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紫煙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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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春、夏、秋、冬!” 舉手一揮,百花飄零,散落一地。

     “好!化作春泥亦護花,老朽袁天罡見過姑娘!” 一個身着缁衣、白眉白髯的老者緩步由茅舍大廳中迎了出來,抱拳作禮。

     “紫煙少不更事,少了幾分溫柔,栽花迎客是何等風雅的事我卻大煞風景,弄得落花飄零,就讓它們再開一次吧!” 一雙玉手合什當胸,口中念動咒訣,雙手揮散而出。

     邪氣呀! 飄落的姹紫嫣紅似被一陣微風吹起,重上枝頭,盡複舊觀。

     李靖臉色大變!李淳風、袁天罡也不禁為之動容。

     落花容易,複舊難呢! 袁紫煙卻嫣然一笑,直向茅舍廳中行去。

     廳中對擺着兩條長案,主客坐位分明,袁紫煙早已在客位的首席坐下,示意宇文成都坐在她的左首。

     是體貼,也是命令。

     否則,宇文成都真不知該如何處措? 蓮兒、巧兒坐右側。

     蕭雨、田當旁着宇文成都坐。

     客已入位,主人也緩步入座,袁天罡、李淳風、李靖、柴紹、程知節,依序就位,但卻空了個主位沒人坐。

     袁紫煙目光一掠李靖,暗道:原來他還不是請來對付我的人! 袁天罡看了李淳風一眼,道:“不能讓客人久等,我們上菜吧!” 李淳風點點頭,道:“二公子一向守時,這一回怎會誤了時間?” 李靖站起身子,道:“我去接他一程。

    ”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 柴紹、程知節接着站起,同道:“我陪李公子去!” 隻聽一個響亮的聲音傳進廳中,道:“二公子途中遇襲,身受重傷,命俺敬德先來通報一聲,他随後就到。

    ” 聲到人到,黑面修軀的尉遲恭像一股黑煙般沖入大廳中。

     李靖神情冷肅的道:“世民的傷勢如何?尉遲恭兄保駕有責,怎可棄主先走?” “俺說不來的,但二公子念念不忘約會時間,一定要俺先來緻歉,敬德不敢違命,隻好先來一步。

    ” “幸好還未開席!” 秦叔寶背着一個頭發散亂血染前胸的年輕人,快步沖入廳中。

     袁天罡、李淳風、李靖等齊齊迎了上去,扶着那血染黃袍的年輕人。

     秦瓊大喘息幾口氣,道:“二公子心急約會,受傷後放步奔行,緻失血過多暈倒在地,叔寶隻好背着他趕來。

    ” 程知節怒道:“秦二哥,你好笨啊!為什麼不先替二公子包紮起來,放着馬不騎,背着人趕路……” “馬!”秦叔寶苦笑着道:“三匹馬都被刺客殺死了。

    ” 程知節呆了一呆,道:“原來如此,我想秦二哥也不會這麼笨啊!” 顧不得禮貌了,救人要緊,李靖撕開了衣袍,隻見一道傷痕斜斜由前胸劃過,鮮血仍然不停的湧出來。

     袁天罡左手扶着傷者,右掌卻緊壓在黃袍人的背心。

     李淳風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丹丸,投入黃袍人的口中。

     兩個青衣童子已捧着藥物、熱水,行人廳中。

     李靖以白布擦去傷口血迹。

     李淳風敷藥包紮。

     方包好傷口,黃袍人似是還未完全清醒過來,口中卻喃喃自語道:“李世民來晚了,有勞久候,抱歉抱歉!” 袁紫煙一直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冷眼看着事态的發展。

     但此時刻卻不能不開口了,緩緩地道:“事出意外,怪不得你!” .袁紫煙心中卻暗忖道:他人一蘇醒,口能出聲,意識尚在惶忽中,就先緻歉意,心中果然是擺着這件赴約的事,并不是能裝作得出來,是一位心口如一的君子。

