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土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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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醉了。

    父親說:"叫他喝吧,我這個兒子喝醉和沒有喝醉都差不多。

    " 他這樣說是表示自己才是這裡的真正主人。

     但這隻是他的想法,而不是别人的看法。

    他說這話時,隻有女土司露出了贊許的笑容。

     其實,兩個土司自己早就喝多了。

    女土司說:"他的兒子是個傻子,我的女兒是世上少有的漂亮姑娘,他兒子都不知道親近,你們看他是不是傻子。

    "女土司以酒杯蓋臉,拉住年輕的汪波土司說,"讓我把女兒嫁給你吧。

    " 茸貢土司把汪波土司的手抓得很緊,她問:"你沒有見過我的女兒嗎?" 汪波土司說:"你放了我吧,我見過你女兒,她确實生得美麗。

    " "那你為什麼不要她,想娶她就娶她,不想娶她,也可以陪她玩玩嘛。

    "女土司說話時,一隻眼睛盯着汪被土司,另一隻眼睛瞄着麥其土司,口氣十分放蕩,她說,"大家都知道我喜歡男人,我的女兒也像我一樣。

    " 我的新朋友汪波土司口氣有些變了,他說:"求求你,放開我吧,我的朋友會看見。

    " 我睡在地毯上,頭枕着一個侍女的腿,眼望天空。

    我想,新朋友要背叛我了。

    我心裡沒有痛楚,而害怕事情停頓下來,不再往前發展。

    我希望發生點什麼事情。

    這麼多土司聚在一起,總該發生點什麼事情。

     汪波土司的呼吸沉重而緊張。

     好吧,我在心裡說,新朋友,背叛我吧。

    看來,上天一心要順遂我的心願,不然,塔娜不會在這時突然出現在回廊上開始歌唱。

    她的歌聲悠長,袅袅飄揚在白雲與藍天之間。

    我不知道她是對人群還是原野歌唱。

    但我知道她臉上擺出了最妩媚的神情。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誘惑。

    有哲人說過,這樣的女人不是一個深淵就是一付毒藥。

    當然,這是對有着和哲人一樣健全心智的人而言,我自己卻是一個例外。

    我不害怕背叛,我在想,會不會有人失足落入這個深淵,會不會有人引頸吞下甜蜜的毒藥。

    我偷偷看着汪波土司,他臉上确實出現了跌落深淵的人和面對毒藥的人的驚恐。

     現在,他有一個引領者,這個人就是我的嶽母。

     她說:"唱歌那個就是我漂亮的女兒,這個傻子卻不跟她住一個房間,不跟她睡在一張床上。

    " 我想告訴他們,那是她作為一個女人的泉水已經幹涸了。

    但我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汪波土司自言自語,說:"天哪,我的朋友怎麼會這樣?" "你的朋友?我不懂堂堂土司為什麼要把他當成朋友。

    他不是土司,是傻子。

    "女土司說起話來,聲音還像少婦一樣妩媚,有了這樣的妩媚,不管内容是什麼,聲音本身就是說服力。

    何況内容也有誘惑力:"我死了,位子就是她丈夫的。

    每當我想到這傻瓜要成為茸貢土司,整夜都睡不着覺。

    長久睡不好覺叫我老得快了,臉上爬滿了皺紋,男人都不想要我了。

    可你還多麼年輕啊,就像早晨剛剛升起的太陽一樣。

    " 我本該聽他們還談些什麼,卻在溫暖的陽光照耀下睡着了。

     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女土司看着我冷笑,她說:"我們這些土司,不是你的客人嗎?可你卻睡過去了。

    " 我想說對不起,但我卻說:"你怎麼不回自己的領地,有人在你面前睡覺就殺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