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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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謂之政事堂。

    故長孫無忌、魏征、房玄齡等,以他官兼政事者,皆雲“知門下省事”。

    弘道初,裴炎自侍中轉中書令,執朝政,始移政事堂于中書省,至今以為故事。

     國初因隋制,以吏部典選,主者将視其人,核之吏事。

    始取州、縣、府、寺疑獄,課其斷決,而觀其能否,此判之始焉。

    後日月淹久,選人滋多,案牍淺近,不足為準。

    乃采經籍古義,以為問目。

    其後官員不充,選人益衆,乃征僻書隐義以試之,唯懼選人之能知也。

    遒麗者号為“高等”,拙弱者号為“藍羅”,至今以為故事。

    開元中,裴光庭為吏部,始循資格,以一賢愚。

    遵平轍者喜其循常,負材用者受其抑屈。

    宋璟固争不得。

    及光庭卒,有司定谥,其用循資格非獎勸之道,谥為“克平”。

    《周禮》:大司徒掌選士之道。

    春秋之時,卿士代錄,選士之制阙焉。

    秦承國制,所資武力,任事者皆刀筆俗吏,不由禮義,以至于亡。

    漢因秦制,未遑條貫。

    漢高祖十一年,始下求賢之诏。

    武帝元光元年,始令郡國舉孝兼各一人,貢舉之法,起于此矣。

    元帝令光錄勳舉四科,以吏事。

    後漢令郡國舉孝廉。

    魏、晉、宋、齊,互有改易。

    隋炀帝改置明、進二科。

    國家因隋制,增置秀才、明法、明字、明算,并前為六科。

    武德則以考功郎中試貢士。

    貞觀則以考功員外掌之。

    士族所趨,唯明、進二科而已。

    古唯試策,貞觀八年,加進士試經史。

    調露三年,考功員外劉思立奏,二科并帖經。

    開元二十四年,李昂為考功,性剛急,不容物,乃集進士,與之約曰:“文之美惡,悉知之矣。

    考校取舍,存乎至公。

    如有請托于人,當悉落之。

    ”昂外舅嘗與進士李權鄰居,相善,為言之于昂。

    昂果怒,集貢士數權之過。

    權曰:“人或猥知,竊聞之于左右,非求之也。

    ”昂因曰:“觀衆君子之文,信美矣。

    然古人有言,瑜不掩瑕,忠也。

    其有詞或不安,将與衆詳之,若何?”衆皆曰:“唯。

    ”及出,權謂衆人曰:“向之斯言,意屬吾也。

    昂與此任,吾必不第矣。

    文何籍為“乃陰求瑕。

    他日,昂果摘權章句小疵,榜于通衢以辱之。

    權引謂昂曰:“禮尚往來,來而不往,非禮也。

    鄙文之不臧,既得而聞矣。

    而執事有雅什,嘗聞于道路,愚将切磋,可乎?”昂怒而應曰:“有何不可!”權曰:“耳臨清渭洗,心向白雲閑。

    豈執事辭乎?”昂曰:“然。

    ”權曰:“昔唐堯衰怠,厭卷天下,将禅許由。

    由惡聞,故洗耳。

    今天子春秋鼎盛,不揖讓于足下,而洗耳何哉?”昂聞,惶駭,訴于執政,以權不遜,遂下權吏。

    初,昂以強愎不受屬請,及有吏請,求者莫不允従。

    由是庭議,以省郎位輕,不足以臨多士。

    乃使吏部侍郎掌焉。

    憲司以權言不可窮竟,乃寝罷之。

     肅宗初即位,在彭原,第五琦以言事得召見,請于江淮分置租庸使,市輕貨以濟軍須。

    肅宗納之,拜監察禦史。

    房琯谏曰:“往者楊國忠厚斂以怒天下,今已亂矣。

    陛下即位以來,人未見德。

    琦,聚斂臣也,今複寵之,是除一國忠用一國忠也。

    将何以示遠方,收人心乎?”肅宗曰:“今天下方急,六軍之命,若倒懸然,無輕貨則人散矣。

    卿惡琦可也,何所取财?”琯不能對。

    卒用琦策,驟遷禦史中丞,改鑄乾元錢,一以當十。

    又遷戶部侍郎、平章事,兼知度支租庸使,俄被放黜。

    代宗即位,複判度支鹽鐵事。

    永泰初,奉準天下鹽鬥收一百文,迄今行之。

     元載既伏誅,代宗始躬親政事,勵精求理。

    時常衮當國,竭節奉公,天下翕然,有升平之望。

    衮奏罷諸州團練、防禦等使,以節财省費。

    便令刺史主當州軍事,司馬同副使,專押軍案。

    判司本帶參軍,便令司兵判兵事,司倉判軍糧,司士判甲仗。

    士人團練,春夏放歸,秋冬追集。

    其刺史官銜,既有持節諸軍事,使司軍旅。

    司馬即同副使之任。

    司兵參軍,即是團練使判官。

    代宗并従之。

    衮獨出群拟,為戢兵之漸,持衡數歲,時用小康焉。

     ◆隐逸第二十三 孫思邈,華原人,七歲就學,日諷千言。

    及長,善譚《莊》《老》百家之說。

    周宣帝時,以王室多故,隐于太白山。

    隋文帝輔政,征為國子博士,不就。

    常謂人曰:“過是五十年,當有聖人出,吾方助之,以濟生人。

    ”太宗召詣京師,嗟其顔貌甚少,謂之曰:“故知有道者誠可尊重,羨門之徒,豈虛也哉!”将授之以爵位,固辭不受。

    高宗召拜谏議大夫,又固辭。

    時年九十餘,而視聽不衰,頗明推步導養之術。

    時範陽盧照鄰,有盛名于朝,而染惡疾,嗟禀受之不同,昧彭殇之殊緻,嘗問于思貌曰:“名醫愈疾,其道如何?”對曰:“吾聞善言天者,必本之于人。

    天有四時五行,寒暑疊代,其運轉也,和而為雨,怒而為風,凝為霜雪,張為虹蜺,此天地之常數。

    人有四肢五藏,一覺一寐,呼吸吐納,精氣往來,流而為榮衛,彰而為氣色,發而為聲音,此人之常數也。

    陽用其精,陰用其形,天人之所同也。

    及其失也,蒸則生熱,否則生寒,結而為瘤贅,陷而為癰疽,奔而為喘乏,竭而為焦枯,沴發乎面,變動乎形,推此以及天,則兆亦如之。

    故五緯盈縮,星辰錯行,日月薄蝕,彗孛流飛,此又天文之危沴也。

    寒暑不時,此天地之蒸否也。

    石立土踴,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