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袁紹劉表列傳第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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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見時知幾之變也。

    」 紹納圖言。

    圖等因是B44D沮授曰:「授監統内外,威震三軍,若其浸盛,何以制之!夫臣與主同者昌,主與臣同者亡,此《黃石》之所忌也。

    且禦衆于外,不宜知内。

    」紹乃分授所統為三都督,使授及郭圖、淳于瓊各典一軍,未及行。

     五年,左将軍劉備殺徐州刺史車胄,據沛以背曹操。

    操懼,乃自将征備。

    田豐說紹曰:「與公争天下者,曹操也。

    操今東擊劉備,兵連未可卒解,今舉軍而襲其後,可一往而定。

    兵以幾動,斯其時也。

    」紹辭以子疾,未得行。

    豐舉杖擊地曰:「嗟乎,事去矣!夫遭難遇之幾,而以嬰兒病失其會,惜哉!」紹聞而怒之,從此遂疏焉。

     曹操畏紹過河,乃急擊備,遂破之。

    備奔紹,紹于是進軍攻許。

    田豐以既失前幾,不宜便行,谏紹曰: 曹操既破劉備,則許下非複空虛。

    且操善用兵,變化無方,衆雖少,未可輕也。

    今不如久持之。

    将軍據山河之固,擁四州之衆,外結英雄,内修農戰,然後簡其精銳,分為奇兵,乘虛疊出,以擾河南,救右則擊其左,救左則擊其右,使敵疲于奔命,人不得安業,我未勞而彼已困,不及三年,可坐克也。

    今釋廟勝之策而決成敗于一戰,若不如志,悔無及也。

     紹不從。

    豐強谏忤紹,紹以為沮衆,遂械系之。

    乃先宣檄曰: 蓋聞明主圖危以制變,忠臣慮難以立權。

    曩者強秦弱主,趙高執柄,專制朝命,威福由已,終有望夷之禍,污辱至今。

    及臻呂後,祿、産專政,擅斷萬機,決事禁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

    于是绛侯、朱虛興威奮怒,誅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道化興隆,光明融顯,此則大臣立權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騰,故中常侍,與左悺、徐璜并作妖{薛?},饕餮放橫,傷化虐人。

    父嵩,乞B323攜養,因臧買位,輿金替寶,輸貨權門,竊盜鼎司,傾覆重器。

    操贅閹遺醜,本無令德,僄狡鋒俠,好亂樂禍。

    幕府董統鷹揚,埽夷兇逆,續遇董卓侵官暴國,于是提劍揮鼓,發命東夏,廣羅英難,棄瑕錄用,故遂與操參咨策略,謂其鷹犬之才,爪牙可任。

    至乃愚佻短慮,輕進易退,傷夷折衄,數喪師徒。

    幕府辄複分兵命銳,修完補輯,表行東郡太守、兖州刺史,被以虎文,授以偏師,獎就威柄,冀獲秦師一克之報。

    而遂乘資跋扈,肆行酷烈,割剝元元,殘賢害善。

    故九江太守邊讓,英才F651逸,以直言正色,論不阿谄,身被枭懸之戮,妻孥受灰滅之咎。

    自是士林憤痛,人怨天怒,一夫奮臂,舉州同聲,故躬破于徐方,地奪于呂布,彷徨東裔,蹈據無所。

    幕府惟強幹弱枝之義,且不登畔人之黨,故複援C42F擐甲。

    席卷赴征,金鼓響震,布衆破沮,拯其死亡之患,複其方伯之任。

    是則幕府無德于兖土,而有大造于操也。

     會後銮駕東反,群虜亂政。

    時,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離局,故使從事中郎徐勳就發遣操,使繕修效廟,翼衛幼主。

    而便放志專行,威劫省禁,卑侮王僚,敗法亂紀,坐召三台,專制朝政,爵賞由心,刑戮在口,所愛光五宗,所怨滅三族,群談者受顯誅,腹議者蒙隐戮,道路以目,百辟鉗口,尚書記期會,公卿充員品而已。

