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聖女的忏悔

關燈
姐,你總得身體自由才行。

    你怎麼處置你太太呢?” 腓列普又要娶阿曼莉·特·蘇朗日小姐,又要求升為将軍,又要求在禁衛軍中帶領一個團。

    他提出那麼多要求,人家為免得他羅唆,給了他榮譽團和聖·路易的三等勳章。

     老人聲氣柔和的回答說:“唉!來不及了。

    看起來你的生活是清白的,你的靈魂是純潔的;但是我告訴你這個傷心人:上帝的眼光比他的傳道師深刻得多!我也發覺得晚了一些,因為你把我都蒙蔽了。

    ” 經過這樣有力的點撥,母親的眼睛終于擦亮了。

    她回溯一生的經曆,發現了自己無心的罪過,淚如泉湧。

    一個人忏悔他由于無知而犯的過失,老神甫看着很難受;他慌忙退出,免得阿迦德發覺他的憐憫。

     約瑟道:“原諒什麼呢?” 約瑟懂得體貼,回到母親床前不出一聲。

    可憐的阿迦德不是害了三星期病,而是受了三星期臨終苦難;這期間約瑟絕口不提哥哥。

    皮安訓每天來看病,那種熱心證明他是真正的朋友;他一開始就點醒約瑟說: 約瑟對待母親也無微不至,從來不離開她的卧房,對她溫存體貼,用同樣的愛回報她的愛。

    大畫家的朋友們永遠忘不了這個動人的景象。

    那些朋友不但真有才具,還有高尚的品格,在約瑟和他母親面前的态度恰如其分,好比是和約瑟一同祈禱一同哀傷的天使,并非真的做着禱告,哭哭啼啼,而是在精神上行動上和約瑟息息相通。

    約瑟是心靈和才具同樣偉大的藝術家,看了母親的某些眼神,猜到她還有一個願望壓在心裡,有一天對大丹士說: 約瑟在外邊向朋友借錢付一批最急迫的賬,等神甫走了兩小時才回來,他以為母親睡熟了,輕手輕腳的進房坐在靠椅上,病人根本沒看見。

     神甫說:“是的,你身份低微,妨礙他的野心……這是你做娘的罪過!可是你的痛苦和煩惱說明你将來能享到天國的安樂。

    你的約瑟太偉大了,從來不因為你偏袒他哥哥而減少他對你的孝心;你得好好的愛他。

    在這最後幾天之内,把你的感情全部給他吧。

    你應當為他祈禱;至于我,我要為你祈禱。

    ” 神甫回答說:“你放心,你受了這樣的懲罰,大概能得到寬恕的了。

    上帝隻有對他看中的人才在現世表示得如此嚴厲。

    在世界上橫行不法而始終得意的人才萬劫不複;他們要等到進天國的關頭方始為了一些輕微的錯誤受到嚴厲的懲罰,給大衆做警戒。

    你做錯了一輩子。

    你是自掘墳墓,因為我們都是放松了自己才會有過失。

    明明是禽獸,你當作你的光榮,把你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他身上;另外一個兒子是你真正的光榮,你反而不知道賞識!你靠着約瑟過活,另外一個兒子始終在剝削你;你過去太不公平了,連這樣顯著的事都分辨不出。

    窮兒子一心一意孝敬你,供應你每天的口糧,并沒得到應有的慈愛;有錢的兒子從來不想念你,還瞧不起你,恨不得你快死。

    ” 皮克西沃道:“不忙,咱們以後再跟他算賬。

    ” 病人臉上痛苦萬分,眼睛都哭紅了;約瑟看着大吃一驚,問道:“媽媽,你怎麼啦?” 母親回答說:“他地位太好了,太高了,别怪怨他忘記我們。

    爬這樣的險坡,他要做多少人情,做多少犧牲,盡管心裡牽挂,也沒法來看我們。

    ” 查理十世登基之後,旭裡歐公爵一家比以前更得寵,長子雷多雷公爵常在多麗阿處見到腓列普。

    在查理十世治下,波旁家的長房自以為王位穩固,便聽着早先戈維翁–聖西爾元帥的獻計,盡量拉攏帝政時代的軍人。

    腓列普準是揭露了有關一八二○和一八二二兩次陰謀的秘密,居然以中校職銜派在莫弗利原士公爵的團裡服役。

    那位風流的爵爺覺得既然搶了腓列普的瑪麗埃德,理當提拔腓列普。

    歌劇院的舞蹈團對腓列普的任命也不無功勞。

    當時查理十世的秘密會議定下一個聰明的策略,要太子略微帶點兒開明的色彩。

    腓列普等于莫弗利原士公爵的親随,不但見到太子,還見到太子的妃子,而妃子也不讨厭粗魯的性格和以忠心出名的軍人。

    腓列普對太子所扮的角色看得很清楚,利用他假裝開明的第一場戲,在一位得寵的元帥手下謀到一個副官的職位。

    一八二七年正月,莫弗利原士公爵在王家禁衛軍中帶領一個團,腓列普轉過去當中校,還多方活動要求封爵。

    王政複辟時代,凡是在禁衛軍當差的平民,封爵幾乎成為應當享受的權利。

    勃裡杜上校買下勃朗堡的田産,請求作為世襲的莊園,封他為伯爵。

    他平時結交權貴,車馬烜赫,前呼後擁,擺出一派大佬的排場,居然把爵位弄到了。

    等到腓列普在禁衛軍中最威風的一個騎兵團裡當了中校,在《王家年鑒》中被稱為特·勃朗堡伯爵之後,便經常在炮兵中将特·蘇朗日伯爵門下出入,追求他最小的女兒阿曼莉·特·蘇朗日小姐。

    貪心不足的腓列普仗着一幫要人的情婦撐腰,竭力鑽謀,想當太子的武官。

    他膽敢對妃子說:“經過大戰,受過幾次傷的老軍官,必要的時候對殿下不無用處。

    ”腓列普對于逢迎吹拍的手段無一不精,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