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關燈
能斷大事,且其人年老,陛下急用之。

    ”登時召見,以為同鳳閣鸾台平章事,年已八十矣。

    與桓彥範、敬晖、袁恕己、崔玄晖等,誅讨二張,興複社稷,忠冠千古,功格皇天雲。

     張沛為同州刺史,任正名為錄事參軍,劉幽求為朝邑尉。

    沛奴下諸寮,獨呼二人為劉大、任大,若平常交。

    玄宗誅韋庶人,沛兄涉為殿中監,伏法,并及沛。

    沛将出就刑,正名時在假内,聞之遽出,止沛曰:“朝廷初有大艱,同州京之左輔,奈何單使一至,便害州将,請以死守之。

    ”于是覆奏,而理沛于獄,曰:“正名若死,使君可憂,不然無慮也。

    ”時幽求方立元勳,居中用事,遂免沛于難。

     劉幽求既翊戴睿宗,後為中書令崔湜所構,放于番禺。

    湜令南海都尉周利貞殺之。

    時王晙為桂州都督,知利貞希時宰意,留幽求于桂州。

    利貞屢移牒索之,晙終不遣。

    湜又切逼晙遣幽求,晙報曰:“劉幽求有社稷大功,窮投于荒裔,無當死之罪,奈何坐觀夷滅耶!”幽求懼不全,謂晙曰:“吾忤大臣而見保,恐勢不可全,徒仰累耳。

    ”晙曰:“足下所犯,非辜明也。

    晙如獲罪,放于滄海,亦無所恨。

    ”竟不遣,俄而湜誅,幽求複登用也。

     韓琬,少負才華,長安中,為高郵主簿,使于都場,以州縣徒勞,率然題壁曰:“筋力盡于高郵,容色衰于主簿,豈言行之缺,而友朋之過欤景龍中,自亳州司戶應制,集于京,吏部員外薛欽緒考琬,策入高等,謂琬曰:‘今日非朋友之過欤’昔嘗與魏知古、崔璩、盧藏用聽《涅槃經》于大雲寺,會食,之舊舍,偶見題壁。

    諸公曰:‘此高郵主簿歎後時耶’顧問主人,方知足下,即末有含蓄意,祈以相汲,今日方申。

    ”琬謝之曰:“士感知己,豈期十年之外,見君子之深心乎?” 張嘉貞落魄有大志,亦不自異,亦不下人。

    自平鄉尉免歸鄉裡,布衣環堵之中,蕭然自得。

    時人莫之知也。

    張循憲以禦史出,還次蒲州驿。

    循憲方複命,使務有不決者,意頗病之,問驿吏曰:“此有好客乎?”驿吏白以嘉貞,循憲召與相見,咨以其事積時疑滞者,嘉貞随機應之,莫不豁然。

    及命表,又出意外。

    他日,則天以問循憲,具以實對,因請以己官讓之。

    則天曰:“卿能舉賢,美矣。

    朕豈可無一官自進賢耶!”乃召見内殿,隔簾與語。

    嘉貞儀貌甚偉,神彩俊傑,則天甚異之。

    因奏曰:“臣生于草萊,目不睹阙廷之事。

    陛下過聽,引至天庭,此萬代之一遇。

    然咫尺之間,若披雲霧,臣恐君臣之道,有所未盡。

    ”則天曰:“善。

    ”遽命卷簾。

    翌日,拜監察禦史。

    開元初,拜中書舍人,遷并州長史、天平軍節度使。

    有告其反者,鞠之無狀。

    玄宗将罪告事者,嘉貞谏曰:“準法:告事不實,雖有反坐,此則不然。

    天下無虞,重兵利器,皆委邊将。

    若告事者一不當,随而罪之,臣恐握兵者生心,為他日之患。

    且臣備陛下腹心,不宜為臣以絕言事之路。

    ”玄宗大悅,許以衡軸處之。

    嘉貞因曰:“臣聞時難得而易失,及其過也,雖賢聖不能為時。

    昔馬周起徒步谒聖主,血氣方盛。

    太宗用之盡其才,才五十而終。

    向用稍晚,則無及已。

    今臣幸少壯,陛下不以臣不肖,雅宜及時用之。

    他日衰老,何能為也!”玄宗曰:“卿第往太原,行當召卿。

    ”卒用之為相。

    在職尚簡易,善疏決,論者稱之。

     姜皎薦源乾(曜,玄)宗見之,驟拜為相,謂左右曰:“此人儀形莊肅,似蕭至忠,朕故用之。

    ”左右對曰:“至忠以犯逆死,陛下何故比之?”玄宗曰:“我為社稷計,所以誅之。

    然其人信美才也。

    ”至忠嘗與友人期街中,俄而雪下,人或止之。

    至忠曰:“焉有與人期,畏雪不去。

    ”遂命駕徑往,立于雪中,深尺餘,期者方至。

    及登廊廟,居亂後邪臣之間,不失其正。

    出為晉州刺史,甚有異績,晚徒失職,為太平公主所引,與之圖事,以及于禍害。

     玄宗謂宰臣曰:“従工部侍郎有得中書侍郎者否?”對曰:“任賢用能,非臣等所及。

    ”上曰:“蘇颋可除中書侍郎,仍令移入政事院,便供政事食。

    ”明日,加知制诰。

    有政事食,自颋始也。

    及入謝,固辭。

    上曰:“朕常欲用卿,每有一好官缺,即望諸宰臣論及,此皆卿之故人,遂無薦者,朕嘗為卿歎息。

    中書侍郎,朕極重惜。

    自陸象先改後,朕每思無出卿者。

    ”俄而,弟诜為給事中,颋上表陳讓。

    上曰:“古來有内舉不避親者乎?”颋曰:“晉大夫祈奚是也。

    ”上曰:“若然,朕自用蘇诜,何得屢言近日即父子猶同中書,兄弟有何不得卿言非至公也。

    ”他日,謂颋曰:“前朝有李峤、蘇味道,時謂之蘇李。

    朕今有卿及李乂,亦不謝之。

    卿所制文诰,朕自識之。

    自今已後,進書皆須别錄一本,雲臣某撰,朕便留箧中也。

    ”至今為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