     故太尉楊彪,曆典二司,元綱極位。

    操因睚眦,被以非罪,E054楚并兼,五毒俱至,觸情放慝,不顧憲章。

    又議郎趙彥,忠谏直言,議有可納,故聖朝含聽,改容加錫。

    操欲迷奪時明,杜絕言路,擅收立殺,不俟報聞。

    又梁孝王先帝母弟,墳陵尊顯,松柏桑梓,猶宜恭肅。

    操率将吏士,親臨發掘,破棺裸屍,掠取金寶,至令聖朝流涕,士民傷懷。

    又署發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過毀突,無骸不露。

    身處三公之官,而行桀虜之态,污國虐民,毒施人鬼。

    加其細政苛慘,科防互設,矰繳充蹊,坑F737塞路,舉手挂網羅,動足蹈機C279,是以兖、豫有無聊之人,帝都有呼嗟之怨。

     曆觀古今書籍所載,貪殘虐烈無道之臣,于操為甚。

    莫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訓,加意含覆,冀可彌縫。

    而操豺狼野心,潛包禍謀,乃欲桡折棟梁,孤弱漢室,除忠害善,專為枭雄。

    往歲伐鼓北征,讨公孫瓒,強禦桀逆,拒圍一年。

    操因其未破,陰交書命,欲托助王師,以見掩襲,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濟。

    會行人發露,瓒亦枭夷,故使鋒芒挫縮,厥圖不果。

    屯據敖倉,阻河為固,乃欲運螳螂之斧,禦隆車之隧。

    莫府奉漢威靈,折沖宇宙,長戟百萬,胡騎千群,奮中黃、育、獲之士,聘良弓勁弩之勢,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濟、漯,大軍乏黃河以角其前,荊州下宛、葉而掎其後。

    雷震虎步,并集虜廷,若舉炎火以焚飛蓬,覆滄海而注?票炭,有何不消滅者哉? 當今漢道陵遲,綱弛網絕,操以精兵七百,圍守宮阙,外稱陪衛,内以拘質,懼篡逆之禍,因斯而作。

    乃忠臣肝腦塗地之秋,烈士立功之會也。

    可不勖哉! 乃先遣顔良攻曹操别将劉延于白馬,紹自引兵至黎陽。

    沮授臨行,會其宗族,散資财以與之。

    曰:「勢存則威無不加,勢亡則不保一身。

    哀哉!」其弟宗曰:「曹操士馬不敵,君何懼焉?」授曰:「以曹兖州之明略,又挾天子以為資,我雖克伯珪,衆實疲敝,而主驕将忲,軍之破敗,在此舉矣。

    楊雄有言:'六國蚩蚩,為嬴弱姬。

    '今之謂乎!」曹操遂救劉延,擊顔良,斬之。

    紹乃度河,壁延津南。

    沮授臨船歎曰:「上盈其志,下務其功,悠悠黃河,吾其濟乎!」遂以疾退,紹不許而意恨之,複省其所部,并屬郭圖。

     紹使劉備、文醜挑戰,曹操又擊破之,斬文醜。

    再戰而禽二将,紹軍中大震。

    操還屯官度,紹進保陽武。

    沮授又說紹曰:「北兵雖衆,而勁果不及南軍;南軍谷少,而資儲不如此。

    南幸于急戰,北利在緩師。

    宜徐持久,曠以日月。

    」紹不從。

    連營稍前,漸逼官度,遂合戰。

    操軍不利,複還堅壁。

    紹為高橹,起土山,射營中,營中皆蒙楯而行。

    操乃發石車擊紹樓,皆破,軍中呼曰:霹靂車」。

    紹為地道欲襲操,操辄于内為長塹以拒之。

    又遣奇兵襲紹運車,大破之,盡焚其谷食。

     相持百餘日,河南人疲困,多畔應紹。

    紹遣淳于瓊等将兵萬餘人北迎糧運。

    沮授說紹可遣蔣奇别為支軍于表,以絕曹操之鈔。

    紹不從。

    許攸進曰:「曹操兵少而悉師拒我,許下餘守勢必空弱。

    若分遣輕軍,星行掩襲,許拔則操成禽。

    如其未潰,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

    」紹又不能用。

    會攸家犯法,審配收系之,攸不得志,遂奔曹操,而說使襲取淳于瓊等。

    瓊等時宿在烏巢,去紹軍四十裡。

    操自将步騎五千人,夜往攻破瓊等,悉斬之。

     初,紹聞操擊瓊,謂長子譚曰:「就操破瓊,吾拔其營,彼固無所歸矣。

    」乃使高覽、張郃等攻操營,不下。

    二将聞瓊等敗,遂奔操。

    于是紹軍驚擾,大潰。

    紹與譚等幅巾乘馬,與八百騎度河,至黎陽北岸,入其将軍蔣義渠營。

    至帳下,把其手曰:「孤以首領相付矣。

    」義渠避帳而處之,使宣令焉。

    衆聞紹在,稍複集。

    餘衆僞降,曹操盡坑之,前後所殺八萬人。

     沮授為操軍所執,乃大呼曰:「授不降也,為所執耳。

    」操見授謂曰:「分野殊異,遂用圮絕,不圖今日乃相得也。

    」授對曰:「冀州失策,自取奔北。

    授知力俱困,宜其見禽。

    」操曰:「本初無謀,不相用計。

    今喪亂過紀,國家未定,方當與君圖之。

    」授曰:「叔父、母、弟懸命袁氏,若蒙公靈,速死為福。

    」操歎曰:「孤早相得,天下不足慮也。

    」遂赦而厚遇焉。

    授尋謀歸袁氏,乃誅之。

     紹外寬雅有局度,憂喜不形于色,而性矜愎自高,短于從善,故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