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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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說,比起鮮明清楚的理型世界來,它就顯得黑暗而平淡。

    同樣的,一張漂亮女孩的照片也不是單調無趣的,但再怎麼說它也隻是一張照片而已。

     哲學之國洞穴神話記載于柏拉圖的對話錄《理想國》(TheReublic)中。

     柏拉圖在這本書中也描述了“理想國”的面貌。

    所謂“理想國”就是一個虛構的理想的國度,也就是我們所稱的“烏托邦”。

    簡而言之,我們可以說柏拉圖認為這個國度應該由哲學家來治理。

    他用人體的構造來解釋這個概念。

     根據柏拉圖的說法,人體由三部分構成,分别是頭、胸、腹。

    人的靈魂也相對的具有三種能力。

    “理性”屬于頭部的能力,“意志”屬于胸部,“欲望”則屬于腹 部。

    這些能力各自有其理想,也就是“美德”。

    理性追求智慧,意志追求勇氣,欲望則必須加以遏阻,以做到“自制”。

    唯有人體的這三部分協調運作時,個人才會 達到“和諧”或“美德”的境界。

    在學校時,兒童首先必須學習如何克制自己的欲望,而後再培養自己的勇氣,最後運用理性來達到智慧。

     在柏拉圖的 構想中,一個國家應該像人體一般,由三個部分組成。

    就像人有頭、胸、腹一般,一個國家也應該有統治者、戰士與工匠(如農夫)。

    此處柏拉圖顯然是參考希臘醫 學的說法。

    正如一個健康和諧的人懂得平衡與節制一般,一個“有德”之國的特色是,每一位國民都明白自己在整個國家中扮演的角色。

     柏拉圖的政治哲學與他在其他方面的哲學一般,是以理性主義為特色。

    國家要能上軌道,必須以理性來統治。

    就像人體由頭部來掌管一般,社會也必須由哲學家來治理。

     現在讓我們簡單說明人體三部分與國家之間的關系:身體靈魂美德國家頭部理性智慧統治者胸部意志勇氣戰士腹部欲望自制工匠柏拉圖的理想國有點類似印度的階 級世襲制度,每一個人在社會上都有其特殊的功能,以滿足社會整體的需求。

    事實上,早在柏拉圖降生以前,印度的社會便已分成統治階級(或僧侶階級)、戰士階 級與勞動階級這三個社會族群。

    對于現代人而言,柏拉圖的理想國可算是極權國家。

    但有一點值得一提的是:他相信女人也能和男人一樣有效治理國家,理由很簡 單:統治者是以理性來治國,而柏拉圖認為女人隻要受到和男人一樣的訓練,而且毋需生育、持家的話,也會擁有和男人不相上下的理性思考能力。

    在柏拉圖的理想 國中,統治者與戰士都不能享受家庭生活,也不許擁有私人的财産。

    同時,由于養育孩童的責任極為重大,因此不可由個人從事,而必須由政府來負責(柏拉圖是第 一位主張成立公立育兒所和推展全時教育的哲學家)。

     在遭遇若幹次重大的政治挫敗後,柏拉圖撰寫了《律法》(ThelaWS)這本對話錄。

    他在 書中描述“憲法國家”,并認為這是僅次于理想國的最好國家。

    這次他認為在上位者可以擁有個人财産與家庭生活,也因此婦女的自由較受限制。

    但無論如何,他說 一個國家若不教育并訓練其女性國民,就好像一個人隻鍛煉右臂,而不鍛煉左臂一般。

     總而言之,我們可以說,就他那個時代而言,柏拉圖對婦女的看法可算是相當肯定。

    他在《飨宴》(Symposium)對話錄中指出,蘇格拉底的哲學見解一部分得自于一個名叫黛娥缇瑪(Diotima)的女祭司。

    這對婦女而言可算是一大榮耀了。

     柏拉圖的學說大緻就是這樣了。

    兩千多年來,他這些令人驚異的理論不斷受人議論與批評,而第一個讨論、批評他的人乃是他園内的一名學生,名叫亞理斯多德,是雅典第三位大哲學家。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蘇菲坐在虬結的樹根上讀着柏拉圖的學說,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升到東邊的樹林上。

    當她讀到那個人如何爬出洞穴,被外面閃耀的陽光照得睜不開眼睛時,太陽正在地平線上露出頂端,向大地窺望。

     蘇菲感覺自己仿佛也剛從地下洞穴出來一般。

    在讀了柏拉圖的學說後,她對大自然的看法已經完全改觀。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從前一直是色盲,并且隻看到一些影子,從沒見過清楚的概念。

     她并不确定柏拉圖所謂永恒範式的說法是否都對,但“每一種生物都是理型世界中永恒形體的不完美複制品”,這種想法多美妙啊!世上所有花、樹、人與動物不都是“不夠完美”的嗎? 蘇菲周遭所見的事物在在如此美麗、如此生氣盎然,以至于她不得不揉揉眼睛才能相信這些都是真的。

    不過,她現在眼見的事物沒有一樣會永遠存在。

    但話說回 來,在一百年之後,同樣的一些花朵和動物仍然會在這裡。

    雖然每一朵花、每一隻動物都會凋萎、死去,而且被世人遺忘,但卻有某種東西會“記得”它們從前的模 樣。

     蘇菲向遠處望去。

    突然間一隻松鼠爬上了一棵松樹,沿着樹幹繞了幾圈,然後就消失在枝桠間。

     蘇菲心想:“我看過這隻松鼠!”然後又悟到也許這隻松鼠并非她從前看到的那隻,但她看過同樣的“形式”。

    在她看來,柏拉圖可能說得沒錯。

    也許她過去真的見過永恒的“松鼠”——在理型世界中,在她的靈魂還沒有栖息在她的身體之前。

     有沒有可能蘇菲從前曾經活過呢?她的靈魂在找到身體寄宿之前是否就已經存在?她的身體内是不是真的有一個小小的金色物體,一個不受光陰侵蝕的寶物,一個在她的肉身衰朽之後仍然活着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