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潛山鬼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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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聲慘叫。

    厚臉皮則對準水蛇腰小腹使勁踹了一腳。

    水蛇腰口吐鮮血,哀嚎聲中倒地不起。

    我們倆趁亂拽起那姑娘,返身往回跑,同時招呼大煙碟兒快逃。

     我邊跑邊對大煙碟兒說:&ldquo我替你報了仇,那一鏟子沒拍死黃佛爺就算便宜他了。

    &rdquo 大煙碟兒剛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喉頭卻似被哽住了,隻擠出兩個字:&ldquo牛逼!&rdquo 此時已聽到身後的黃佛爺等人在叫罵聲中追趕而來,四個人不敢稍有停留,在月下的蘆葦叢中一路飛奔,也顧不上衣服被刮破了口子,一直跑到放置槽船的地方,雞鳴蕩隻有一條路,隻好推動槽船下水,我想起土槍落在蘆葦蕩中了,也沒法回去拿,我們拼命用鏟子劃水,将槽船駛向湖心。

     黃佛爺帶領手下剛到雞鳴蕩,暫時沒有槽船可以下水,也不熟悉路徑方向,我們将槽船劃出幾百米,借着夜霧的掩護,已然脫險,放慢了劃水的速度,按着羅盤指出的方位不停往北行駛,幾百公頃的湖面開闊有霧,要找一個土墩子,怕也不太容易。

     大煙碟兒見那姑娘臉色很白,認為她是吓壞了,說道:&ldquo沒事了妹妹,你見了我們哥兒仨,算是見着親人了,黃佛爺那個傻鳥再怎麼狠,還不是讓我兄弟一鏟子拍地上了,都不用我出手,我要出了手,往後江湖上就沒他黃佛爺這号人物了,别看你哥哥我身子闆單薄,秤砣雖小壓千斤,功夫在這呢,那什麼&hellip&hellip該怎麼稱呼你?&rdquo 那姑娘一雙大眼,像霜夜的星星一樣亮,臉上還帶着淚痕,輕聲說道:&ldquo我姓田,叫田慕青。

    &rdquo 大煙碟兒說:&ldquo你叫我碟兒哥就行,這倆都是我兄弟,皮戰鬥和白勝利,你是怎麼遇上黃佛爺那個傻鳥的?&rdquo 田慕青簡單說了經過,和我想到的幾乎一樣,她是美院的實習老師,在火車上無意間聽麻驢說了些仙墩湖的事,也想來看看,下車之後跟麻驢打聽路,要到湖邊拍些照片帶回去做素材,麻驢打算掙點外快,答應給田慕青當帶路,但得先回家交代些事,結果耽擱到今天才來,否則也不會遇到黃佛爺那夥人,田慕青說到連累麻驢死在雞鳴蕩,又是一陣傷心。

     我說:&ldquo原本怪不得你,要不是我在火車上問麻驢仙墩湖的事情,你也不會聽到,那就不會讓他帶你來了。

    &rdquo 大煙碟兒道:&ldquo說到底這都是命,黃佛爺那個傻鳥也真是活膩了,說殺人就殺人,當他媽這是什麼年頭?&rdquo他剛被黃佛爺那夥人叫了許多遍傻鳥,心裡有氣,此時他也是一口一個傻鳥地罵着,隻恐虧本。

     厚臉皮不認識黃佛爺,問我那夥人是什麼來路?拿人命不當人命,是豫西的趟将不成? 我說:&ldquo黃佛爺是胡同串子出身,祖宗八輩全是賣油炸鬼兒的,他自己也賣過,有一年拿刀捅了人,發配到大西北勞改了八年,在勞改農場認識了一個綽号叫啞巴成子的慣犯,聽說那個人是個啞巴,很會使炸藥,他們倆人被釋放之後,聚起一夥要錢不要命的手下,專做掏墳掘墓的勾當&hellip&hellip&rdquo 說話間,大霧越來越濃,天上的月光照不下來,水面之上靜得出奇,偶有尺許長的青鱗大魚躍出換氣,發出一些聲響。

     厚臉皮從背包裡拿出手電筒照明,四下裡都是霧茫茫的,沒有羅盤可分不出東西南北。

     想必是&ldquo草鞋嶺、槍馬山、雞籠山&rdquo三道屏障,擋住了水氣,使湖面上的雲霧持久不散。

     我對大煙碟兒說:&ldquo要想讓仙墩湖上的大霧散開,㈤⑨⒉除非是下場大雨&hellip&hellip&rdquo話剛說到一半,便聽到後面的霧中有人說話,側耳一聽,竟是黃佛爺手下的武裝盜墓團夥,他們不知怎麼在雞鳴蕩找到槽船度渡水,居然這麼快就跟了上來。

     我問田慕青:&ldquo黃佛爺手下總共有多少人?&rdquo 田慕青說:&ldquo加上他,總共十七個人。

    &rdquo 厚臉皮說:&ldquo土槍都落在蘆葦蕩子裡了,如果空着兩手讓那夥人追上,可要變成活靶子了!&rdquo 我說:&ldquo好在有霧,十米之外不會被發現,咱們隻管劃水,誰也别出聲,離黃佛爺越遠越好。

    &rdquo 大煙碟兒道:&ldquo正&hellip&hellip正該如此,雞蛋不能碰石頭!&rdquo 田慕青跟着幫手,四個人再也不發一言,低着頭用鏟子和木槳撥水,誰劃累了便歇一陣,卻始終甩不掉黃佛爺那夥人,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過去,不知已在霧中行出多遠,突然撞到一個墳丘形的土墩,沒想到湖面上有這麼大的霧,居然也找得到這個土墩子,看來時運一到,瞎貓都能撞上死耗子。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