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地府

關燈
十人的隊伍全數消失,古城中必然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将他們牽制下來,使得頭尾無法相顧,最終失去聯系。

    Shirley楊的推論使我警覺這個地方并不像看起來那麼安靜祥和,眼下必須将胖子和李教授趕緊找回來。

     我拍了王大少一把,告訴他我們要去找人,讓他别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專心跟上隊伍。

    他歎了一口氣,無奈道:“跟你們說了也是白說。

    走吧走吧,找人去。

    ” 原先李教授跟胖子當着我的面進了一棟木質結構的建築物,可一眨眼的工夫,我居然無法從諸多房屋中分辨出他們到底進了哪一棟。

    Shirley楊眨了眨眼,四周看了一圈說:“奇怪了,剛才明明就在眼前,我記得門前還有一尊碎掉的石像。

    ” 王大少撓頭郁悶道:“每一棟看起來都差不多,破破爛爛的,連窗戶都沒有,他們進去查個屁啊!”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為了勸你,我們也不會在不知不覺走出這麼遠。

    ” Shirley楊取出藍本,我們三人圍了上去。

    “你們看,這是起點,咱們沿着直線下來,應該沒有走遠,不會超出這一片範圍。

    我記得那是一座三層雙開建築,咱們多留意一下,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 “還是Shirley小姐靠譜,”王清正損起人來精神百倍,“你不是說門前有石像嗎?那就更好找了,這事包在我身上。

    ” 有了搜索目标之後,我們很快就在回頭的路上找到了那座古建築。

    “錯不了,你們看地上的石像,我記得李教授進門前不是喊什麼‘文物要保護’嗎?肯定在這裡頭。

    ”王清正自鳴得意,一邊喊着胖子的名字一邊大步跨進了古屋。

    我和Shirley楊見他心情好轉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跟着跑進了屋子。

     建築物内部比我想象中要簡單許多,要什麼沒什麼,簡直就像一座四面圍牆的巨型棺材。

    這下我更加肯定之前的判斷是正确的,當初建造這個微型城不是為了居住生活,而是出于别的什麼目的,一般來說與宗教脫不了關系。

     “怎麼到處都空蕩蕩的,跟鬼屋一樣。

    ”王清正随手拍了拍房梁柱,弄得周圍灰塵四散,我們三人嗆了一臉的灰。

    Shirley楊搖頭說:“這地方應該很久沒人來過了,到處都是灰。

    按李教授那個性子,一定會把房子裡頭摸個遍。

    咱們再找找,可能不是這裡。

    ” “不會吧,這條街道上三層建築可不多見,唯一符合條件的也就隻有眼前這座了。

    ” 我朝屋子深處看了一眼,發現這是一棟三進三出的大宅。

    “再找找吧,裡頭還有路,看起來地方不小。

    ”我随即又喊了幾嗓子,可惜空蕩蕩的屋子裡連個回音都沒有,更别說是胖子他們的身影了。

     Shirley楊打着手電走在前頭,我将王大少推到中間,自己主動站到了隊伍後面。

    仔細一想,這好像是最近養成的一個壞習慣,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自動自覺地成了負責墊底的那個。

    入了第一道門之後,視線忽然變得開闊起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座院落。

    小院中有牆有井,另外有一道小門通往後屋。

    王清正道了聲“奇怪”,四處轉悠了一下,笑着說:“這可怪了,明明是座埋死人的墳墓,弄出這麼多花樣來是打算做什麼?” 我的視線被院落裡一處奇怪的裝置吸引,情不自禁地靠了上去。

    那是一尊圓形石盤,斜靠在枯井旁邊,湊近之後才發現石盤上刻有許多銘文。

    我将Shirley楊叫了過來,讓她分辨這到底什麼玩意兒。

    她面色凝重道:“雖然已經破損嚴重,不過從形狀來看,這是一尊圭表無疑。

    ” 圭表就是“日晷”,一種古代計時工具。

    可衆所周知,日晷是依靠太陽的位置變換來計時的,這裡離地面有上百米,别說太陽光進不來,就算進來了,也不可能照透石頂建築,射進這密不透風的小院子裡來。

     最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點,我們三人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清正質疑說:“會不會是你們認錯了,這說不定是個磨盤。

