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轉生活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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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殼長了鏽,幾經撞擊沒有爆炸,應該不會再響了,可重量還在,如同個大鐵碾子從高處滾下來,壓也能把人壓成肉泥,土窟底下一片漆黑,宰牲台上的燈燭火把全都滅了,我們聽到聲響不對,來不及起身,急忙爬到一旁,幾百斤中的炸彈帶動勁風從身邊滾過,在洞窟底下砸出個土坑,橫在塌落的宰牲台前不動了。

     我撿起火把點上,厚臉皮和田慕青躲得及時,沒有讓炸彈壓到,三個人還帶着樹皮面具,我看不到那兩個人臉色如何,但是不住喘着粗氣,顯得驚魂未定。

     我撿回鏟子,又從背包裡取出兩根用過一半的火把,交到厚臉皮手中,趁他和田慕青點燃火把的機會,我轉過頭四下一望,隻見石梁斜倒在土窟角落,壁上有長方形的人臉岩畫,兩眼和嘴就是三個方洞,古拙神秘,人臉的輪廓近似傩教面具,似乎是鬼方人留下的古老岩畫,那個古國被稱為鬼方,正是由于這種方頭方面的人臉圖案,傩教先祖根據鬼方人的青銅面具,找到了這個土窟,此地也可以說是傩教的起源所在,這個四千年前就被人發現的土窟,是地下祭壇?還是鬼方人的墓穴? 此時厚臉皮和田慕青分别點上了火把,眼前變得豁亮多了,三人不安地打量着四周。

     我往高處看了看,似乎能從斜塌下來的石梁爬上土窟,我說:&ldquo多餘的東西全扔下,等會兒出了土窟,你們跟着我走,出口多半在村中古墓的封土堆頂部。

    &rdquo 厚臉皮趕忙将裝着鹿首步搖冠能寶物的蛇皮口袋紮緊,綁在背後,先前被山鎬鑿穿腦袋的那個村民,屍身也跟着倒塌的石梁落下,他過去拔出山鎬握在手中,随時準備要走,想起大煙碟兒剛才落到土窟底下,為什麼沒瞧見人在哪裡? 我尋思:&ldquo大煙碟兒從石梁上掉進土窟兇多吉少,還不得摔冒了泡?我卻不能扔下他不管。

    &rdquo 厚臉皮說:&ldquo既然掉進了土窟,那人怎麼沒了?是不是讓炸彈壓成了肉餅?&rdquo 我沒瞧見那顆炸彈壓到人,土窟下的地方不小,三個人置身在其中一隅,火把隻能照到身前七八米開外,又有炸彈擋着,看不到對面的情形,雖說身在險境,諸事不明,但祭祀坑下也并非無底之洞,此刻腳踏實地,又不見有什麼古怪之處,我和厚臉皮的膽子大多了,打算去找大煙碟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田慕青說:&ldquo大煙碟兒已被傩婆陰靈纏住,你也知道,不把頭砍下來,那股怨氣不會散掉,沒人救得了他,如果能夠逃出村子,你們盡快自行逃命才是,别都把命丢在這。

    &rdquo 我明知田慕青說的沒錯,可還是不能死心,又聽她話裡的意思,是不想從土窟裡出去了,我剛要問她,忽見霧中身影晃動,那些村民正追了下來,土窟底下不比石梁,在石梁上憑借地勢狹窄,還可以支撐一陣,一旦在土窟下受到圍攻,那是人人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情知土窟下邊地形不利,沒法抵擋受血霧驅使的村民,隻好先退到那顆炸彈的另一邊,手中捏了把冷汗,目不轉瞬地盯着前方。

     那顆特大炸彈的外殼鏽蝕斑駁,橫在地上有半人多高,落到土窟中也沒爆炸,估計已是廢彈。

     我對厚臉皮和田慕青說:&ldquo等到村民逼近,咱仨就往前推這炸彈,滾過去還不壓扁它幾個?&rdquo 厚臉皮說:&ldquo倒也是個主意,你想好沒有,接下來怎麼辦?&rdquo 我說:&ldquo哪他媽還有接下來&hellip&hellip&rdquo話說未了,一個村民張口怪叫,已經當先從霧中撲了出來。

     厚臉皮叫道:&ldquo那些活死人過來了,我說你們倆别看着,還不快推炸彈!&rdquo 三個人以腳蹬地,雙手和肩膀頂住炸彈,一同埋頭使力往前推動,誰知土窟下的地面并不平整,那炸彈有極為沉重,連催幾次力,不僅沒往前挪動半分,反而搖搖晃晃要往我們這邊滾動。

     那村民轉眼到了跟前,伸手要抓田慕青,厚臉皮掄起山鎬,當頭将那村民打倒在地,一縷血霧冒出,在土窟中聚而不散。

     我看田慕青手中隻有火把,扯着她往後退開幾步,忽聽凄厲的怪叫從後邊傳來,我轉頭一看,隻見先我們一步掉進土窟的大煙碟兒,正臉色陰沉地站在我身後,臉上的樹皮面具已經掉了,兩眼像兩個無神的黑洞。

     我之前心存顧忌,好比是麻杆打狼,兩頭害怕,此刻事出無奈狠下心來,手中鏟子劈下,削去了大煙碟兒半邊腦袋,眼看他的屍身立即撲倒在地,我不由得雙手顫抖,心似刀戳,那一鏟子如同削在自己頭上,然而這一轉身,火光也照到了土窟深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