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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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拖回巢穴慢慢吞噬。

     這念頭在鹧鸪哨腦中一轉,他身子卻不曾停下,趁着蜈蚣在殿頂琉璃瓦上立足不穩之際,便鼓身上前,探手從蜈蚣頭前奪過花靈,抱着她便順檐頂斜面滾落下去。

     那蜈蚣正想從殿頂蹿到洞壁上去,抓着花靈的腭足稍稍松脫了些,哪想得到竟有人跟得如此之近,一閃之間就把到嘴的活人奪去了。

    它本就被逼得狂怒暴躁,豈肯甘休,當即掉頭擺尾,琉璃瓦的亂響聲中騰空而起,追着鹧鸪哨猛撲下來。

     卸嶺群盜在下面看得真切,隻見鹧鸪哨抱着花靈順殿頂滑了下來,而那蜈蚣猛然抖翅追趕,勢頭之猛如同雷霆萬鈞,都驚得張大了嘴,同聲大叫不好,所有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鹧鸪哨聽得身後風聲不善,已知萬難躲避,隻好想辦法擋其鋒芒,他腰眼發力,抱住花靈猛一轉身,後背貼在殿頂打了個轉,順勢滑到大殿翹起的一角斜脊上,就此停下身來,兩支德國造已抄在手中。

     殿底下仰着脖子觀看的群盜隻覺眼前一花,誰也沒看清他是如何在殿頂轉身拔槍,又是如何撥開機頭的,看清楚的時候,槍聲就已響起。

     鹧鸪哨手中的兩支鏡面匣子都撥到了快機上,—扣扳機,雙槍裡壓得滿滿的四十發子彈,便如同兩串激射而出的流星,電光火石一閃,全打在了随後撲至的六翅蜈蚣口中。

     那六翅蜈蚣撲下來的勢頭頓時止住,它每中一彈,就被毛瑟槍強大的掼擊射得向後一挫,中了第一槍就躲不開第二槍,四十發子彈一發也沒浪費,在身上穿了四十個窟窿,裡面都湧出白色濃稠的汁液,重傷之下,翻身落在了殿頂的橫脊上,疼得拼命掙紮扭動,攪得瓦片稀裡嘩啦地亂響。

     這一切發生得非常之快,殿下的盜衆甚至還沒來得及搭起竹梯上去相助,殿頂上便已鬥到了分際。

    群盜都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槍聲響過,這才如雷般轟然喝彩,那搬山道人鹧鸪哨果然是個有大手段的人。

    可不等喝彩聲落下,就見那蜈蚣一扭怪軀,弓身甩出又在半空裡蹿了下來,它突然卷土重來,那四十發子彈竟沒能要了它的性命。

     鹧鸪哨雙槍子彈射盡,尚且來不及更換彈匣,就急着去看花靈的傷勢。

    隻見她身上被蜈蚣腭足戳穿了幾個窟窿,鮮血汩汩流淌,面如金紙一般,真是“身同五鼓銜山月,命似三更油燈盡”,進氣少、出氣多,眼見是香消玉殒救不活了。

    想不到這一眨眼的工夫,世上最後的三個搬山道人,就剩下鹧鸪哨自己一個了,他在一瞬間心中空落落地完全忘了身在何方。

     忽聽群盜在殿下一陣鼓噪,紛紛大叫不好,鹧鸪哨猛然醒過神來,見那六翅蜈蚣正從半空撲至,頓時紅了雙眼,咬碎牙關,心中全是殺機,剛才始終未能騰出手來扯開竹簍放出怒晴雞,此時腦門子青筋直蹦,着地一撐也從琉璃瓦上縱身躍起,罵道:“好孽畜,接法寶罷!” 斷喝聲中,他已扯掉竹簍封口,飛腳将竹簍迎頭踢向那條大蜈蚣,竹簍破風飛出,裡面的怒晴雞早就察覺到了外邊正有它的死敵,借勢從中躍出,抖動紅冠彩羽,正落在六翅蜈蚣的頭頂上。

     那蜈蚣本已受傷極重,仗着一股怒性還想暴起傷人,可突然見到一隻彩羽金爪的雄雞迎頭飛來,正是它的天敵克星,頓時魂飛魄散,急忙地甩頭閃躲。

     怒晴雞哪容它閃展騰挪,雖在蜈蚣頭上落足不穩,仍是一通金雞亂點頭,猛鹐了它十幾口。

    這時那蜈蚣突然騰躍起來,怒晴雞紅了眼隻顧置對方于死地,被那蜈蚣身軀猛地一抖,便從它頭頂滑落,雞足金爪深深抓進蜈蚣殼裡,正在它背翅之處停下,金雞怒啼聲中,早把蜈蚣背上的一條透明翅膀扯斷下來。

     鹧鸪哨眼見一團彩氣和一團黑霧在殿頂纏在一處,鬥得難解難分,不時有雄雞身上的五彩羽翎和蜈蚣的斷翅斷足從天空散落下來。

    他心知怒晴雞雖然不是凡物,可那蜈蚣也是在藥山裡潛養多年,此刻雖然為天敵所制,不敢噴吐毒霧,但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