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關燈
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也隻能勉強跪了起來。

     “到閻王殿報到吧!” 趙瞎子欺身,又是一掌,擊得小小君倒射七八丈,摔于地面,宛若死狗。

     小小君這次可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不出來,血絲一滴滴從嘴縫滴出,很慢,卻不停。

     此時的趙瞎子那種狂妄嚣張,真如老百姓一夜之間變成皇帝一般,快樂如瘋子地躍足舞手,狂笑不已。

     一步步走近,慢慢,又驚喜、又畏懼。

     “我等了數年,終于讓你落入我手中!除了将你溶化,我實在不敢想你已死了呢!” 趙瞎子已立于他不足四尺處,他不敢太靠近,以免小小君又使詐。

     然後他找一個順風的地方,打開水晶變。

     紅光又見,朦胧而凄迷,不管人們如何争奪它,不管有多少人死在它手中。

     隻要一打開,它從不瑟縮,如春天芙蓉般綻放淡紅色蓓蕾。

     紅光輕撒,如白霧蒙上紅霞般,輕輕罩向小小君身軀。

     小小君沒動,靜靜地接受紅光之洗滌。

     趙瞎子在笑,奸黠而滿足的笑。

     小小君仍沒動。

     紅光卻再現。

     紅光再現,驚嚎已起—— 蓦然從小小君伏着之身軀閃出一道如月亮般的光芒,彎彎的,真如天上明月,隻是吐的是紅光而不是白光而已。

     紅光一閃,趙瞎子驚嚎急叫,整個人已往後掠去,丢下水晶變,雙手直抓眼睛。

     此時,不動的小小君已在動,沖向水晶變,疾速地朝趙瞎子砸去。

     水晶變砸中他,滾落于地,紅光仍不斷投在他身上。

     蓦然間—— 趙瞎子已由驚嚎轉為哀嚎,滾落地面,掙紮、曲扭,然後從他抓傷的臉部開始潰爛。

     他也中了水晶變之毒? 這毒是他制造的,他卻防不了? 身軀仍在潰爛。

     小小君仍趴在地上,但已慢慢爬起、坐起,聽着潰爛中的滋滋聲,他才噓口氣,又露出平常憨然的笑容。

     檢查一下傷勢,掏出幾顆藥服下,再運功催化藥力,方自站起,先從左側拾起一把匕首。

     他歎道:“若非你能反光,這次非死不可!” 搓着那把皎如明月的匕首,欣慰地輕歎着。

     原來方才那道紅光是這把“寒露”寶刃的反射,也因為它的反光,才照瞎了趙瞎子,因而挽回一條性命。

     他的機智和冒險,還有運氣,都不得不令人佩服。

     輕輕折掉方才所撒之白色粉末,他又歎道:“老烏龜的解藥還滿有效的!咦……” 他感到奇怪,方才他也撒向趙瞎子,照理來說,趙瞎子也不該被溶化才對? 想到疑問,他已步往趙瞎子身旁,先收了水晶變,再以匕首挑下還黏在瞎子身上之粉末,雖然胡亂挑得少許,卻也夠他辨别。

     嗅了許久,他疑惑道:“奇怪?怎麼連本身的藥味都沒了?”想了想,又道:“難道說藥性已被中和?” 忽然間他已笑了起來,道:“果真是惡有惡報,我的解藥卻中和了他身上的解藥!真是老天有眼!” 原來趙瞎子制造水晶變毒藥時,自己身上已抹有解藥,以防被毒藥反侵,然而這解藥卻被小小君粉末所化解,活該注定要慘死水晶變之下。

     上天果真疼惜好人,趙瞎子是死不瞑目。

     小小君慢慢走向一處深淵,歎口氣,已将水晶變丢下深淵。

     黑暗深淵泛起最後一道紅光,直瀉而下,終于一切歸于平靜。

     小小君歎道:“就讓它永遠永遠與世隔絕吧!世間并不需要它。

    ” 習慣地望着天際,感慨道:“也不知何時?不知身在何地?更不知無塵崖結果如何了?” 長歎幾聲,他仍須趕往無塵崖,他知道自己時常被逼動手迎敵,岔開山道不會太遠,隻要找人家問問,到達九宮山也不是難事。

