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房上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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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打死我吧!" 頭人漂亮的妻子央宗不知道這在雙方都是一種表演,尖叫一聲就倒在地上了。

    這個女人,驚懼的表情使她更加美麗了。

    這美麗一下就把麥其土司吸引住了。

    麥其土司走到她跟前,說:"不要害伯,他們隻是開開玩笑。

    "好像是為了證實這話的正确,說完這話,他就哈哈大笑。

    笑聲中,凝滞的空氣一點點松動了。

    查查頭人由少土司扶着站了起來。

    他擦去一頭冷汗,說:"一看見你們,我就備下酒菜了。

    請土司明示,酒是擺在屋裡還是擺在外邊?" 父親說:"擺在外邊,挨那些花近些的地方吧。

    " 我們對着田野裡美麗無比的罂粟花飲酒。

    父親不斷地看頭人女人。

    頭人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但他又能拿一個勢力強大的土司怎麼辦呢?他隻能對自己的女人說:"你不是頭痛嗎,回屋休息吧。

    " "你女人也愛頭痛?我看不像,我那女人頭倒是常常痛。

    "土司問頭人女人:"你的頭痛嗎?" 央宗不說話,笑嘻嘻地一聲不響。

     土司也不再說話,笑嘻嘻地盯着央宗的眼睛。

    女人就說:"頭不痛了。

    剛才少土司的槍聲一震,一下子就不痛了。

    "把頭人氣得直翻白眼,卻又不好發作,他隻好仰起臉來,讓萬裡無雲的天空看看他的白眼。

     土司就說:"查查你不要不高興,看看你的女人是多麼漂亮啊!" 頭人說:"土司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你有點不清醒了。

    " 土司哈哈大笑,說:"是有人不怎麼清醒了。

    "土司這種笑聲會使人心驚膽寒。

    頭人的腦袋在這笑聲裡也低下去了。

     罂粟第一次在我們土地上生根,并開放出美麗花朵的夏天,一個奇怪的現象是父親,哥哥,都比往常有了更加旺盛的情欲。

    我的情欲也在初春時覺醒,在這個紅豔豔的花朵撩撥得人不能安生的夏天猛然爆發了。

    在那天的酒席上,頭人的老婆把麥其土司迷得五迷三道,我也叫滿眼的鮮紅和侍女卓瑪豐滿的Rx房弄得頭昏腦脹。

    頭人在大口喝酒。

    我的腦袋在嗡嗡作響,但還是聽見查查喃喃地問土司:"這些花這麼刺眼,種下這麼多有什麼意思?" "你不懂。

    你懂的話就是你做土司而不是我了。

    這不是花,我種的是白花花的銀子,你相信嗎?"土司說,"對,你不相信,還是叫女人過來斟滿酒杯吧。

    " 哥哥早就離開,到有姑娘的地方去了。

    我拉拉卓瑪的手。

    剛離開頭人的酒席時,我們盡量把腳步放慢,轉過一道短牆,我們就牽着手飛跑起來,一頭紮入了燦爛的花海。

    花香熏得我的腦袋都變大了。

    跑着跑着,我就倒下了。

    于是,我就躺在重重花影裡,念咒一樣叫喚:"卓瑪,哦,卓瑪,卓瑪。

    " 我的呻吟有咒語般的魔力。

    卓瑪也随即倒下了。

    她嘻嘻一笑,撩起長裙蓋住自己的臉。

    我就看見她雙腿之間那野獸的嘴巴了。

    我又叫:"卓瑪,卓瑪。

    " 她一勾腿,野獸的嘴巴立即把我吞沒了。

    我進到了一片明亮的黑暗中間。

    我發瘋似的想在裡面尋找什麼東西。

    她的身體對于我正在成長的身體來說,是顯得過于廣大了。

    許多罂粟折斷了,斷莖上流出那麼多白色的乳漿,塗滿了我們的頭臉。

    好像它們也跟我一樣射xx精了。

    卓瑪咯咯一笑,把我從她肚皮上颠了下來。

    她叫我把好多花擺在她肚子上面,圍着肚臍擺成一圈。

    桑吉卓瑪算不得我的情人,而是我的老師。

    我叫她一聲姐姐,她就捧着我的面頰哭了。

    她說,好兄弟,兄弟啊。

     這一天,對查查頭人來說,确實是太糟糕了。

     麥其土司看上了他的太太。

    頭人心裡是什麼滋味,我們不得而知。

    反正這個對麥其家絕對忠誠,脾氣倔強的家夥不會牽上馬,把女人送到土司官寨。

     十多天後,他和自己的管家走在無邊無際的罂粟中間。

    這時,豔麗得叫人坐卧不定的花朵已經開始變樣了,花心裡長出了一枚枚小小的青果。

    他的管家端着手槍問:"那件事頭人打算怎麼辦?" 頭人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事情,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事情怎麼辦,就指着罂粟花心裡一枚枚青果說:"這些東西真能換到銀子嗎。

    " "土司說會就會。

    " 頭人說:"我想土司是有點瘋了。

    不瘋的人不會種這麼多不能吃的東西。

    他瘋了。

    " "你不想把這瘋子怎麼樣來一下?比如就把他幹了。

    "說這話時,查查的管家就把槍提在手裡,"他明擺着要搶你老婆,你又不願意拱手相讓,那你怎麼辦?" "你是想叫我造反?不,不!" "那你就隻有死了。

    要是你造反我就跟着你造反。

    不造反,我就對不起你了。

    土司下了命令,叫我殺死你。

    " 查查還有話沒有說出來,他的管家多吉次仁便當胸一槍。

    頭人還想說話,一張口,一口鮮血從口中湧出。

    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查查頭人說不出話來,但又不想倒下,他張開雙手把一大叢罂粟抱到懷裡,想依靠這些東西來支撐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