    ” “你家的磨盤上刻字?石盤上的圭針已經斷了,這東西年頭不短,估計從建造這座地下城的時候就有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死人墳裡埋這玩意兒。

    ”逝者如斯夫,死後的世界當然不會再存在時間概念。

    以往我們熟悉的陪葬物品不外乎兩樣:要麼是墓主人生前特别喜愛且常年攜帶的;要麼是價值連城又具有一些紀念價值的。

    這又不是遠古時代,盡挑些鍋碗瓢盆下葬。

    這圭表出現得毫無邏輯可言,大家難免會奇怪。

     Shirley楊觀察入微,她又檢查了一遍,笑着說:“起碼找到胖子和李教授他們了,你們看,日晷上的灰塵被人擦拭過,這個老李果然忍不住又做起了考古調查。

    ” 我說剛進來的時候怎麼一點兒灰塵都沒有,合着李教授又給墓主人當了雷鋒,把這日晷上的灰給除掉了。

     王清正也蹲下來研究了一番,他好奇地指着盤面問:“為什麼這裡少一格?” “少一格?” “這些文字雖然我看不懂,可八九不離十,總該表示時刻吧。

    但它們分布并不均勻。

    你瞧,最上邊兩段文字之間多出來一道空白的痕迹。

    這不像是後天磨損的,難道是個殘次品,打一開始就沒刻好,所以才會少了一個時刻?” “我看李教授就是注意到這一點才特意将日晷擦得這麼幹淨,想要仔細研究。

    他們走不遠,我們先去找人,這東西還是交給考古隊去研究吧。

    ” 我雖然覺得這日晷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總說不上來。

    反正現在找人要緊,老子又不是搞科研的,管你少了幾個鐘頭。

     确定胖子他們就在古屋内,我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王大少更是歡快地朝後屋跑了過去。

    我本來準備跟上他,卻被Shirley楊輕輕地拉了一下。

    我扭過頭去,發現她臉色不對。

    她手中握着電筒,悄聲對我說:“看那邊!”說完猛地将手電射向右側的牆頭。

    我跟着光束一看,一道黑色的陰影如同鬼魅一般趴在牆頭,正在鬼鬼祟祟地監視我們。

    我當即大喝了一聲,那東西“嗖”的一聲消失在黑暗中。

    我哪能讓它輕易脫身,一個箭步朝前狂奔而上,蹬着古井的邊緣一躍而上撲上了牆頭。

    可惜那東西溜得太快,等我翻上去的時候它已經徹底消失在黑暗中。

     Shirley楊在牆下對我說:“下來吧。

    我剛進屋的時候就覺得有東西在盯着咱們,我們蹲在井邊查看日晷的時候它就一直趴在那裡了。

    ” 我内心充滿自責,照理說,目前最警惕的應該是我,可我居然一點兒都沒察覺。

    要不Shirley楊提醒,還不知道要讓那鬼東西跟到什麼時候。

    我跳下牆頭問她有沒有看清楚是誰,她搖頭說:“開頭我以為自己太緊張,産生了錯覺,等注意到的時候又遲遲找不到機會。

    你剛才那一聲吼也太誇張了,要不然咱們還有機會逮住它。

    ” 王大少也被吓得從後屋鑽了出來,逮住Shirley楊問怎麼回事。

    “什麼?有人在監視咱們?日本人?”他瞪起眼睛四處掃視道,“我怎麼沒發現,你沒看錯?” “我們都看見了。

    我倒希望真是他們。

    ” “什麼意思?” “你又忘了咱們在什麼地方,這是陰宅,除了我們之外,剩下的隻有死人。

    你倒是說說,如果不是那群小鬼子,還能是什麼東西?”其實我這麼說大部分原因是為了給自己鼓氣。

    一個實實在在的敵人總比那種看不着、摸不到的敵人強。

    我實在不願意去考慮其他情況,不過就那道詭異的黑影而言,恐怕實際情況不會比我想象中的好。

     Shirley楊催促說:“總之大家保持清醒,注意提防四周。

    對了,你剛才進去之後找到人了沒?” “這不是廢話嘛,這麼大動靜,鬼都被他吓出來了。

    ”王清正瞪了我一眼繼續說,“裡頭确實有點兒奇怪,别看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