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日月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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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雖然不差,但若與您相比,卻不啻明月之與螢光。

    ” 花神語氣有些不悅道:“你以為我要親自下場和他比劃嗎?那還要你們這些人做什麼,等到本花神親自上陣的時候,隻怕百花門就沒你們了!” 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的劍法,已達爐火純青之境,就請試試他的身手如何?” 蒙面錦袍人道:“屬下遵命,不過在這裡動手過招,隻怕有些不妥?” 花神道:“當然不必在這裡,你可以把他帶出去,等較量過後,再把情形向我報告。

    ” 蒙面錦袍人轉向王剛道:“随我走吧!”說着,轉身向外帶頭走去。

     剛走出兩步,卻聽身後又響起花神的聲音道:“慢着,對付他最好手下留情一些,适可而止,留下他的命還大有用處。

    ” 蒙面錦袍人道:“屬下曉得,最多再卸下他一條腿,讓他變成個獨臂獨腿的人就差不多了。

    ” 花神道:“隻要留着他的命,其餘的事,一切由你自行處置,去吧!” 來到洞口,蒙面錦施人道:“王副統領,咱們最好不必再走原路,由此處上山如何?” “悉聽尊便!” 王剛嘴裡雖然這麼說着,心下卻難免有些驚詫,兩邊俱是峭壁,隻有澗底可以通行,不走原路,又如何走法呢? 突見蒙面錦袍人身形一閃,直射而起,竟然抓住了上方兩三丈處的一叢葛藤,然後身形又是一縱,就這樣一連三五個起落,人已到了絕壁頂上。

     他站在崖頂,探首下望道:“王副統領,不必勉強,以免發生危險,如果上不來,本門主可以下去,陪你再走原路。

    ” 王剛一咬牙,猛吸一口真氣,不大一會工夫,便攀上了崖頂。

     但因他隻有一隻手臂,顯然在動作上沒有蒙面錦袍人那樣輕松自然。

     果然,蒙面錦袍人贊道:“難得,如果你雙臂俱全,隻怕輕功不在本門主之下了!” “是否就在這裡領教貴門主的高招?” “這裡離花神太近,驚了她的玉駕本門主吃罪不起。

    ” “在下覺得十分不解,尊駕既然已貴為百花門主,為什麼還要聽命一個女人,可見天下的怪事,都出在你們百花門了!” 蒙面錦袍人絲毫不以為忤,哈哈大笑道:“本門主雖然在百花門身份尊貴,但總是一個人,而花神卻已修成神仙之體,人又怎能與神相比,本門主聽命于她,完全是心甘情願,絕未感到半點委屈。

    ” 王剛冷笑道:“在下從未聽說過人和神可以直接相處的,尊駕這話去欺騙三歲兩歲的小孩子還差不多!” 蒙面錦袍人道:“彼此較量技藝要緊,用不着在這上面争論,你不相信她是神,那是你自己的事。

    ”他邊說邊又帶頭向前走去。

     大約一盞熱茶的工夫過後,已來到一處數丈方圓的平坦地面。

     蒙面錦袍人停下腳步道:“這地方倒很合适,王副統領,你請出招吧!” 王剛拔刀在手道:“貴門主既是指名挑戰,在下不便占先。

    ” 蒙面錦袍人刷的一聲,長劍出鞘,閃電般分心刺了過來。

     王剛滑步旋身,躲過劍鋒之後,猛起一刀,斜肩帶臂劈下。

     “好刀法!”蒙面錦袍人肩不晃動,人已繞至王剛身側,奇快無比的飛出一腳。

     王剛一個倒縱,同時刀鋒向對方腳踝上削去。

     豈知蒙面錦袍人這一腳隻是虛招,一發即收之下,不但用劍勢把黑龍刀架格開去,左手驕起食中二指,更點向王剛的胸前要穴。

     王剛心頭一凜,隻得趁勢再退。

     僅僅兩三招過去,已被百花門主搶盡上風。

     但王剛豈肯認輸,明知功力火候無法與對方相比,也必須咬牙苦撐。

     于是,他返身猛撲,不顧自己門戶大開,完全采取拼命的打法。

     蒙面錦袍人可能為了不願傷人,在這種情勢下,竟然被逼得連連後退。

     蓦地一聲金鐵大震,王剛隻感虎口一麻,竟被震出五六步外。

     蒙面錦袍人穩站當地,嘿嘿笑道:“王剛,你的刀法果然不錯,不過,本門主處處退讓,你卻處處進逼,所以本門主必須施出最後一套劍法拿你!” 王剛濃眉一聳道:“不管貴門主要用什麼招術,在下無不舍命奉陪!” 蒙面錦袍人道:“這套劍法叫漫天花雨,是百花門的不傳之秘,其中分為三招八式,隻要施展開來,頃刻之間,不論什麼人,都将失去還手之能,正因如此,施展這套劍術的人,到了最後,也往往無法控制,連本門主至今也未練到收發自加之境,因之,萬一無法收勢,閣下難兔就要落個濺血橫屍的下場了!” “不必多言,若在下技不如人,死而無怨!” 蒙面錦袍人抖手圈起三朵劍花,忽然劍勢一轉,隻見那劍鋒繞起的青芒越來範圍越大,到後來丈餘方圓之内,全被一片銀光罩住,根本看不清蒙面錦袍人身在何處。