     “二公子,我扶你去房内休息一下,客人的事,李靖會代二公子向她謝罪。

    ” 袁天罡顯然暗中把功力輸入了李世民的身上。

     李世民原本蒼白的臉色已泛現出血色,緩緩睜開了眼睛道:“不不不!初度會晤,就失信于人,世民如何安心?” 目光斜動,接着道:“袁紫煙姑娘在哪裡?” “紫煙在此。

    ” 李世民掙脫袁天罡和李靖的雙臂,搖搖顫顫的行近木案,長揖到地,道:“世民慚愧,拖累姑娘久候了。

    ” 他體能未恢複,長揖大禮牽動了傷口,竟然立足不穩,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了。

     袁紫煙右手伸出,一股暗勁湧了過去,托起了李世民。

     袁紫煙道:“二公子,紫煙沒有怪你呀!先請養息傷勢,我可以等你兩天。

    ” “傷不緻命,世民奉陪姑娘飲它幾杯!” 李世民目光一掠袁天罡、李淳風,接着道:“兩位先生,我們入座吧!” 他目光轉到李靖身上,接道:“你來了,世民心中好高興。

    ” 李靖扶着李世民,行向席位。

     李靖低聲道:“二公子,真能支撐得住嗎?” 右掌緊握世民一隻手,一股熱流傳遞過去。

     那是李靖苦修的真元之氣。

     李世民很快感應到這股深厚的情意,傷疼減輕了,精神振作了,體能也大大的增強了不少,直到此刻,袁天罡和李淳風才定下了心,對望一眼,步入席位。

     他們發覺了李靖是真的被世民那種民胞物與的胸襟征服,生出了輔佐之心。

     袁紫煙有點失常,望着李世民呆呆出神。

     發覺了,他就是袁寶兒的心上情郎,亂發披臉,血污黃袍,蒼白的臉色,混亂的場面,使得袁紫煙疏忽了。

     待他亂發撫整,精神稍複,袁紫煙才發覺了因重傷失去的一種神韻,已在隐隐流現。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注在李世民的身上時,卻聽得砰然一聲震動。

     秦叔寶摔倒了…… 衆目轉注,才發覺秦叔寶站立之處一大灘鮮血耀目。

     一則是他有意地用腳掩遮,二則是他那股神色不動的氣勢,完全瞧不出是個身受重傷的人。

     “叔寶!” 李世民站起來,要向前撲,卻被李靖一把拖住。

     李靖道:“二公子,佳賓在座呀!” 李世民搖搖頭,流下了兩行清淚,道:“他背着我奔走十餘裡,我竟然不知道他也受了重傷?” 李淳風站起身子行過去。

     程知節已搶先抱起了秦叔寶的身子,一把撕開了身上衣袍, 天啊! 左肋上一把短刀,隻露出二寸骨柄,刀刃全都插入肋中了。

     這是疼徹心肺的大傷! 秦叔寶不是不疼,而是忍下不叫,若無其事,神情不變。

     宇文成都也看得呆住了! 這種豪壯的舉止,他自覺無法比拟,想不佩服也不行了。

     程知節手握骨柄要拔刀,卻讓李淳風伸手擋住了。

     李淳風低聲道:“跟我來!” 尉遲恭一手探在秦瓊的鼻息間,籲口氣,道:“李先生,寶氣絕了。

    ” 李淳風微微一怔,道:“他忍耐得太久,耗盡了元氣。

    ” “如此英雄人物,怎會有不測之禍?”袁紫煙舉步一跨,人已到程知節的身前,伸出右腕玉指,輕輕一按秦瓊的鼻息,笑道:“尉遲将軍,秦将軍氣息未絕呀!” 尉遲恭再伸出黑大的手掌按在秦瓊的鼻息之間。

     他呆了一呆,道:“真的氣息未絕,可真是忙中有錯啊!” “你這黑大個子,吓了咱老程一跳!” 程知節抱着秦叔寶大步奔入廳後。

     尉遲敬德一轉頭,站在身側的衰紫煙忽然不見了,轉頭再看,隻見袁紫煙端坐在客位首席上,好像一直就未曾動過。

     他暗忖道:李先生說她不是好與的人物,看來果不簡單。

    哪明站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