讒書卷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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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斯樓乃峙。

    榱桷沉檀,棟梁杞梓,將使乎旁不通於日月,外不見乎天地,然後朝奏於此,寢食於此,君王欲左右有粉黛,君王欲左右[鶱疑作右左]有鄭衛。

    君王欲問乎百姓,曰百姓有相。

    君王欲問乎四方,曰四方有將。

    于是相秉君恩,將侮君權,百官庶位,萬戶千門。

    且不知隨煬帝迷於樓乎,迷於人乎。

    若迷於樓則樓本土木,亦無親屬,縱有所迷,何爽君德。

    吾意隨煬帝非迷於樓,而人迷煬帝於此。

    故曰迷樓,然後見生靈意。

     說石烈士 石孝忠者,生長韓魏間,其為人猛悍多力。

    少年時偷雞殺狗,殆不可勝計。

    州裡甚苦之。

    後折節事李愬,為愬前驅。

    其親信[枚庵校本増與字]愬家人伍。

    元和中,蔡人不歸天子,用裴丞相計[枚庵校本有以字]。

    丞相征蔡,若愬者,光顏者,重嗣者,皆受丞相指揮。

    明平[騫疑平作年]察平,天子快之。

    詔刑部[枚庵校本有韓字]侍郎撰平蔡碑,將以文[枚庵校本作大]丞相功業於蔡州。

    孝忠一旦熟視其文,大恚怒因作力推去其碑,僅傾侈[枚庵校本作陊]者再三。

    吏不能短[枚庵校本作止],乃執詣節度使,使悉以聞。

    時章武皇帝方以東北事訪[枚庵校本作倚]諸將,聞是事[是事一作卒]也甚訝之,命具獄,將斃於碑下。

    孝忠度必死也,苟虛死則無以明愬功,乃僞伭畏不勝。

    案驗吏閔之,未知其為人也,孝忠伺吏隟,用枷尾抵二史殺[枚庵校有之字]。

    天子聞之怒,且使送闕下。

    及其至也,亦[枚庵校本有未字]異其人,因召見曰:汝推吾碑,殺吾[本無二字]吏,奈何?孝忠頓首曰:臣一死固不足以塞責。

    但得面天顔,則亦族無恨矣。

    臣事李愬歲久,以賤故給事無聞。

    平蔡之日,臣從在軍前,且吳季琳,蔡之奸賊也,而愬降之。

    李祐,蔡之驍將也,而愬擒之。

    蔡之爪牙脫落於是矣。

    及元濟縛,雖丞相與三輩不能先知也。

    蔡平之後,刻石紀功,盡歸乎丞相,而愬苐其[枚庵校本作具]名也,反與光顏重嗣齒。

    愬固無所言矣。

    設不幸更有[枚庵校本有一字]淮西其將略如愬者,復肻為陛下用乎?賞不當功,罰不當罪,非陛下之所以勸人也。

    臣所以推去碑者,不惟明愬之功[枚庵校本作績],亦將為陛下明[枚庵校本作正]賞罰之源。

    臣不推碑無以為吏擒,不殺人[枚庵本作吏]無以見陛下。

    臣罪不容誅矣。

    請就刑。

    憲宗既得淮西本末,且多其似[枚庵校本無似字]義,命赦之。

    因[枚庵校本有命字]曰烈士,復詔翰林段學士撰淮西碑,一如孝忠語。

    後孝忠隸江陵軍驅使。

    大中末,白丞相鎭江陵,餘求刺。

    丞相有從事為餘言[枚庵校本作道]孝忠事,遂次焉。

    將所以教為人下。

     答賀蘭友書 前者吾子不以僕之暗鈍猥垂教,士[枚庵校本作示]大相開發,若非許與深至,誰肯如是。

    甚善甚善。

    然其所道者,正中僕嘗所自病者也。

    僕少而羇窘,自出山二十年,所向推沮,未嘗有一得幸於人。

    故同進者忌僕之名,同志者忌僕之道,無有不如吾子之所誨也。

    然僕之所學者,不徒以競科級於今之人,蓋將以窺昔賢之行止,望作者之堂奧,期以方寸廣聖人之道,可則垂於後代,不可則庶幾緻身於無愧之地,寧復虞時人之罪僕者歟?夫禮貌之於人去就流俗,不可以不時。

    其進於秉筆立言,扶植教化,當使前無所避,後無所遜,豈以吾道沉浮於流俗者乎?仲尼之於春秋,懼之者亂臣賊子耳。

    未聞有不亂不賊者疑仲尼於筆削之間。

    況僕求試京師,隨波而上逐隊而下,亦有年矣。

    家在江表,歲一寧覲,旨甘所資,桂玉之困,何嘗不以事力幹人?苟利其出處,則僶俛從事,亦人之常情也。

    在不枉其道而已矣。

    道苟不枉,以之流離可乎?冠衣不能移人之迹,顧所履何如耳。

    言不忠行不信,謂之君子可乎?言忠而行信,謂之小人可乎?吾子視僕復苟合於不信不忠[枚庵校本作不忠不信]者乎?非僕之不可苟合,道義之人皆不合也。

    而受性介僻,不能方圓。

    既不與人合,而又視之如仇讎,以是僕遂有狹,而不容之說。

    吾子果復發言及此,是不以衆人見待也。

    而今而後,敢不安其所自然一科一級多難也,有如是哉!彼山也水也[枚庵校本自介僻至水也七十二字闕注雲原本有闕文]性之所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