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穴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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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人定一般。

     卸嶺群盜自是不敢打擾他,也就近坐在山根下歇息。

    紅姑娘這幾天常在鹧鸪哨身邊,眼見他機變百出,舉止灑脫,言辭清爽,絕不似常勝山裡上至陳羅,下至無數盜夥那般要麼粗俗無禮,要麼便是一肚子稱王稱霸的野心,也隻有嫁了他這等人物才不枉此一生,不禁有些後悔當年發誓終身不嫁,正是“夜來樓頭望明月,隻有嫦娥不嫁人”,想到此處輕輕歎了口氣,心中卻已打定了主意,将來就是天涯海角,好歹也要随了他去,管什麼發過誓賭過咒,不過也不知這搬山道人讨沒讨過老婆。

     想到此處,紅姑娘就低聲去問鹧鸪哨的師妹花靈,但此事也不好直接打聽,隻好兜個圈子:“小妹子,我看你長得這麼如花似玉,今年可有十七八了?将來誰娶了你真是他前世的福分,不知你師兄替你定了親事沒有?” 花靈沒聽過這種規矩,奇道:“姐姐,我的婚事怎麼是我師兄來定?我父母尚在,他們雖然卧病在床,可還……” 紅姑娘說:“我依理而言,既然令尊令堂身子不适,那這種大事理應是做師兄的操心。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道是蘿蔔拔了地頭寬,妹子嫁了哥省心。

    看你師兄那人整天眉頭不展,好像心事很重,也不知他有沒有替你着想過這些事宜,他……他自己可曾婚娶?應該也沒顧得上吧?” 花靈才剛十七歲,又很少同外人接觸,哪裡明白紅姑娘的意思,隻是覺得她問的事情有些奇怪。

    然而卸嶺群盜中有許多都是風月場上的老手,耳朵尖的聽在耳中,多半已猜出紅姑娘的念頭,聽她七繞八繞地找那小姑娘打聽搬山道人有沒有讨過老婆,不免暗中好笑,想不到這冰山美人也有動情的時候。

     這事越想越是好笑,其中一名盜夥實在是忍不住了,竟笑出些許聲音來,被紅姑娘聽個真切,她心知壞了,剛才心急,竟沒想到山縫裡攏音,有什麼心腹的話也被那些人聽到了。

     她惱起來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抽去,打掉了那名盜夥兩顆門牙,餘人知道這女子的厲害,她除了卸嶺盜魁之外,連羅老歪都敢打,常勝山底下的喽啰們誰有膽子惹她。

    衆人趕緊繃起了臉,強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來,氣氛顯得無比尴尬。

     紅姑娘臉上發燒,正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時老洋人從盜洞裡鑽出來,兩隻穿山穴陵甲也被拽了出來,他報知鹧鸪哨:“已穴透了山陵,風生水起。

    ” “風生水起”是盜墓時常用的一句切口,“風”是指古墓裡空氣流通,沒有積郁的陰晦之氣。

    這瓶山前邊的甕城獨立封閉,被作為了一處虛墓疑冢的陷阱,所以沒有山中毒蟲的蹤迹。

    穿山穴陵甲挖出的盜洞,正好切入甕城後面被封住的墓道裡。

    “水”是指“财”或“冥器”,有水就說明确實有冥殿地宮。

     鹧鸪哨聞訊起身,當即就令衆人準備進盜洞。

    他自己把一盞馬燈綁在身上,看了看兩支德國造的鏡面匣子,子彈壓得滿滿的,又把一條黑紗蒙在臉上,隻露出兩隻眼睛。

    其餘的衆人,也都各自收拾得緊趁利落,拆了蜈蚣挂山梯分别攜帶,肅立在盜洞前聽候調遣。

     鹧鸪哨見衆人齊備,就把那竹簍中的怒晴雞捧出來。

    隻見那雄雞彩羽金爪,似乎也能感覺到瓶山古墓裡藏着死敵,知道今日必定有場你死我活的血戰,當即昂首顧視,振翅怒啼,精神顯得格外振奮。

     鹧鸪哨暗中點頭,他也不管那雄雞是否能懂人言,竟當衆對它囑咐了一翻,從金風寨山民家中的屠刀下救得這怒晴雞出來,有什麼本事都在今時今日施展出來,可别折了怒晴金雞的威名,也别辜負了搬山道人的救命之恩。

     那十幾名卸嶺盜衆見了,也知這怒晴雞可以掃蕩墓中毒蟲蜈蚣。

    他們都親眼見過從深澗亂雲裡飛出的那條六翅蜈蚣,絕不是普通槍械能夠抵擋的,心想隻要這隻大公雞能使群毒辟易,使搬山卸嶺盜了墓中珍寶,今後就是稱你一聲“雞爺”也是無妨,群盜的身家性命可全系在你身上了。

     鹧鸪哨随即派出四人,其中兩個去瓶山上禀報陳瞎子。

    聽這山裡炸藥爆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