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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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朝莫比。

    曾無悛改,乃徇贓私。

    此而容之,孰雲其可!臣謬忝公直,義在觸邪,請除巨蠹,以答天造。

    ”中宗不従,遽令與琬和解。

    俄而韋氏敗,楚客等鹹誅。

     蘇安恒博學,尤明《周禮》、《左氏》。

    長安二年,上疏谏請複子明辟,其詞曰:“臣聞:忠臣不順時而取寵,烈士不惜死而偷生。

    故君道不明,忠臣之過;臣道不軌,烈士之罪。

    今太子年德俱盛,陛下貪其寶位而忘母子之恩,蔽太子之元良,據太子之神器。

    何以教天下母慈子孝,焉能使天下移風易俗惟陛下思之:将何聖顔以見唐家宗廟,将何诰命以谒大帝墳陵?”疏奏不納。

    魏元忠為張易之所構,安恒又中理之。

    易之大怒,将殺之,賴朱敬則、桓範等保護獲免。

    後坐節憫太子事,下獄死。

    睿宗即位,下诏曰:“蘇安恒文學立身,鲠直成操,往年陳疏,忠谠可嘉。

    屬回邪擅權,奄従非命,與言轸悼,用恻于懷。

    可贈谏議大夫。

    ” 張柬之既遷則天于上陽宮,中宮猶以皇太子監國,告武氏之廟。

    時累日陰翳,侍禦史崔渾奏曰:“方今國命初複,正當徽号稱唐,順萬姓之心。

    柰何告武氏廟廟宜毀之,複唐鴻業,天下幸甚!”中宗深納之。

    制命既行,陰雲四除,萬裡澄廓,鹹以為天人之應。

     武三思得幸于中宗。

    京兆人韋月将等不堪憤激,上書告其事。

    中宗惑之,命斬月将。

    黃門侍郎宋璟執奏,請按而後刑。

    中宗愈怒,不及整衣履,岸巾出側門,迎謂璟曰:“朕以為已斬矣,何以緩?”命促斬。

    璟曰:“人言宮中私于三思,陛下竟不問而斬,臣恐有竊議。

    故請按而後刑。

    ”中宗大怒,璟曰:“請先斬臣,不然,終不奉诏。

    ”乃流月将于嶺南,尋使人殺之。

     柳澤,睿宗朝太平公主用事,奏斜封官複舊職,上疏谏曰:“藥不毒不可以觸疾,詞不切不可以裨過。

    是以習甘旨者,非攝養之方;迩谀佞者,積危殆之本。

    陛下即位之初,納姚、宋之計,鹹黜斜封。

    近日又命斜封,是斜封之人不忍棄也,先帝之意不可違也若斜封之人不忍棄,是韋月将、燕欽融之流不可褒贈;李多祚、鄭克義之徒不可清雪。

    陛下何不能忍于此,而獨忍于彼使善惡不定,反覆相攻,緻令君子道消,小人道長;為正者銜冤,附僞者得志。

    将何以止奸邪,将何以懲風俗耶?”睿宗遂従之,因而擢澤,拜監察禦史。

     倪若水為汴州刺史,玄宗嘗遣中官往淮南采捕及諸水禽,上疏谏曰:“方今九鳸時忙,三農并作,田夫擁耒,蠶婦持桑。

    而以此時采捕奇禽異鳥,供園池之玩,遠自江嶺,達于京師,力倦擔負,食之以魚肉,間之以稻糧。

    道路觀者,莫不言陛下賤人而貴鳥。

    陛下當以鳳凰為凡鳥,麒麟為凡獸,則之類,曷足貴也!陛下昔龍潛藩邸,備曆艱危,今氛侵廓清,高居九五,玉帛子女,充于後庭;職貢珍奇,盈于内府。

    過此之外,又何求哉!”手诏答曰:“朕先使人取少雜鳥,其使不識朕意,将鳥稍多。

    卿見奏之,詞誠忠懇,深稱朕意。

    卿達識周材,義方敬直,故辍綱轄之重,以處方面之權。

    果能閑邪存誠,守節彌固,骨鲠忠烈,遇事無隐,言念忠谠,深用喜慰。

    今賜卿物四十段,用答至言。

    ” 安祿山,天寶末請以蕃将三十人代漢将。

    玄宗宣付中書令即日進呈,韋見素謂楊國忠曰:“安祿山有不臣之心,暴于天下。

    今又以蕃将代漢,其反明矣。

    ”遽請對。

    玄宗曰:“卿有疑祿山之意耶!”見素趨下殿,涕泗且陳祿山反狀。

    诏令複位,因以祿山表留上前而出。

    俄又宣诏曰:“此之一奏,姑容之,朕徐為圖矣。

    ”見素自此後,每對見,每言其事,曰:“臣有一策,可銷其難,請以平章事追之。

    ”玄宗許為草诏,訖,中留之,遣中使輔璆琳送甘子,且觀其變。

    璆琳受賂而還,因言無反狀。

    玄宗謂宰臣曰:“必無二心,诏本朕已焚矣。

    ”後璆琳納賂事洩,因祭龍堂,托事撲殺之。

    十四年,遣中使馬承威赍玺書召祿山曰:“朕與卿修得一湯,故召卿。

    至十月,朕待卿于華清宮。

    ”承威複命,泣曰:“臣幾不得生還。

    祿山見臣宣進旨,踞床不起。

    但雲:‘聖體安穩否’遽令送臣于别館。

    數日,然後免難。

    ”至十月九日,反于範陽,以誅國忠為名,蕩覆二京,竊弄神器,迄今五十餘年而兵未戢。

    《易》曰:“履霜堅冰,所由者漸。

    ”向使師尹竭股肱之力,武夫效腹心之誠,則豬突豨勇,亦何能至失于中策,甯在人謀,痛哉! 剛正第四 韋仁約彈右仆射褚遂良,出為同州刺史。

    遂良複職,黜仁約為清水令。

    或慰勉之,仁約對曰:“仆守狂鄙之性,假以雄權,而觸物便發。

    丈夫當正色之地,必明目張膽,然不能碌碌為保妻子也。

    ”時武侯将軍田仁會與侍禦史張仁祎不協,而誣奏之。

    高宗臨軒問仁祎,仁祎惶懼,應對失次。

    仁約曆階而進曰:“臣與仁祎連曹,頗知事由。

    仁祎懦而不能自理。

    若仁會眩惑聖聽,緻仁祎非常之罪,則臣事陛下不盡,臣之恨矣。

    請專對其狀。

    ”詞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