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傳第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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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侯,租入歲百萬。

    遣侍禦史督錄征西營兵,存恤死傷。

     于是東西羌遂大合。

    鞏唐種三千餘騎寇隴西,又燒園陵,掠關中,殺傷長吏。

    B060陽令任E260追擊,戰死。

    遣中郎将龐浚募勇士千五百人頓美陽,為涼州援。

    武威太守趙沖追擊鞏唐羌,斬首四百餘級,得馬、牛、羊、驢萬八千餘頭,羌二千餘人降。

    诏沖督河西四郡兵為節度。

    罕種羌千餘寇北地,北地太守賈福與趙沖擊之,不利。

    秋,諸種八九千騎寇武威,涼部震恐。

    于是複徙安定居扶風,北地居馮翊,遣行車騎将軍執金吾張喬将左右羽林、五校士及河内、南陽、汝南兵萬五千屯三輔。

    漢安元年,以趙沖為護羌校尉。

    沖招懷叛羌,罕種乃率邑落五千餘戶詣沖降。

    于是罷張喬軍屯。

    唯燒何種三千餘落據參B429北界。

    三年夏,趙沖與漢陽太守張貢掩擊之,斬首千五百級,得牛、羊、驢十八萬頭。

    冬,沖擊諸種,斬首四千餘級。

    诏沖一子為郎。

    沖複追擊于阿陽,斬首八百級。

    于是諸種前後三萬餘戶詣涼州刺史降。

     建康元年春,護羌從事馬玄遂為諸羌所誘,将羌衆亡出塞。

    領護羌校尉衛瑤追擊玄等,斬首八百餘級,得牛、馬、羊二十餘萬頭。

    趙沖複追叛羌到建威亶陰河。

    軍度未竟,所将降胡六百餘人叛走,沖将數百人追之,遇羌伏兵,與戰殁。

    沖雖身死,而前後多所斬獲,羌由是衰耗。

    永嘉元年,封沖子恺義陽亭侯。

    以漢陽太守張貢代為校尉。

    左馮翊梁B228稍以恩信招誘之,于是離CA44、狐奴等五萬餘戶詣B228降,隴右複平。

    B228,大将軍冀之宗人。

    封為D77C侯,邑二千戶。

     自永和羌叛,至乎是歲,十餘年間,費用八十餘億。

    諸将多斷盜牢禀,私自潤入,皆以珍寶貨賂左右,上下放縱,不恤軍事,士卒不得其死者,白骨相望于野。

     桓帝建和二年,白馬羌寇廣漢屬國,殺長吏。

    是時西羌及湟中胡複畔為寇,益州刺史率闆CF48蠻讨破之,斬首招降二十萬人。

     永壽元年,校尉張貢卒,以前南陽太守第五訪代為校尉,甚有威惠,西垂無事。

    延熹二年,訪卒,以中郎将段DA5E代為校尉。

    時燒當八種寇隴右,DA5E擊大破之。

    四年,零吾複與先零及上郡沈氐、牢姐諸種并力寇并、涼及三輔。

    會段DA5E坐事征,以濟南相胡闳代為校尉。

    闳無威略,羌遂陸梁,覆沒營塢,寇患轉盛,中郎将皇甫規擊破之。

    五年,沈氐諸種複寇張掖、酒泉,皇甫規招之,皆降。

    事已具《規傳》。

    鳥吾種複寇漢陽,隴西、金城諸郡兵共擊破之,各還降附。

    至冬,滇那等五六千人複攻武威、張掖、酒泉,燒民廬舍。

    六年,隴西太守孫羌擊破之,斬首溺死三千餘人。

    胡闳疾,複以段DA5E為校尉。

     永康元年,東羌岸尾等脅同種連寇三輔,中郎将張奂追,破斬之,事已具《奂傳》。

    當煎羌寇武威,破羌将軍段DA5E複破滅之,餘悉降散。

    事已具《DA5E傳》。

    靈帝建甯三年,燒當羌奉使貢獻。

    中平元年,北地降羌先零種因黃巾大亂,乃與湟中羌、義從胡北宮伯玉等反,寇隴右。

    事已見《董卓傳》。

    興平元年,馮翊降羌反,寇諸縣,郭汜、樊稠擊破之,斬首數千級。

     自爰劍後,子孫支分,凡百五十種。

    其九種在賜支河首以西,及在蜀、漢徼北,前史不載口數。

    唯參狼在武都,勝兵數千人。

    其五十二種衰少,不能自立,分散為附落,或絕滅無後,或引而遠去。

    其八十九種,唯鐘最強,勝兵十餘萬。

