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玉棺金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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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寬闊,手電筒加上火把,隻能照到十步左右,四壁都有鑄成跪坐宮女形象的銅燈,裡面有魚膏燈油,厚臉皮用火把點起幾盞銅燈,地宮裡亮得多了,就見地上石磚都有&ldquo雲卷、虎豹、峰巒&rdquo之類的圖紋做裝飾,華麗莊嚴中透出幾分仙氣,大殿盡頭是一口彩繪巨椁,大逾常制,由三匝銅鍊鎖在一隻石獸背上,四周站列的披甲人形俑,被火把一映,臉上泛出暗淡的金光,怒容可畏,如同鎮殿将軍。

     我們打量面前的披甲人形俑,就見這些鎮殿俑頭頂高冠,身上甲片皆為玉片,竟是身穿玉甲。

     我知道墓俑有很多種,比如有名的秦始皇兵馬俑,那是埋在陪葬坑裡的土俑,此類地宮棺椁旁的人俑,通常是叫鎮殿俑或站殿俑,有武士奴婢之類的形象,正殿中有身披玉甲的金俑,卻是我第一次親眼得見,以往連聽都沒聽說過。

     大煙碟兒瞠目結舌,稱奇不已:&ldquo古時迷信人有三魂七魄,在九竅之内,人死之後魂魄會從九竅飛去,屍身因此腐爛,所以用玉堵塞九竅,以求屍身永存,這種觀念始自春秋戰國時期,傳到漢代有了金縷玉衣,玉衣以金絲貫穿,陰刻龍紋,也稱蛟龍玉柙,這些人俑上穿的不是玉甲而是玉柙,你們看站殿俑頭顱是金的,身上罩有玉柙,卻不知身子是否也是黃金,若是整個的金俑套玉衣,那可了不得。

    &rdquo 厚臉皮低頭看看手中的蛇皮口袋,又擡頭瞧瞧站殿俑,那金俑比常人高出多半頭,再大的袋子也塞不進去,金俑又不止一個,抱不走搬不動,好比是聞香不到口,這可夠讓人發愁的。

     我讓厚臉皮先别動鎮殿俑,從沒聽說有金俑鎮殿之事,何況玉柙乃是帝王死後所穿,在漢代隻有天子才能穿金縷玉衣,諸侯王以下用銀縷或銅縷,直到後漢曹操下令什麼都不許用,玉柙陪葬之風才徹底斷絕,且不說那棺椁中的墓主人是誰,這些東西又怎麼能穿在陪葬的鎮殿俑身上? 厚臉皮說:&ldquo你沒見過的多了,這玉柙就套在金俑身上了,你又能把它怎麼的?可把話說回來,鎮殿俑如果都是金的,咱壓根兒也搬不動它&hellip&hellip&rdquo說着話,他用手拍了拍鎮殿俑的頭,誰知俑頭一碰就掉到了地上,發出&ldquo當啷&rdquo一聲,聽上去好不沉重。

     衆人面面相觑:&ldquo鎮殿俑的頭怎麼掉了?難道俑頭和俑身不是一體?&rdquo 随即嗅到一股并不明顯的屍臭,舉火細看,原來那鎮殿俑的頭是金頭,套在玉柙中的身子卻是幹屍,大殿中的金俑都是無頭屍,腦袋全被砍去了,斷頭下的身軀已枯為屍蠟,腔子上頂了顆金頭,玉柙是為了讓屍身不朽不壞。

     田慕青看得膽戰心驚,我卻全是疑惑:&ldquo地宮裡的鎮殿俑,有土俑石俑玉俑,可沒有砍掉腦袋換成金頭的人俑,就算是殉葬之人,那玉柙金頭可不該出現在這些無頭幹屍身上,這些無頭幹屍是什麼人?出于什麼原因被砍掉了頭?&rdquo 厚臉皮說:&ldquo墓主多半是嫌這些站殿俑的腦袋長得不夠檔次,砍下去換個金頭,夠大方的。

    &rdquo 我想不出為什麼用無頭屍做鎮殿俑,但肯定不是厚臉皮說的那樣,熊耳山古墓中的怪事太多了,每一件都讓人難以索解。

     厚臉皮說:&ldquo真正讓人想不通的怪事多了去了,在西北時聽人說過,解放前有盜墓賊挖開一座老墳,金銀珠玉都沒挖到,卻挖出一個幾百年前被活埋的女人,奇怪的是那女人竟還活着,說起當年的事情很是詳實,你說這能想得通嗎?吃咱這碗飯你就不能多想。

    &rdquo 大煙碟兒也說:&ldquo兄弟你就别多想了,咱不知道熊耳山古墓裡埋的是誰,想什麼也是白費。

    &rdquo 我心想此言極是,擡眼看看大殿盡頭的彩繪巨椁,那棺椁中躺着的死人定是大有來頭。

     厚臉皮說:&ldquo揭開棺蓋也未必知道,你真指望這棺椁中的死人開口說話不成?&rdquo 田慕青說:&ldquo你們别動這大殿裡的棺椁,我擔心會出事。

    &rdquo 我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不打開棺椁看個明白,那遼墓壁畫中的噩夢必定會一直纏着我,早晚是個死,不過我不想連累旁人,正殿中潮濕壓抑,看地勢應當是在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