫣紅軟唇。

    她體内所有的局促羞赧,遇上他直接的侵襲,全化成軟弱無依的清泉,流向虛無缥缈間—— 缱绻之後,輕湊近他的耳際軟語呢哝。

     “寰宇?” “嗯?”他的聲音困困的,似乎快睡着了。

     這是他的習慣之一,每回和她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