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冒名頂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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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光超笑道:“趙大人處事太方正了,這事情其實非常好辦,他們要證據,我們就把證據拿出去!” 趙禦史連連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行!” “趙大人,還沒聽我說完,我們交出去是假的證據,由我這兒斟酌情形,造一份假的給他們!” “那怎麼行,假證據告不倒人的!” “他們拿了證據不是要告倒人,而是去脅迫當事人!” “當事人不會認賬,也不會受脅迫!” “‘我會去跟他們私下協議,叫他們假意屈服,看百花門提出什麼要求,一切都虛與委蛇,這樣子既可了解對方的意向,也可以多引出幾個嫌疑犯來!” “可是事後又怎麼辦呢,不是害了他們嗎?” “證據是假的,自然對他們沒有威脅,也不會有妨礙,本爵可以一肩擔待,而且他們協助清除叛逆,在聖上面前,隻會有功而不會有過!” “可是證據是從我這兒流出去的,老夫何以交代?” “趙大人真是想不通,證據不是從你那兒流出去的,而是令甥黃玉明那兒寫的一份文字而已,憑令甥的幾句話,大概還不能作為證據吧!” “可是舍甥豈不是成為誣陷了呢?” 王剛也笑道:“令甥現在還在西山閉門讀書,造僞證的是我王剛,将來水落石出,一切自明,也扯不到令甥頭上去,吃啞巴虧的是百花門中的人,到時已把他們一網打盡了,老大人還有什麼顧忌呢?” 趙禦史想了一下才笑道:“也虧你們想得出這手絕戶計,你們整人的手段太厲害了,老夫跟你們交朋友真有點害怕,什麼時候你們把我賣了都不知道!” 邱光超笑道:“趙大人倒是真要小心點,以前是抓不到你的小辮子,現在可知道了,原來你也有徇私賣放的時候,像名單上的三個人,不管他們後來表現如何,畢竟是犯了過,你卻隐瞞了下來!” 趙禦史笑道:“這個老夫問心無愧,老夫隻是為國惜才,卻沒有得他們一文好處,你告到聖上那兒,老夫也不怕,有些事老夫也私下向聖上備過案了!” 邱光超輕歎道:“下官也隻是說說笑話,其實下官那兒壓下的事情更多,大部分還是禀承聖上的意旨壓下來的。

     “聖上是位仁厚的君主,同樣地顧念到一個人才得之不易,若是為了一點小過而加以擱置,實在是國家的損失!” 趙禦史啼噓地感歎道:“老夫也是本着聖上這份仁心,才敢鬥膽斟酌情形,壓下一些事情,大家都是一心為國,沒有私情的成分在内。

    ” 邱光超笑笑道:“趙大人既然不反對,下官就斟酌情形,捏造一篇假證據給王剛去交差還債了!” 趙禦史道:“王大人,你冒充舍甥才一個月,居然花掉了三萬兩銀子,那可實在驚人,你還是快點結束這件案子吧,否則我這身老骨頭還不夠賠的!” 王剛道:‘京師雖稱銷金窟,但也沒有如此的揮霍法,這都是他們做好了圈套,布就了仙人跳、美人局,讓我鑽進的!” 趙禦史苦笑道:“我那外甥有點小聰明,但是少年好嬉,假如真是他自己在此,很可能會被人套進去的!” 王剛也道:“是的,武重光這一手還真厲害,目前有不少世家子弟被他套住了,也不知道他們受他威脅下,替他做了多少事呢!所以這案子刻不容緩,必須要立刻解決,免得那些年輕人陷溺日深,把父兄也拖進去!” 黃玉明交出了三個信封,換回了三萬兩的借條。

     過了五六天,武重光居然又給了他兩萬兩的銀票,笑着道:“玉明兄,你那三封副本效果意外的好,我找人拿去向當事人一攤明,居然每人榨出了五萬兩銀子,三一三十一,你我經手人各拿一份,所以還補你兩萬兩。

     “你看,在京師賺錢多容易,所以你留心一下,在令舅那兒,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人物,弄個副本出來,咱們可以好好撈上一票!” 黃玉明也十分高興地道:“我舅舅做了幾十年的禦史,宦積不滿兩萬,他手中卻掌握着幾十萬的财路,我是要好好利用一下!” 過幾天,他又交出了一部分。