    其餘大者萬餘人,小者數千人,更相抄盜,盛衰無常,無慮順帝時勝兵合可二十萬人。

    發羌、唐旄等絕遠,未嘗往來。

    F67E牛、白馬羌在蜀、漢,其種别名号,皆不可紀知也。

    建武十三年,廣漢塞外白馬羌豪樓登等率種人五千餘戶内屬,光武封樓登為歸義君長。

    至和帝永元六年,蜀郡徼外大牂夷種羌豪造頭等率種人五十餘萬口内屬,拜造頭為邑君長,賜印绶。

    至安帝永初元年,蜀郡徼外羌龍橋等六種萬七千二百八十口内屬。

    明年,蜀郡徼外羌薄申等八種三萬六千九百口複舉土内屬。

    冬,廣漢塞外參狼種羌二千四百口複來内屬。

    桓帝建和二年,白馬羌千餘人寇廣漢屬國,殺長吏,益州刺史率闆CF48蠻讨破之。

     湟中月氏胡,其先大月氏之别也,舊在張掖、酒泉地。

    月氏王為匈奴冒頓所殺,餘種分散,西逾蔥領。

    其羸弱者南入山阻,依諸羌居止,遂與共婚姻。

    及骠騎将軍霍去病破匈奴,取西河地,開湟中,于是月氏來降,與漢人錯居。

    雖依附縣官,而首施兩端。

    其從漢兵戰鬥,随勢強弱。

    被服飲食言語略與羌同,亦以父名母姓為種。

    其大種有七,勝兵合九千餘人,分在湟中及令居。

    又數百戶在張掖,号曰義從胡。

    中平元年,與北宮伯玉等反,殺護羌校尉泠征、金城太守陳懿,遂寇亂隴右焉。

     論曰:羌戎之患,自三代尚矣。

    漢世方之匈奴,頗為衰寡,而中興以後,邊難漸大。

    朝規失綏禦之和,戎師骞然諾之信。

    其内屬者,或倥偬之豪右之手,或屈折于奴仆之勤。

    塞候時清,則憤怒而思禍;桴革暫動,則屬鞬以鳥驚。

    故永初之間,群種蜂起。

    遂解仇嫌,結盟詛,招引山豪,轉相嘯聚,揭木為兵,負柴為械。

    毂馬揚埃,陸梁于三輔;建号稱制,恣睢于北地。

    東犯趙、魏之郊,南入漢、蜀之鄙,塞湟中,斷隴道,燒陵園,剽城市,傷敗踵系,羽書日聞。

    并、涼之士,特沖殘斃,壯悍則委身于兵場,女婦則徽纆而為虜,發冢露胔,死生塗炭。

    自西戎作逆,未有陵斥上國若斯其熾也。

    和熹以女君親政,威不外接。

    朝議憚兵力之損,情存苟安。

    或以邊州難援,宜見捐棄;或懼疽食浸淫,莫知所限。

    謀夫回遑,猛士疑慮,遂徙西河四郡之人,雜寓關右之縣。

    發屋伐樹,塞其戀土之心;燔破赀積,以防顧還之思。

    于是諸将鄧骘、任尚、馬賢、皇甫規、張奂之徒,争設雄規,更奉征讨之命,征兵會衆,以圖其隙。

    馳騁東西,奔救首尾,搖動數州之境,日耗千金之資。

    至于假人增賦,借奉侯王,引金錢缣彩之珍,征糧粟鹽鐵之積。

    所以賂遺購賞,轉輸勞來之費,前後數十巨萬。

    或枭克酋健,摧破附落,降俘載路,牛羊滿山。

    軍書未奏其利害,而離叛之狀已言矣。

    故得不酬失,功不半勞。

    暴露師徒,連年而無所勝。

    官人屈竭,烈士憤喪。

    段DA5E受事,專掌軍任,資山西之猛性,練戎俗之态情,窮武思盡飙銳以事之。

    被羽前登,身當百死之陣;蒙沒冰雪,經履千折之道。

    始殄西種,卒定東寇。

    若乃陷擊之所殲傷,追走之所崩籍,頭顱斷落于萬丈之山,支革判解于重崖之上,不可校計。

    其能穿竄草石,自脫于鋒镞者,百不一二。

    而張奂盛稱「戎狄一氣所生,不宜誅盡,流血污野,傷和緻妖」。

    是何言之迂乎!羌雖外患,實深内疾,若攻之不根,是養疾疴于心腹也。

    惜哉寇敵略定矣,而漢祚亦衰焉。

    嗚呼!昔先王疆理九土,判别畿荒,知夷貊殊性,難以道禦,故斥遠訴華,薄其貢職,唯與辭要而已。

    若二漢禦戎之方,失其本矣。

    何則?先零侵境,趙充國遷之内地;煎當作寇,馬文淵徙之三輔。

    貪其暫安之勢,信其馴服之情,計日用之權宜,忘經世之遠略,豈夫識微者之為乎?故微子垂泣于象箸,辛有浩歎于伊川也。

     贊曰:金行氣剛,播生西羌。

    氐豪分種,遂用殷強。

    虔劉隴北,假D9D4泾陽。

    朝勞内謀,兵憊外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