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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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佬說:"櫃子裡看了嗎?是不是裡面有什麼東西受潮了?" 我說:"櫃子裡能有什麼?我覺得應該是空的。

    "說着話,就從床上下來,打開下層的櫃門一看,裡面橫七豎八地放着幾本書和一些雜物,肥佬一見櫃子裡有東西,也走過來看。

     我們倆把櫃子裡面的東西都掏出來,書都是些宋詞元曲選輯之類的,書頁并未發黃,沒有什麼受潮的迹象,雜物包括一把淺綠色的塑料梳子,一個搪瓷茶缸,一支沒有筆尖的鋼筆,一個沒有字的紅皮記事本等,從裡面還鑽出來兩隻蜘蛛,我擡腳踩死一隻,另一隻跑得快,鑽櫃子底下去了。

     我們看了看這些東西,沒什麼特别的,就順手堆在地上。

    但是櫃子的上層讓人大吃一驚:六枚長釘子釘在一張黑白照片上。

     我拔起其中之一看了看,釘子又扁又長,釘身上生了不少鐵鏽,拿在手裡感覺沉甸甸的,似乎是年深日久之物。

     我說:"這種釘子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似乎是木匠用的,對了,這是棺材釘。

    "肥佬膽子小,忙說:"這屋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趕緊扔了吧,真晦氣。

    " 我說:"怕什麼,釘(定)财的,大吉大利。

    "肥佬搖搖頭說:"這玩意兒還是少碰為妙,現在都實行火葬了,怎麼還會有棺材釘,我看這釘子上面全是鏽,看來有年頭了,說不好是哪個盜墓的從墳裡搞出來的,你聽我的沒錯,免得惹禍上身。

    " 我把其餘的五枚釘子全拔了出來,肥佬把原來被釘子釘在櫃内木闆上的照片拿起來,我也湊過去一起看。

    這張照片相當大,呈方形,邊長四十厘米左右,是一個女人的半身黑白照片,六枚棺材釘分别釘在照片中女人的雙眼雙耳鼻口。

    被釘過的這六個地方都是透明的窟窿,所以看不清楚照片中女人的相貌,不過,她應該比較年輕。

    雖然是黑白照片,但是仍然能看出來她的臉上沒有歲月積累出來的皺紋,臉上的皮膚平滑光潔,看來還不到三十歲。

     我越看照片越覺得照片裡的女人離自己很近,好像她本人就在眼前一樣,看不清五官,卻感覺她很年輕很漂亮,忍不住脫口而出:"還很年輕啊。

    " 肥佬說:"這照片怎麼這麼大?" 我心中一沉,我和肥佬對望了一眼,同聲驚呼:"是遺像。

    " 肥佬吓得不輕,趕緊把"遺像"擺正,雙手合十拜了兩拜:"晚輩無知,得罪莫怪,得罪莫怪。

    " 我一看笑了,說:"哥們兒,咱幫她把釘子拔出來了,她感謝咱倆還來不及,怎麼說得上是得罪她,難道你的照片被人釘起來,你會覺得很爽不成?" 肥佬臉色鄭重,一本正經地說:"你别扯淡,這些事,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死者為大,拜一拜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反正在這兒住的是你不是我,我怕你萬一……" 我見他為我擔心,也不好再說别的,于是我們商量了一下,把那些書本茶缸暫時都放回了櫃子的下層。

    然後用打火機把遺像燒了。

     我拿着遺像點火,本來不想再看照片中的女人,卻實在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照片中女人的雙眼是兩個被棺材釘紮破的窟窿,窟窿應該是透明的,但是這眼上的兩個窟窿顯得黑沉沉的,空洞而虛無,就如同是照片中女人的眼球變成了兩個深深的旋渦,而且這兩個旋渦死死地盯着我。

    我想把眼睛移開,不打算再看了,卻一點也動不了,身體完全失去了控制,仿佛是被旋渦緊緊地吸住,那是一種強大而又無形的力量,讓人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不知不覺中火已經燒去了大半張照片,燒到了我的手指,我手一疼放開了照片,這才回過神來。

    火焰終于把照片完全吞沒了,我松了口氣,怕肥佬為我擔心,沒把剛才的事告訴他。

     肥佬把那六枚棺材釘放到他的手包裡,說要在回去的路上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