     此刻正是公西鐵劍逼迫楚霸王之時。

     還好,小小君一奔出山區已找到小村,一問之下方知是在幕阜山區,離九宮山不到四十裡路程。

     重金之下,他已雇用村夫備馬帶他奔往九宮山。

     若無意外,隻要半個時辰将可抵達目的地。

     侯爺如靶,急箭已至,數人都攔在侯爺前頭,隻有左晏安快刀一戳,刀入人體,直沒刀柄。

     侯爺登時抽筋似地抽動,哀喝,左手已往腰際抓去,整個人已往後倒。

     “侯爺——” 衆人驚叫,已撲向侯爺,他們隻見着侯爺左腰之青銅刀柄,仍未發現是左晏安行兇。

     左晏安趁此機會已騰空掠向公西鐵劍,哈哈大笑,陰狡道: “你們錯了,我才是公西鐵劍的兒子,我才是真正的奸細!” 路挂鬥紅了眼,吼道:“畜牲——” “幻影神掌”化層層掌影已罩向他背面。

     牛頭最是驚駭,他沒想到所救的堡主一刹時就變成敵人的兒子,他也不信地奔向左晏安,想問個明白。

     左晏安狂态已露,使出看家本領“碧綠斷魂掌”已劈向路挂鬥,左掌再揮,連牛頭也算上。

     浣花見他掌泛碧綠,驚惶急叫:“路大哥接不得,有毒——” 她也往前沖去,短劍盡展,希望能截在路挂鬥前頭。

     然而高手過招,瞬息萬變,隻一刹那,雙方已接觸,砰地,路挂鬥已被震退四五尺,而左晏安卻倒退七八步,方自穩住身子。

     牛頭就慘了,被打得口吐狂血,倒摔地面。

     浣花見路挂鬥右掌已泛青,登時封住他“曲池”穴,急道:“路大哥千萬别動用真氣!” 孟烏龜趕上來将他推至一邊,急道:“挂鬥兄,吵歸吵,玩命時可不能亂來,這掌毒得很!你忍着點,别亂來!” 路挂鬥幾次掙紮想再撲向左晏安,卻無法擺脫浣花及孟烏龜之糾纏,也隻好作罷,恨恨地罵道:“畜牲!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左晏安靠近公西鐵劍附近,得意奸笑不已:“你想殺我!來生吧!” 洛英紅此時亦已出劍,幻出五朵劍花,奇快無比地刺向左晏安胸口五處要穴。

     左晏安更是狡黠奸笑:“不怕死的盡管,呃……” “來”字未說出口,一把鐵劍已插在他背心,痛得他往前栽。

     “爹……你……” 公西鐵劍卻如瘋子般狂叫着:“你不是我兒子!你才是左老賊的兒子,我恨你逼死我兒子!你為何不早點出手殺死你爹?為什麼——” 他已瘋狂地劈向左晏安。

     突如其來之變化,刹時又使衆人愣住了。

     公西鐵劍已快發瘋,臉龐已曲扭得将滲出血汁來,不停地劈再劈,打得左晏安滿頭是血。

     “你不是我兒子,我兒子是楚霸王,你不該逼死他!我要打死你,砸爛你!哈哈……你才是左老賊的兒子!這是我的陰謀——” “還有你,公西綠竹,你才是左晏安的兒子,你才是左老賊的孫子!你們逼死我兒子,我要你們償命——” 公西鐵劍又罩向公西綠竹,看來楚霸王的自殺對他傷害相當大。

     公西綠竹驚愕得有些木讷,直叫道:“爺爺,你冷靜點!我是竹兒啊!爺爺……” “你不是!你老早就該死,你才是左老賊的孫子,我要殺了你——” 洛英紅實在無法辨清到底誰是誰的兒子,為今之計也隻有先攔下公西鐵劍再說,意定身動,他已舉劍封向公西鐵劍。

