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丢失的1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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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魅力,我已經可以感覺到了……” “你老實點!1965年以後呢?” “以後?1965年以後我就被調走了,下面的事我就……呵呵!” 斯捷奇金忽然傻笑起來。

    葉蓮娜沒有從斯捷奇金口中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他的叙述反倒證實了布雷甯的話,葉蓮娜覺着面前這個殺人狂魔似乎已經在這兒被關傻了,明顯反應遲鈍,言語混亂,好在他的記憶還沒出問題。

    想到這兒,葉蓮娜冷笑了兩聲,又問斯捷奇金:“你好像對布雷甯很不滿?” 斯捷奇金冷笑起來,“哼哼……是啊!你說說……你說說我究竟哪點比他差,他當上了将軍,哈哈……好幾次和他執行任務,要不是我,他早玩兒完了。

    在越南那次,他們把我一個人丢在雨林裡,當我發現我孤身一人,和他們失去聯絡時,我……我害怕極了、我絕望了……”斯捷奇金咬着牙,瞪着眼睛,這雙眼睛裡寫滿了恐懼,但是瞬間斯捷奇金眼中的恐懼不見了,他發着狠吼道:“可後來,我……我看見那麼多美軍包圍我時,我反倒不害怕了,我的頭腦從沒有那麼清醒過,我……斯捷奇金,沒有浪費一顆子彈……那是我最值得驕傲的一刻,隻可惜……可惜我們執行的是絕密任務,否則……否則,我會名揚天下的……哈!哈!哈!哈!” “什麼絕密任務?”葉蓮娜突然問道。

     “去找到一架被擊落的美軍戰機,拆下戰機上的電子設備運回來,那次,我們的任務幹得很漂亮。

    ”斯捷奇金回答得很幹脆。

     葉蓮娜一聽這個絕密任務并不是她所感興趣的,不覺有些洩氣,“你對布雷甯不滿,那其他人呢?伊薩科夫呢?” “伊薩科夫有勇無謀,空有一副好身體,他要有布雷甯十分之一的圓滑,也就不會死在阿富汗了!” 葉蓮娜現在對她所調查的三個人已經有了比較清晰的了解。

    她在頭腦裡一遍又一遍地拼接着一塊塊支離破碎的拼圖,慢慢地,三個人的形象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伊薩科夫身體強壯,有勇無謀;布雷甯處事圓滑,謹慎小心;而面前這個斯捷奇金滿身本事,卻不得重用,于是走上歧途,現在差不多是快瘋了。

     葉蓮娜正想着時,斯捷奇金又開口了,他的聲音很平靜,“說實話,我在克格勃幹了那麼多年,沒見幾個真有本事的,最起碼沒幾個比我強,隻有一個人讓我服的。

    ” 葉蓮娜剛想問是誰,誰料,斯捷奇金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掙脫了鐵椅子,帶着沉重的腳鐐和鐵鍊,發瘋似的向葉蓮娜沖來。

    巨大的響聲驚醒了葉蓮娜,面對斯捷奇金突如其來的舉動,葉蓮娜驚慌失措,連連向後退去,直到無路可退,靠在了牆壁上。

     堅固的鐵栅欄攔住了瘋狂的斯捷奇金,斯捷奇金帶着鐐铐和鎖鍊,趴在鐵栅欄上,将頭使勁伸進兩根鐵欄之間,瞪着他那恐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惶恐的葉蓮娜。

    葉蓮娜靠在牆壁上,胸口劇烈起伏着,她驚恐地瞪大眼睛,不知道斯捷奇金,這個殺人狂魔想幹什麼。

     終于,斯捷奇金流下一地口水後,又開口了,“姑娘,現在我知道還有一個人讓我為之傾倒,就是你,你!你知道我在這兒過着什麼樣的日子嗎?暗無天日,我……無所不能的斯捷奇金,已經被關在這兒整整十年了!”說到這兒,斯捷奇金忽然沒了聲音,他的喉結使勁地動了一下,緊接着,又沖葉蓮娜發狂似的央求道:“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已經十年沒見過女人,沒有觸摸她們柔軟的肌膚了。

    你沒進來之前,我就嗅到了你的味道,我知道這是我喜歡的類型,果然……”說着,斯捷奇金趴在鐵栅欄上陶醉地閉上了眼睛。

     葉蓮娜大口喘息着,她知道自己今天不但是在和一個殺人狂魔對話,還遭遇了一個超級變态狂! 就在葉蓮娜手足無措的時候,伊戈爾中尉和兩名看守在外面聽到動靜,沖了進來。

    三人用警棍狠狠抽打着斯捷奇金,想要把斯捷奇金拖回去,但是他死死趴在鐵栅欄上,任憑警棍一下下落在自己的身體上,也不撒手。

     葉蓮娜目睹眼前這一切,她在斯捷奇金臉上看不到一點痛苦的表情,而隻有詭異的笑容。

    葉蓮娜不禁渾身戰栗,她忽然覺着本來身材就不高的斯捷奇金,此時變得更加瘦弱。

    斯捷奇金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号叫,終于被三個彪形大漢壓在了地上,他被重新戴上手铐,加上重鐐,然後被中尉和兩名看守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空蕩蕩的審訊室重新沉寂下來。

