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防以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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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套聽風聽雷的法門正得施展,在雷雨中聽得地下回響不絕,斷定了墓門就在山腳,隻是埋得極深,一路挖下去必有所獲。

    要是尋常盜墓的賊人,都無這等聽穴尋藏的本事,否則就算把着幾百名工兵累吐血了,也不可能這麼快挖到墓門。

     羅老歪大喜,吩咐給挖到石門的工兵,每人犒賞二兩上等的福壽膏。

    說着話,已和陳瞎子率領群盜走了過去,推開那些累得東倒西歪的工兵,隻見暗青色的石門分作兩扇,都有三人多高,橫處也是好寬,猶如一座緊閉的城門。

    深埋地下的石門極是厚重,怕是不下三五千斤,門縫間隙處都澆灌的鉛水鐵汁,澆鑄得嚴絲合縫,想用鋼釺子來撬都沒地方着力。

    古墓地宮甚大,雖然那偏殿沒有什麼珠寶玉石,可按照當地傳說,當年道君皇帝供奉神仙的珍異之物,都藏在大殿的一口深井中,羅老歪貪心大盛,想及此處,隻覺得喉嚨發幹,連咽了幾口唾沫。

     這時有眼尖的盜夥發現石門上鑿有古字,撥淨泥土一看,卻不認得,卸嶺群盜都是綠林響馬,雖然其中也不乏有些肚中有墨水的,可畢竟學問淺薄,認不出刻了些什麼古篆。

    但這好奇心是人人皆有,越是看不明白,越想知道是些什麼内容,以往盜發了不少古墓,還真沒見過墓門上有字的,這不合葬制。

     這夥人裡隻有盜魁陳瞎子是飽學之人,常以滿腹經綸典故自居,當此便被群盜請至前面,看那石門上的古篆。

    隻看得一眼,陳瞎子心中就猶如十五隻吊桶打水,動了個七上八下。

    原來墓門上的一行大字,并非什麼碑刻篆書,而是一道墓主對發丘摸金之徒的詛咒。

    墓裡埋的雖是蒙古人,可盜墓的向來都是漢人,所以這些字都用漢字刻成,是碑上的篆體,卻不是古篆,内容是對膽敢動此陰宅的盜墓者,做了許多怨毒陰損的詛咒。

     陳瞎子做的是卸嶺魁首,平生專發各地古墓巨冢,向來都不相信盜墓會遭報應的這些鬼話,但站在墓道的大石門前,心中竟自覺得好生異樣,不祥之感油然而生,隐隐感到這門後的幽冥之中,埋藏着巨大的危險,一旦破門而入,等待衆人的将是一場噩夢。

    有道是“蒼天在上不可欺,未曾舉動先思量,萬事到頭終有報,隻争來早與來遲”,盜墓的勾當幹得多了,縱然是橫行天下的卸嶺巨盜,也難免會有心裡發虛的時候。

     可開弓哪有回頭箭,數百雙眼睛都盯在陳瞎子身上,也不容得他有些許猶豫畏懼,這些念頭隻是一轉,他便指着那墓門對群盜說:“試讀碑上文,乃是昔時英……這都是墓主的名諱官爵,刻在石門上正是那些西域番子的習俗,我等不必少見多怪。

    ” 群盜聽罷連連點頭,在心中暗挑大拇指。

    羅老歪笑道:“果然還是陳總把頭有見識,這些鬼畫符的鳥字,我就認不得半個。

    ”說完點手喚過工兵營長:“來呀,快給老子準備炸藥,轟平了這番人的屌門!” 卸嶺盜墓自古便是長鋤大鏟,挖開一墓就搗毀一墓,從不顧慮些什麼,當即留下二三十名通曉埋設炮眼的工兵,讓他們在墓門上鑿出孔來炸門。

    那青石巨門堅硬厚重,一鑿子下去隻留一個白點,這種活不是一時片刻就能完工的,其餘的趁機到林子裡吃飯睡覺,養精蓄銳等着進墓倒鬥。

     到得下午,最後幾個炮眼的爆破聲響徹群山,幾千斤的墓門終于被炸開了,隻見墓門裡隆隆不斷地冒出許多煙霧,隻到玉兔東升方停。

    群盜料定墓道裡的晦氣都已被山風吹盡,進去一探,叫了聲苦,原來墓道深處,都被石條堵死,那些石條都大得出奇,小的也有兩百來斤。

    墓道裡卻不好用炸藥強行爆破,隻好再派工兵在石上鑿出牛鼻孔來,以粗索拴了,趕着騾馬向外強行拖拽,正所謂“牛牽馬拽,無所不用其極”。

     這一來頗耗時間,又費了一晝夜的力氣,急得羅老歪抓耳撓腮,陳瞎子卻早知道這種“斬山為椁、穿石做藏”的元代古墓就應如此,若沒這般布置,這幾百年來豈不早就被人盜空了?于是沉住了氣,指揮群盜一步步地發掘,等把條石都運出去,又鑿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