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背井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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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門口來回的徘徊。

    從開着的門縫裡,白牙能夠看見地闆上的行李,那隻提包皮與兩隻大帆布袋一隻箱子在一起,邁特正将主人用的毯子和一領皮袍卷進到一小塊防雨布裡。

    白牙一面看着,一面嗚嗚哀叫。

     後來,來了兩個印第安人來扛行李,邁特拿了鋪蓋提包皮領他們下山去。

    白牙緊緊的盯着他們看,但不跟他們走。

    主人還在屋裡。

     過了一段時間,邁特回來了。

    主人走到門口,叫白牙進去。

     “可憐的家夥,”司各特溫和的說,撫摩着白牙的耳朵,拍一拍他的脊背,“我要出趟遠門。

    朋友,你不能跟我到哪裡去。

    現在,再對我最後咆哮一聲,好不好?——最後的、再見的咆哮。

    ” 但是,柏雅拒絕咆哮,若有所思的試探着瞥了一眼後,他将頭埋在主人的身體與手臂間。

     一隻内河輪船的沙啞的汽笛聲在育空河上面響起。

     邁特喊道:“拉汽笛了!你得立刻解決!鎖牢大門。

    我從後門出去。

    走吧!” 前後兩扇門同時砰地碰住了。

    威登·司各特等待邁特繞到前門來。

     門裡傳出一聲低低的嗚咽,接着,幾次長長的深深的吸鼻子的聲音。

     走下山坡的時候,司各特說:“邁特,你一定要照顧好他啊!寫信告訴我有關他的情況,怎麼樣?” “一定!但是,您聽見了嗎?” 白牙在哀号,像狗們死了主人的時候那樣哀号。

    他在宣洩自己全部的悲哀,那聲音令人心碎,一陣一陣升騰而上,越升越高,接着,又低落下去變成凄慘的顫抖的低音,然而,悲哀一陣一陣的升騰而上。

     奧羅拉是這一年駛向“外埠”的第一艘輪船。

    幸運的冒險家和失敗的淘金者擠滿了甲闆,像過去瘋狂的急着來到“内地”一樣,現在又全部都瘋狂的争先到“外埠”去。

    司各特在挨近跳闆的地方,和準備上岸的邁特握手言别。

     然而,邁特的目光向後一掃,被後面的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一般,手就在司各特的掌中癱軟不動了。

    司各特扭頭一看,白牙正坐在幾尺外的甲闆上,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們。

     邁特驚訝的輕輕的罵了一句。

     司各特也同樣吃驚的看着。

     邁特問:“前門鎖了沒有?” 司各特點一點頭,反問:“後門呢?” “當然。

    ” 白牙讨好的倒伏下耳朵,身體卻停在遠處不動,并沒有要走過來的意思。

     “我必須帶他到岸上去。

    ”邁特向白牙走去,但是白牙到處躲避他。

    邁特追上去,白牙就在人群下面鑽來鑽去,在甲闆四處鑽、轉,躲避對方的捕捉。

     然而,主人一開口說話,白牙馬上馴服的走到主人身旁。

     邁特氣憤的說:“我喂了他這麼長時間,他竟然不肯到我身邊來;而你隻是開始時和他熟悉了幾天,以後從來沒有喂過他。

    如果我要是知道他如何知道你是老闆的話,那我可真該死!” 司各特正拍着白牙,突然俯下身去,湊近了看:白牙臉上有了一處新傷,兩眼之間也有一道裂口。

     邁特也彎下腰去,用手摸一摸白牙的肚子:“我們兩個都忘了窗戶。

    天啊!他一定是從窗戶中沖出來的,身體下面都被割破了!” 然而,奧羅拉拉響了最後的開船笛聲! 威登·司各特沒有注意到邁特的話。

    人們正沿着跳闆急忙上岸。

    他在急劇的思索。

     邁特解下領子上的絲巾,準備去摳白牙的脖子,司各特抓住了他的手。

     “邁特,再見。

    好朋友。

    關于這是狼——你不用寫信了。

    你瞧——我已經——” “什麼?您難道是說——”邁特大聲問。

     “是的。

    你把絲巾拿去吧。

    有關他的情況,我會寫信告訴你的。

    ”邁特在跳闆上站住,回頭大喊:“他一定受不了那裡的氣候,除非天熱的時候給他剪毛。

    ” 跳闆抽了上來。

     奧羅拉離岸了。

    威登·司各特揮手告别。

     他轉過身來,俯向在他身旁站着的白牙,拍一拍他有感應的頭,揉揉那倒伏的耳朵,“現在叫吧。

    你這混蛋,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