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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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咯的話讓我聯想到了宗教。

    我無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從未嚴肅認真的考慮過宗教問題。

    此時我被托喀的死觸動,就開始思考河童的宗教究竟是什麼。

    我當時馬上問學生拉卟、。

     “我們信仰基督教、佛教、伊斯蘭教、拜火教什麼的。

    勢力最大的要數近代教了。

    也叫生活教。

    ”(“生活教”這個詞的翻譯可能不夠貼切。

    原文是Quemoocha。

    cha大概相當于英語中的ism。

    Quemoo的原形Quemal不單指“生活”,還包括“飲食男女”的意思。

    ) 長老靜默了片刻,接着就把我帶到第三座神龛跟前。

     長老話沒說完,突然房門被打開了,一隻健壯的雌河童向他猛地撲了過來。

    别說我們想攔住她,但是電光火石之間這隻雌河童就把長老撲倒在地。

     長老的話讓我想起了死去的詩人托喀。

    不幸的是他和我一樣是個無神論者。

    我不是河童,不了解生活教也可以理解了。

    可是生活在河童國的托喀應該了解“生命之樹”的真谛才對。

    我同情托喀不聽這個真谛的指引,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個結局。

    因此我打斷長老的話,跟他講述托喀的事。

     長老照舊安甯地微笑,接着說:“那你就不知道了。

    我們的神用一天的時間就創造了整個世界。

    (“生命之樹”盡管也是一棵樹,但是它卻沒有什麼不能做到的事情。

    ),接着創造了雌河童。

    但是隻有雌河童太孤獨了,它需要個雄河童來做伴。

    我們的神以慈悲為懷,取出雌河童的腦髓創造了雄河童。

    我們的神對這一對河童祝福着:‘吃吧,興緻勃勃地活下去。

    ’” 長老聽完之後,長歎了一口氣說:“哦,那個可憐的詩人……決定我們命運的隻有信仰、遭遇和機遇。

    (可能你們還要加上遺傳等因素吧。

    )托喀君最大不幸的是沒有信仰。

    ” 長老親切的微笑,首先跟我們寒暄了一下,接着靜靜的指了指正面的祭台:“我真沒什麼為這位先生可效勞的。

    正面祭台上的是‘生命之樹’,我們信徒們會對它頂禮膜拜。

    你也看到了,‘生命之樹’上長着金色和綠色的果實。

    金色的果實被稱作‘善果’,綠色的被稱作‘惡果’……” 那隻老河童也回了個禮,禮貌的回複說:“是拉卟先生嗎?你也……(他說到這停了下來,可能是因為才發現拉卟的嘴爛了。

    )唔,你看來挺不錯的。

    你今天怎麼……” 過了十來分鐘,我們将長老夫婦留在後面,逃跑一樣奔出了大寺院的正門。

     第四座神龛裡供的半身像是一個日本人。

    看見這個日本人的時候,我感到十分親切。

     科林斯式風格的柱子,哥特式風格的穹隆,阿拉伯風格的方格花紋,分離派的祈禱桌子——這些東西和諧的調和在一起,竟然有一種神奇的野性粗狂的美。

    兩側神龛裡的大理石半身像尤其吸引我的目光。

    我對這些像似曾相似,這倒也不算神奇。

    那隻彎腰駝背的老河童結束了“生命之樹”的介紹後,陪着我和拉卟一起走向右邊的神龛,他這樣描述神龛裡的半身像:“這是我們其中一個聖徒——背叛一切的聖徒斯特林堡。

    據說這位聖徒曆盡艱苦後被斯維登堡的哲學所解救。

    不過事實上他并沒有得到解救。

    這位聖徒也和我們一樣信仰生活教——準确來說,他隻有信仰生活教這一條出路。

    請讀一下這位聖徒給我們留下的《傳說》這本書。

    他自己承認,他是個自殺未遂者。

    ” 看着第二個神龛,我有些郁悶起來。

    那是一座留着大胡子的德國人的半身像。

     此時我們已經站在第六座神龛前了。

     拉卟對他低頭緻意,無比尊敬的說:“長老,您身體股如此硬朗,真是太棒啦。

    ” 我真的有些累了,于是就和拉卟一起跟随長老沿着彌漫着馨香的走廊進入一個房間。

    房間角落裡,有一座黑色的維納斯女神塑像,塑像面供奉着一束野葡萄。

    我原先認為想僧房不會有什麼裝飾,所以對此有些意外。

    長老可能是從我神态看出了我的心情,在我沒落座之前,就抱歉地說道:“請不要忘記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