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風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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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赫赫有名摸金大師,人稱“張三鍊子”。

    張三爺曾随左宗棠左大人,平定過新疆叛亂,立功不小,收兵後辭去軍中職務,專到陝西河南等地古墓摸金,平生所遇極是離奇,後來他一個人竟然戴了三枚摸金符,真正流傳至今的古符,隻此三枚而已,故此得了這麼一個綽号。

     胡先生多曾聽他師傅提及,知道許多摸金校尉的勾當,但張三爺門人弟子衆多,摸金符并沒有傳到胡先生這裡,所以終生做不了摸金校尉。

    胡先生說無苦寺裡的了塵長老,得過張三爺的親傳,是正宗的摸金校尉,不過如今他年事已高,早就金盆洗手,隻肯一心誦經禮佛,再不出山了。

     但這長老或許知道其餘兩枚摸金符的下落,如果能去到無苦寺中參見了塵長老,應該可以從他口中得知另外兩位摸金校尉在何處勾當,運氣好的話,隻要能請到其中一位,世上還有什麼古墓大藏是找不到的? 胡先生感念鹧鸪哨和陳瞎子的救命之恩,就傾其所知,都告訴給了這兩個人,鹧鸪哨這才确認了先前風聞的消息,那了塵長老果然曾經做過摸金校尉,打定了主意要去拜訪,于是和陳瞎子别過胡先生,飄然離去。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二人到得城外岔路,就要分頭行事。

    陳瞎子對鹧鸪哨說:“送君千裡,終須一别。

    兄弟你一切保重,他日江湖再會,不妨再到湖畔酒樓上拼個一醉方休。

    ” 鹧鸪哨也道:“陳兄謀求大舉,乃是領袖群雄的有為之身,不可常常以身涉險,務必珍重萬千。

    ”說罷二人拱手作别,各自上路。

     陳瞎子自恃手裡有幅人皮地圖,又生性狂妄白大,也懶得去找什麼摸金校尉相助,回湘陰整頓停當了,便帶着先前選出的一衆手下出發。

    不料這一去就栽了大跟頭,同去的手下兄弟全撂在了雲南遮龍山,他自己也廢了一雙招于,僥幸活了下來。

     陳瞎子成了廢人,種種圖謀野心,頓時煙消雲散,自覺沒面目再回去見人,隐姓埋名流落各地,一藏就是幾十年。

    常勝山裡的人都以為他死在雲南了,卸嶺盜衆群龍無首,沒過幾年,内部便四分五裂,就此徹底土崩瓦解了。

     後面的事,陳瞎子都是道聽途說,知道得就不那麼詳細了。

    自他去雲南之後不久,湘陰地區就鬧了場大瘟疫,月亮門紅姑娘染病而亡,她臨死也沒能再見到鹧鸪哨一面。

     而鹧鸪哨則拜了塵長老為師,前去西夏黑水城,不料也遭遇不測身受重傷,又見故人零落,不是死了,便是下落不明,不由得心灰意冷,攜着舉族親眷,随一位美國神父遠赴海外,再沒回來。

     Shirley楊聽了陳瞎子叙述當年盜墓的往事,隻覺得恍如夢幻,似乎我們的上兩代人之間淵源極深。

    隻不過鹧鸪哨所留下的書信日記中,并沒有詳細描述瓶山盜墓的事迹,要不是從陳瞎子口中得知,恐怕就永遠埋沒了。

    這使她更是相信冥冥中有命運的指引,又問我相不相信命運的安排。

     我說這未必是什麼“命運”,倒鬥這行當從民國那時候就已經萎縮了,這手藝傳到咱們這,還剩下幾個人?這就叫“貓有貓道,狗有狗道,笨鴿子望邊兒飛”,倒鬥的手藝人平日裡接觸的圈子,自然離不開“風水、盜墓、古董”這些同業人士,自然是要紮堆兒的。

    不過聽陳老爺子所講的這段事迹,真令我們大開眼界,今天才算明白搬山、卸嶺是如何倒鬥的,和摸金校尉的手段更是截然不同。

    都說摸金為王,但是看搬山卸嶺的倒鬥手段五花八門,令人耳目新奇,絕不輸給摸金校尉。

     陳瞎子歎道:“老夫如今也不好誇口了。

    你看搬山卸嶺都衰落成什麼樣了?隻怕從此絕迹,而摸金校尉卻有中興之象,思之也是不無道理。

    搬山卸嶺下手太狠,反倒不如摸金校尉以《易》為宗旨。

    生生不息之道為《易》,古人誠不欺我,可惜當初老夫才智卓絕,唯獨沒悟出這個道理,現在明白了也晚了。

    ” 我忽然想起陳瞎子提到瓶山古墓中的銅人、銅鬼,似乎與我見過的銅龍,還有嵌在秦王照骨鏡上的銅魚皆是一路貨色,他先前曾說過,此物是與古時卦數有關,可當時未及深究,此刻念及此處,便請他指教。

     陳瞎子說:“這些明器的出處來曆……老夫當初雖說也是學究天人、不讓孔孟,卻還真沒在此物上瞧出個子醜寅卯來。

    說起是怎麼知道的,還是另有一段遭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