     孟烏龜愕愣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竟然出手打死左晏安?!” 路挂鬥罵道:“就算他真的是侯爺的兒子,也死有餘辜,他這是殺父,大逆不道之罪!” 牛頭卻再爬往左晏安,抱住他,輕輕低泣,他的右手,他的左臉全是為他掉的,方才不信他是公西鐵劍的兒子而悲痛,現在已知他是侯爺親生兒子,然而他卻死了,仍是悲痛,所差别的隻是前者是為自己悲痛,後者卻為左晏安、左堡主悲痛。

     王刀直抱着楚霸王不放,整個人已将虛脫。

     楚霸王仍活着,他一直想聽一句話,如今聽到了,他仍感到失望,氣若遊絲地說。

     “我真是……公西鐵……劍的……兒子……” 小鳳卻泣不成聲道:“爹,我是小鳳!您知道我是您女兒嗎?爹……” 楚霸王伸起右手,輕撫着小鳳臉頰,替她拭去淚珠,微微一笑,道:“小……鳳……爹對不起你們……母女!” “爹!小鳳不在乎,小鳳隻要爹您能活着,爹,您不能抛下小鳳不管了!爹……”小鳳抓緊他的手,恸哭不已。

     楚天觀亦跪下,輕泣道:“爹,您不能死!您真的不能死!” 楚霸王轉向他,無力道:“天……觀……你要……好好照……顧……你妹……妹……呃……” 他嘴角已滲出血絲。

     “爹……”小鳳和楚天觀急忙抓住他的手,泣聲更甚。

     王刀知道楚霸王心窩插刀已無法救活,但他仍盡力救治,哪怕是延長他幾分鐘生命也在所不惜,他已不顧耗損真力替楚霸王恢複幾分元氣,他知道他現在就走,死也不能瞑目,他盡力而為,更希望有奇迹出現。

     “鐵……堅……” 王刀立時回答:“莊主,鐵堅在此。

    ” 王刀竟然就是楚霸王要他救走左侯爺的鐵堅?! 楚霸王微翹嘴角,道:“……多……謝你……這些……天來……替……我照……顧……我爹……” “莊主,這是鐵堅應該做的事,莊主您安靜些,我替您疏通元氣。

