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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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見所在的公司每周休息星期六和星期日兩天。他與同一個科裡工作的矢野綠成為朋友,是從公司裡年輕職員們去東京近郊徒步旅行之後開始的,那是今年秋天的事。當時,他們和同伴們走散了,隻剩下他倆在山裡徘徊。過後,大家和他們開玩笑說:“是兩個人商量好,故意躲起來的吧。”其實。倒是因為倆人走得慢,落後了。

    但也虧了這件事,倆人很快就親近起來,甚至到了商定結婚的地步。

    綠的老家在秋田,她也真是個秋田美人(秋田:日本地名。日語中有“秋田美人”一語,猶如漢語中“蘇杭佳麗”一樣。),現在她的父母還都住在那裡。

    “這周休假,我想回秋田,好久沒回家了,再說你的事兒,也要跟父母說說呀。”綠跟高見說。

    “我也去,行嗎?”高見問道。

    可綠搖着頭,說:“這次我想一個人去,得到雙親的允許後,新年再一起去。”

    “好吧。”高見說;

    綠說她要在星朝五下班後去上野站,乘當天的夜班車回秋田。

    “我很想去送你,可星期五又非得加班不可。”高見抱歉地說道。

    “不要緊,你就買點禮物吧。”綠笑道。

    “你一個人。不要緊吧?”

    “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呀,不是孩子了。”綠調皮地笑道。

    星期五晚上,高見在公司裡一直忙到近10點鐘。因為當了組長,不能随便丢下工作去上野站送綠。

    綠說他乘夜裡9點左右的列車,明天早晨就能到達秋田。

    高見不知為什麼,總是改不下心,囑咐綠明天一到秋田,務必打個電話來。

    搞上一個心愛的對象,實在令人高興,可同時也是一件苦事。每當約會之後,讓她坐上出租車,高見就胡亂擔起心來:那輛出租車不會發生事故吧?司機在中途不會起歹心吧?等等。做完加班工作回到自己的高級公寓後,高見還是在挂念着綠。

    她乘坐的列車,不會出什麼事故吧?高見一直在擔心着。

    團此,高見一進屋就打開電視機,正是這種擔心使然。萬一國鐵出什麼事故的話,是會用字幕打到屏幕上去的。看了大約30分鐘左右的節目,并沒有出現國鐵發生事故的報道。

    高見放下了懸着的心,随匣躺到床上。

    既然國鐵沒出什麼事,那就是說,綠乘坐的列車正在平安地奔馳着。

    接着,高見又擔心起她回到秋田以後的事來。

    雖然她說過有信心說服雙親,可是,事情會順利嗎?

    因為是鄉下父母,所以腦筋會很頑固吧?尤其是聽人說道,當父親的都不喜歡聽女兒要結婚的話。

    而且,綠還有一個在當地大學念書的妹妹,姊妹倆人,沒有兄弟,因此,雙親一定會想讓她們和當地青年結婚的。

    可能還要招女婿上門吧?

    高見想:無論怎麼考慮,對我都是不利的。

    第二天是星期六,在往常,高見會睡個懶覺,可因為擔心着綠,他一大早就起床了。

    忘了問綠列車名字(日本列車,除了車次,每班快車和特快車都有自己的車名)了,可夜裡8點從上野開出的夜班車,到秋田是次日早晨,這一點綠是說過的。

    高見找出平時很少用的列車時刻表,查看起來。

    夜裡9點前後從上野開出駛住秋田的列車,有以下幾次:

    ※特快曙光1号20:00發,6:00到秋田。

    ※特快曙光3号22:00發,7:05到秋田。

    ※快車鋸号21:20發,8:26到秋田。

    這三次列車,不管乘哪一次,今天早晨8點26分以前,都應該到達秋田了。

    她父母家在秋田市内,所以,最遲9點30分也該到家了吧。

    高見一邊吃着面包加牛奶的簡單早餐、一邊看着電視,等待綠來電話。

    早晨的新聞節目也壓根兒沒提國鐵出什麼事故,因此,國鐵全線都該是正常運行着的。

    但是,9點鐘過了;到了10點鐘,電話鈴也沒有響。

    “真怪呀!”高見想,他到家後就該立刻打電話來呀。也許她正在說服父母,想在征得同意之後再告訴我?

    可是近中午了,綠也沒有打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