     這次卻是邱光超提供的資料,而且全是貨真價實的,但武重光卻隻給了他一萬兩,說這幾個人的後台太硬,牽扯太多,一時還不便動。

     所以收人并不理想。

     王剛心中暗笑,這一次是試探,那些人是邱光超調查後認為有問題,交給武重光,隻為證實一下,現在果然确定那些人是跟他們有勾結了。

     這是一個過濾清濁最好的方法,希望能夠把百花門的黨羽一舉而掃盡。

     武重光說不能動,邱光超卻不在乎。

     他把名單上的那批人,按照罪行的輕重一個個都辦了,重則下獄,輕則革職,辦的時候,鐵面無私,斷然地拒絕了一切關說。

     而且皇帝也全力支持,把那些代為辯護申複求情的奏章全部批駁了回去,更把那些求情的人狠狠地申斥了一頓。

     這是一次轟動朝野的大舉動,各部的京官,有十幾個人被參革在獄。

    表面上看來,這是一次肅清吏治的朝綱振饬行動,但實際上的意義卻是為了打擊百花門的。

     武重光是最清楚的一個,他氣沖沖地要找黃玉明理論,但趙公館卻說黃玉明已經被趕回家鄉讀書去了。

     為的是他在京師很不學好,而且替他舅舅整理文牍時,洩漏了不少機密,使趙禦史很生氣,所以又趕他回去讀書。

     一年之内,不可能再讓他回京。

     武重光變成了有苦說不出,因為他跟黃玉明的交易是私下不可告人的,自然也不敢找趙禦史去理論,平白地賠出了好幾萬兩銀子,還折損了一批重要黨羽。

     想想實在不甘心,隻有退而求其次,想從先前那幾份名單上撈一筆回來,這些人他已着人帶了證據去面談過。

     他們對那些證據都沒有否認,而且還表現得很恐慌的樣子,看來不會有問題,武重光不但想彌補一下損失,而且也想借此機會,再吸收一些新的黨羽。

     哪知道他再次去找人時,對方居然吞吞吐吐地敷衍了事,有的幹脆來個避而不見面。

     武重光一火之下,把那些證據送到另一個相熟的禦史那兒去,要他提出彈劾,整那些人一下。

     等了三四天,他沒見有行動,親自登門去拜訪催促,那位禦史是他父親的朋友,私交頗笃,雖非百花門中的黨羽,但武重光以百花門的力量,也為他提供了不少彈劾的資料,使那位禦史在言路上頗具聲望,因此也可以算他的私黨。

     等他進了門之後,還沒開口,那位禦史已經先說話了:“賢侄,這些資料你是從哪兒弄來的,簡直是開玩笑,幸好老夫還作了一番調查,沒有冒昧從事,否則老夫就得擔上個誣告之名了!” “怎麼?那些資料不确實!” “豈僅是不确實,而且連一點影子都沒有!” 武重光道:“可是小侄先前去問過他們本人,他們都沒有否認呀!” “不錯!是有這回事,老夫與其中一兩個人頗有交情,本來想賣份交情,找他們私下一談的。

     “哪知他們卻哈哈大笑,還嘲弄了老夫一陣,說那些資料是護國侯跟他們串通好僞造的,故意洩漏出來,讓一批奸人上當的,老侄,你莫不成是他們誘釣的對象!” 武重光差點沒昏倒下來,強自鎮定住了道:“沒有!小侄恐怕也是受人利用了!” 那位禦史語重心長地道:“賢侄,你總算也幫過我不少的忙,而且我與令尊誼屬至交,才不嫌唠叨,特别忠告你一聲,你交往的人要特别注意,底子不清楚,或心懷不軌之徒,你最好少接近。

     “護國侯大權在握,察察為明,聖上對之寵信有加,而他也确是一片忠心為國,你若是受人蠱惑去跟他作對,那是十分愚蠢的事。

    ” 武重光滿臉流下了急汗道:“小侄知道,小侄自己會慎重的,多謝老伯教誨!” “邱光超十分注意這一批資料的反應,幸好老夫沒有貿然提出去,否則連老夫也難脫幹系,所以賢侄要好自為之,最好是跟邱光超聯絡一下,免得等他找上你就為時已晚!” 武重光隻有點頭答應稱是,告辭出來後,他十分惱怒,回家把林子雲找了來,一起到嫣春院會合。

     他把董氏姐妹也找在一起,說起經過,四個人都面面相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武重光道:“最近發生的事,門主應該都知道了,你們有沒有問過他,究竟準備作何處置。

     “我手中的人已經去了一半,再這樣下去,我幾年辛苦,建下的一點勢力,就要全部被掏空了!” 林子雲苦笑道:“屬下向門主請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