     漸漸,一片銀芒閃耀之下,似乎又綻開無數的點點金花,一股奇大的暗勁,直逼數丈之外,連地上的沙石,都在随着激蕩的潛力飛舞騰揚。

     王剛心頭大駭之下,根本分不清對方的真正劍勢何在,隻有不顧生死地舉刀架格。

     但漫天銀光依然絲毫不減,迫得他身不由己的隻有且架且退。

     耳際忽地響起蒙面錦袍人一聲大喝道:“王剛!小心了!” 喝聲未畢,劍光乍斂,劍鋒如電光石火般疾向王剛心窩戳去。

     王剛來不及閃躲,雙目一閉,随着劍勢當場倒地不起。

     不知過了多久,王剛已悠悠醒轉。

     當他睜開眼來,才發覺已經并非和百花門主打鬥的所在,而是在一間石室之中。

     他隻記得方才是落敗倒地,以後的事就完全記不清了。

     他下意識的覺悟出這裡必是花神所住的那間山洞,但接着又感到似乎不像,因為這石室上方既未懸有宮燈,後面也無紗幔,更不見那十二名美麗的女侍走動,僅是壁角下點燃着一盞油燈而已。

     他這時是仰卧在石室中,隻覺全身麻痹癱軟,似乎連動彈一下都大感吃力,不過他可以感受得出,那把黑龍刀,仍然握在手中。

     他咬牙苦撐,終于坐了起來。

     石室内空無一人,靜得幾乎可怕。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呼吸聲音,而且似乎就在身側。

     他吃力地轉動了一下身軀,隻見一隻巨犬,正蹲坐在他身旁四五尺處,原來那呼吸聲是發自巨犬。

     再順勢向後望去,不由他大吃一驚,在靠壁角處,赫然停放着一口棺材。

     那棺材系架在兩條木凳上,棺底離地足有三四尺高,駭人的是棺蓋卻已揭開放在地上。

     他想看看棺内的情形,卻因離地太高,而他又無法站立起來,竟是難以達到目的。

     大約過了頓飯工夫,他隻感體内氣血已開始活絡,拼盡全身之力,終于站立起來,緩緩向棺木走去。

     誰知那巨犬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躍身而起,緊緊随在他的身後。

     顯然,這巨犬是經過訓練,負責監視他的。

     來到棺旁,他跷起腳跟向内望去,竟然又是一驚。

     因為這時棺内若是死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并不足以駭人,但偏偏棺内卻是個活生生的人。

     這人看來年紀至少在七八十歲,雪發皓髯,但卻紅光滿面,皮膚細嫩得有如豆蔻年華的少女,兩眼半睜半閉地躺在那裡,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

     王剛不敢去驚動他,隻有重新回到原處坐下。

     那隻巨犬也再跟着他回來蹲坐在他的身旁。

     他自然希望盡快離開石室,以便尋路回去,但一來行動不便,二來又受到那巨犬的監視,若這時那巨犬撲噬而上,他自忖絕無反擊餘力。

     忽聽耳際響起一個蒼老而又沉渾的聲音道:“年輕人,你覺得怎樣了?” 王剛轉頭看去,原來那老人已經從棺木中坐了起來,然後他雙手搭住棺幫,不知用的什麼身法,竟然全身騰出棺面,然後像一團飛絮般無聲無息地落下地來。

     盡是這種出棺之法,就足以使人看得瞠目結舌。

     到這時王剛才注意到他穿的是一身紫袍,腰系黃色絲縧,那紫袍雖然已十分陳舊,卻洗滌得極為幹淨清爽。

     “方才可是老前輩救了我!也是老前輩把我帶到這裡?”王剛有氣無力地問道。

     紫袍老人哼了一聲道:“這裡隻有老夫一人,不是老夫還有誰?” 王剛欠了欠身道:“多謝老前輩搭救,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自然是老夫住的地方了,還用問嗎?” “老前輩隻有一個人住在這裡?” “還有一個小孫兒,下山還沒回來,另外就是守在你身旁那隻叫來福的狗。

    ” “晚輩和老前輩素昧生平,您老人家為什麼要救我?” “廢話,既然被老夫碰上了,豈能見死不救?” 王剛就地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道:“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晚輩将來真不知如何報答。

    ” 紫袍老人咧嘴笑道:“年輕人,你很怕死,是不是?” 王剛正色道:“多少年來,晚輩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但目前重責大任在身,奸邪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