    ” 敢情他之所以會投靠公西鐵劍還是楚霸王授意的。

     此時公西鐵劍已被洛英紅、左瑗安、武天相以及浣花逼得險象環生,他這才想到有王刀這麼一位高手在。

     他吼道:“王刀快點過來,将他們殺了!” 王刀睜眼瞧去,卻又顧及楚霸王,未敢移動。

     “王刀!天觀——小鳳,你們快來幫我禦敵啊——” 王刀仍沒動,楚天觀也不想動,隻有小鳳心頭直顫,她雖知道自己爺爺不好,但還是自己爺爺,是至親骨肉。

     她向楚天觀道:“哥哥你小心照顧爹,我去幫助爺爺。

    ” 楚天觀默然點頭。

     小鳳已奔向戰圈,她哪是在禦敵?隻像在趕鴨子,直叫着“别傷我爺爺”。

     浣花已不忍出手,黯然感傷道:“小鳳!你爺爺恐怕不行了,他快發瘋了!” 小鳳泣道:“我知道,但他是我爺爺,别傷我爺爺!”她又往另一邊趕去。

     公西鐵劍邊打邊退,不時罵道:“王刀你不來,叫這小丫頭來有何管用!楚天觀你想眼看我被殺不成?啊——” 狂吼亂叫,他竟然抽出方才想自殺用之匕首往小鳳砍去。

     “小鳳快躲開——” 浣花乍見小鳳背向她爺爺,并未察覺她爺爺想殺她,已然沖過去,一手推倒小鳳,一手短劍已封向那把匕首,雖是救了小鳳,自己卻摔得疼痛不已。

     “哈哈……今天你們都别想活!哈哈……王刀你也一樣!” 公西鐵劍如瘋子般亂砍、亂劈,已将失去理智。

     不知何時,崖邊出現一村夫,他指着衆人,懼道:“大爺,地頭到了,沒事我可要走了。

    ” 好不容易才出現小小君傷重而疲憊之身軀。

     他總算趕來了,卻不知有無能力再挽回大局? 他道:“沒事了,謝謝你!你回去吧!” 村夫道聲謝謝,頭也不回地奔溜下山,江湖拼鬥可不是好玩的。

     小小君可不知情況如何,更分辨不出浣花是在何方,隻聽刀劍聲響個不停,戰況十分激烈,更不時傳來公西鐵劍之咆哮聲。

     他已感覺出公西鐵劍在力戰有群雄,認為局勢将定,才探頭出聲。

     “浣花!情況如何了?” “小小君?!”浣花立時驚愕不已:“你終于來了?!” “小小君?!”公西鐵劍更是驚駭,登時轉視小小君,乍見他伏于地面,又整身血迹,馬上猜出他是受了傷,那麼巧,他又爬在公西鐵劍那端。

     “通通别過來——” 公西鐵劍大吼,已然騰身射向小小君,一手抄住他脖子,匕首已抵住他心窩,狂恣獰笑不已。

     “小小君?!爺爺,你不能傷他!爺爺——” 小鳳已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見着小小君傷重如此,她真比自己受傷還心疼。

     浣花亦急叫地沖了上去。

     “别過來!誰要上前一步,我就先殺了他!” 公西鐵劍狠了心,猛然将刀尖送入小小君肌膚,血已滲出。

     “小小君……” 浣花和小鳳已止步,哭泣不已。

     小小君忍着疼痛,裝笑道:“浣花、小鳳别擔心,他不敢殺我的。

    ” “誰說我不敢!”公西鐵劍戳動匕首,直像在挖泥人樣地在挖小小君胸口。

     衆人見之則怵目心驚,路挂鬥已忍受不了,瘋狂地又撲過去。

     “你敢過來,我就宰了他!”公西鐵劍又以此威脅路挂鬥。

     路挂鬥登時煞住身形,吼道:“公西老賊,我要将你五馬分屍,生嚼你的肉。

    ” 小小君道:“君回你退回去,我有事要你辦。

    ”他馬上轉向公西鐵劍,道:“我知道你兒子的秘密了。

    ” 公西鐵劍突然狂笑:;“你現在知道又有何用,左晏安早就宰了他老頭,哈哈……我兒子有什麼秘密?我兒子背心刺有一顆豆大的紅記号,這是我刺的!當他們小時候在奶娘那裡漸漸長大,我差點分辨不出來,所以我就将我兒子做上記号,任誰也搶不走!哈哈……” 小小君道:“可惜你卻仍無百分之百的确定。

    ” “誰說的!我早就做上記号,不信你們脫下楚霸王衣服瞧瞧。

    ” 小小君輕輕一笑,道;“縱使他身上有紅色記号,你還是沒把握,你是在搞混時,憑着印象或者奶娘的旨意才弄上記号的!” “你胡說!” “我沒胡說,否則當你知道雲湘羅留下那句話時,又何必如此認真地查探楚霸王左腳?” “你知道此事?” “我不但知道,我還知道你沒找着答案。

    ” 公西鐵劍突然靜下來,道:“你知道答案了?” 小小君道:“那個記号是和你相同‘湧泉’穴的一道刀疤!” 公西鐵劍又怒道:“你胡扯,他們沒有刀疤!” “有沒有,一看便知。

    ” 小小君在打賭,他隻有七分把握,但除了此種情況再也沒有其他可能了。

     他是以雲湘羅的兩句話而據理力推—— “如果他不認這兒子,就将兒子左足給他看……以後這孩子再也不會涉足武林了……” 很快地,路挂鬥褪下楚霸王左足,牛頭也褪下左晏安雙足。