    葉蓮娜依舊驚魂未定,她想離開這兒,她不能再在這兒多待一秒鐘,但是她感到自己的雙腿似乎已經麻木。

    過了好長時間,葉蓮娜的雙腿才逐漸恢複了知覺,她扶着牆,慢慢向審訊室大門移去。

     葉蓮娜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長時間才走出波諾茨卡。

    在波諾茨卡的黑色大門前,葉蓮娜重新呼吸到了人間的氣息。

    她定了定神,回頭問伊戈爾中尉:“斯捷奇金以前有過這樣的行為嗎?” 中尉搖搖頭,“沒有,從來沒有,也許……” “什麼?” “也許因為您是女人吧,您的到來刺激了他。

    ”中尉胡亂推測說。

     葉蓮娜沒再說什麼。

    她回到車上,不論伊留金如何問她,她始終沒有開口,隻是默默地開車。

    第二天下午,當他們快回到彼得堡時,伊留金看看冷若冰霜的葉蓮娜道:“我說不要來波諾茨卡,怎麼樣,受刺激了吧?” 葉蓮娜終于開口了,“但是也沒有白來。

    ” “哦,你問到了什麼?” “斯捷奇金的說法和布雷甯的基本吻合,說明布雷甯沒有說謊。

    ” “那也就是說,你這些天的調查已經失去了意義,這三個人和整個事件并沒有什麼關系。

    ” “也許是吧。

    不過,我還有一個地方沒去。

    ” “哪裡?” “伊薩科夫的墓地。

    ” “得了吧!伊薩科夫的情況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你去找布雷甯的時候,我也沒閑着,調查了很多證人,那些人都證實伊薩科夫确實是死在阿富汗了。

    ” “我知道,但是我還要去看看。

    你看,前面有個地鐵站,可以回市區,我就把你放在那兒,你自己坐地鐵回去吧!”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用中國人的一句俗語,你這叫‘卸磨殺驢’啊!”伊留金不滿地沖葉蓮娜吼道。

     但是,不由伊留金繼續分說,葉蓮娜把車停在地鐵站門口,将伊留金扔下了車。

     伊薩科夫的墓位于郊外一處龐大的公墓中。

    當葉蓮娜找到伊薩科夫墓時,已近傍晚,天上紛紛揚揚飄起了雪花。

    這是一座極為普通的墓,大理石的墓碑上刻着“瓦西裡·阿列克謝耶維奇·伊薩科夫上校”。

     葉蓮娜在伊薩科夫的墓前伫立良久,她在思索,她要在這三個人身上發現破綻,但是她最後卻一一排除了布雷甯、伊薩科夫和斯捷奇金的嫌疑,因為她沒有找到任何破綻。

     突然,葉蓮娜猛地轉過身,朝身後望去,身後是一座座墓碑。

    她又朝旁邊望去,依舊是一座座墓碑。

    她環視四周,自己置身在了無邊無際的墓碑海洋當中。

    天色更加陰沉,她沒有看見一個人,但是葉蓮娜卻感到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正在默默注視着她。

     唐風看完葉蓮娜這封長長的電子郵件,已是淩晨時分。

    他感到頭腦中有些亂,他索性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1964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中國爆炸第一顆原子彈,赫魯曉夫被趕下了台,林登·約翰遜當選美國總統,還有什麼?還發生了什麼?難道在那一年真的誕生了一個大陰謀?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唐風、韓江、趙永、徐仁宇和羅教授聚在了會議室中。

    羅教授在清理了第二塊玉插屏後,已經破解了第二塊玉插屏上的西夏文字。

    羅教授臉上挂着笑容,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唐風一見到羅教授,便道:“羅教授一定有了新發現,才會這麼高興。

    ” 羅教授點點頭,“不錯,最近我研究了玉插屏和米沙的那個筆記本後,是有了很大的發現,下面我就來說說。

    正如我之前所推測的,第二塊玉插屏背面仍然是陰刻的地圖,而正面上的文字則透露了第三塊玉插屏的信息。

    這塊玉插屏上比第一塊玉插屏上面多了一句詩,一共是四句西夏文的詩句。

    我将它翻譯成了漢文,當然不一定十分準确,也不押韻,如果有不對的地方,還請諸位指正。

    ” “羅教授,你就别謙虛了,我們這些人當中,也就屬你水平最高了,如果你要不行,我們就更不行了。

    ”韓江肯定地說道。

     “是啊!你就快說吧。

    ”唐風催促羅教授。

     羅教授這才說出了他翻譯的那四句詩:“那四句西夏文詩句,翻譯過來,大概是這樣的,‘昊天成命青天子,雄鷹展翅震朔漠,賀蘭神山王霸業,祖宗庇佑戒壇寺。

    ’” “這是什麼意思?怎麼聽起來像打油詩。

    ”徐仁宇不屑道。

     “所以我說翻譯過來的詩不一定準确,但是意思應該是差不多的。

    這四句詩其實前面兩句很好理解,‘青天子’指西夏皇帝,這裡也可能專指元昊,因為元昊曾說中原皇帝自命黃天子,他就自稱青天子。

    這兩句詩是在歌頌元昊領導黨項人建立西夏王朝的功業,似乎與玉插屏并無什麼關系,關鍵是後面兩句,‘賀蘭神山王霸業,祖宗庇佑戒壇寺。

    ’這兩句從表面上看,似乎是在祈求祖宗和賀蘭神山的庇佑,但卻在最後明确提到了戒壇寺這個地方,這很奇怪,也很反常,完全與前面幾句沒什麼聯系。

    ” “您是懷疑這個戒壇寺就是存放第三塊玉插屏的地方?”唐風反問道。

     羅教授微笑着點了點頭,“嗯,既然我們已經肯定并證實了玉插屏上這些西夏文詩句的實際用途,那麼,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個所謂的戒壇寺就像黑頭石室那樣,是存放其中一塊玉插屏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