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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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夾的擁着她離開。

     來到蒼朗的藍天下,她深深吐出一口胸中的濁氣。

     她突然明白了。

     索達要見她的目的很簡單―他隻是想看她一眼,确定她安好而已。

     這個人愛她!他竟然愛她! 米亞有一瞬的目眩,不知該如何處理這個事實。

     她從來沒有想過像他這樣的人也有能力愛人。

     在她的心裡,索達和她父親一樣,早就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但是,他竟然一直以來,真心的愛着她。

     她不知道該如何消化這個事實。

     在和索達虛與委蛇的那幾年,她之所以不會變成一個身心靈飽受淩虐的女人,是因為她很清楚如何拿捏他。

    她和索達之間,表面上他占上風,其實主控權一直在她身上。

    如何将索達控制在對她動一點粗,但不會造成太大傷害,可以吃到一點甜頭,但從未能真正得到她,她可以說是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有時候,她甚至會出言刺激一下索達,讓索達忍不住動粗,因為事後他的罪惡感通常會比較深一點,這時他會盡量答應她一些「小要求」以讨好她。

     當初能哄得索達帶她去看那顆核子彈頭,甚至給她鑽了空子把整個東西偷出來,就是運用這樣的巧妙時刻! 當主控權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的心靈和意志是強韌的,不會輕易受到折損。

    她也一直以為他們兩人之間隻有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從沒想過或許在索達那裡,還有其它的意義…… 她并不覺得因為索達愛她,所以她若真的嫁給他就會變得多幸福之類的。

    像索達和她父親那樣的男人,即使還有殘餘的愛情,也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情人。

     最後時光會摧折很多事情,然後有一天,愛情不見了,跟着他們的女人隻有更悲慘的下場。

    她很高興自己成功逃脫。

    她隻是覺得!感慨。

     無論如何,這人已經永遠不再和她有關系了。

     諾蘭無聲地任她抱着,直到她終于從他熟悉的味道裡覺得安心自在。

     「走吧,我送妳回去。

    」他輕吻一下她的臉頰。

     别說索達是那樣的一個男人,即使他是個大好人,米亞也無力去接受他的感情。

     自她的心遺落在諾蘭身上之後,便再無法勉強自己愛其它男人。

     從今而後,她的生命裡隻會有他。

     她會讓自己勇敢強壯起來,成為他最好的人生夥伴,一如朱菲雨之于阿比塞爾。

     無論他走到哪裡,他的身畔,将有她緊緊跟随。

     米亞仰頭,對她生命中的摯愛燦然一笑。

     「好,我們回家。

    」 「我上次問你的事,你有結論了嗎?」窗外月光如水,安靜的書房裡,阿比塞爾溫和地望着兒子。

    這是他們第二次有類似的對話,第一次發生在他要去巴基斯坦的前夕。

    關于他的未來。

     是的,他想過了。

     諾蘭微微一笑。

     「以前的我有一份職業,以後的我,有一份使命。

    」他直視着父親,緩緩地道,「政治就一定會牽涉到私人利益,我想我終于明白了您為什麼不願意出來當總統。

    」 「哦?」阿比塞爾隻是輕淡地道。

     「革命終結的是貪腐,卻不保證每個人從此以後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

    您是個革命英雄,給勒裡西斯帶來新希望,卻也是最大的目标。

    舊官員與新任官員之間的磨合,不是輕易一個新的國家名稱就會自動消失的。

     「這三十年來,您提的每一項政策、做的每一項改革都被放大,即使隻是簡單的一個戶政革新,都有可能被視為清算舊部的手段,因為您不是别人,您是革命英雄阿比塞爾。

     「您很清楚,為了改革,您不能讓那些人有機會将您樹立為另一個獨裁者,于是您選擇不當那個最大的目标。

    」 阿比塞爾微微一笑。

     「有時候,你想做的事和你必須做的事會互相沖突,之前我要求你帶米亞去見索達的事,就是一例。

    」他溫和地道。

    「隻要你身負公職的一天,你就必須時時面對你的『職責所在』會違反你意願的可能,你必須自己拿捏其中的尺度。

     「你說得對,如果換成樂雅,我絕對不會讓她去和加那對質,所以,這種兩難的課題我也還修不到家。

    如果哪天你悟出來了,或許你會成為一個比我更成功的政治家。

    」 諾蘭頓時了解那日父親迫他面對的道理。

     「父親,我已經找到一個願意為之奉獻一生的目标。

    」 「哦?」 「您是這個國家的建立者,我将成為這個國家的改革者。

    那些牽制您半生的派系鬥争,我不會讓他們成為我的絆腳石。

     「我就是我,諾蘭索納貝,我不是阿比塞爾。

    所有您期望而未可得的變革,終将在我的手中發生,我要讓勒裡西斯成為一個真正清明安定的樂土。

    」諾蘭望着他這一生都在追随的長者,神情嚴肅而堅定! 「父親,總有一天,我要成為這個國家的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