     衆人心已懸口,等待着即将來臨之答案。

     可惜路挂鬥察查以後,搖頭說出兩個字:“沒有”。

     小小君急道:“很細,不容易看出,可能是刀傷,浣花你仔細看看。

    ” 浣花雖是擔心小小君安危,但也不願讓他失望,步往楚霸王詳細察看。

     楚霸王此時似乎完好如初,見不着一絲垂死之态.也許是回光反照吧?亦或是心中一股希冀支持他? 浣花已移向左晏安,纖柔玉手一觸及湧泉穴,她已感到較為僵硬,登時點燃火摺子一看,已然驚叫:“小小君,是左晏安!” “左晏安?!” “左晏安才是公西鐵劍的兒子?!” “不!不是他!不是他!是他!是楚霸王!左晏安不是我兒子!”公西鐵劍發瘋似直吼着。

     雲湘君急忙趕過去,依浣花指示看去,果然發現一道細如牛毛的刀疤,霎時淚流滿面地撲向楚天河哽咽叫着:“天河!我兒啊……” “不是!他不是!啊——” 公西鐵劍已失去理智,舉刀直往小小君刺去。

     小鳳見狀已奮不顧身地沖上,“爺爺你不能殺他——” 小小君卻已趁方才說話之際調養氣息,等的就想掙脫這一刻,他猛然扭身蹬腿,反往公西鐵劍撞去,雖未掙開,卻也将他拖倒在地,避開要命一刀。

     公西鐵劍身軀落地,馬上跪起胡亂揮刀,有如狂龍舞爪,已分辨不出四面八方。

     “你胡說!我兒子不是左晏安,是楚天河——是楚天河——啊——” “爺爺,你不要如此。

    ” “小鳳快躲開。

    ” “爺爺您不要殺害小小君……” “小鳳?!” 小鳳本就想救小小君,她可管不了公西鐵劍是否已發了瘋,直撞了過去。

     小小君感覺小鳳已撲向自己,本能地想拉開她以躲避公西鐵劍利刃。

     然而小鳳卻也想推開他,甘願冒險救他,兩人力道各異,一接觸,隻這麼一拉扯,公西鐵劍利刃已戳入小鳳背部,“呃”地一聲,小鳳已說不出話來。

     “小鳳——” 小小君大駭,不知哪來的力量,抱着她直滾出七八尺外,急切地搖着小鳳。

     “哈哈……你們兩個,誰也别想逃!” 公西鐵劍瘋狂地又攻上去。

     此次洛英紅已有準備,挑起長劍已封向公西鐵劍,借此攔住他的攻勢。

     楚霸王已安心地張開眼睛望着雲湘君,輕聲道:“娘……” 雲湘君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楚霸王細聲道:“鐵堅……” “莊主,鐵堅在此。

    ” “…我我……要用……你時……你都會在……我身邊……” 楚霸王微微一笑,道:“……殺了……公西……鐵……劍……” “是,莊主!” 後頸,從上而下,直透心肺。

     刀抽出,人已倒。

     王刀流淚:“莊主,他死了。

    ” 沒有回話,隻有笑容,浮在楚霸王臉上的最後一絲笑容。

     牛頭撫着左晏安屍體,也不再動,他孤零零來,卻揣着伴走了。

     公西綠竹默然抱着他爺爺,走着、走着,走向雲端,去向高崖,消失在深深寒淵裡。

     小鳳伏在小小君懷中,她從沒那麼快樂過,她說她又能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了,她還要求小小君将她明眸眼珠留在世上,她喜歡世上之一草一木,喜歡世上的每一種東西,每一個人。

     她要和小小君一同看世界,一同覽山水,一同閱文章,讀詩詞,一同看小小君喜歡看的任何東西。

     小小君也答應了她,他實在想留下她的眼眸,讓她看夠美好事物,才陪他一同回到她身邊。

     山風徐徐,曲終人散,隻留下滴滴碧血,撒滿崖面,撒滿人心。

     明月清照,崖面碧血漸逝,人心中碧血卻更濃。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