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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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仍然沒有什麼異樣。

     可是,當杜良一伸手,按下了一個看來象是燈鍵一樣的按鈕,有一道暗門打開,我們三個人一起進入那個暗門之後,我卻不免暗暗心驚。

     暗門之内一個小小的空間,明顯地是一座升降機,升降機正在向下落去,我估計,大約下降了三十公尺左右。

    從升降機下降的高度來看,整座醫院的地下,另有天地。

     等到升降機的門打開,已經可以看到一間布置得極其華麗舒适的房間,那是一間類似客廳的大房間,有三組極舒服的沙發,迎面的一幅牆上,懸着一幅大幅的馬蒂斯的作品,逼人的金黃色調,看得令人有窒息之感。

     杜良說過,他們有足夠的金錢,這一點,單從這間房間來看,已是毫無疑問的事。

     在房間中,有五個人已經在,我們一出升降機,那五個人都客氣地站起身來,和我打招呼。

    杜良向我一一介紹了他們。

     杜良講出來的名字,對我來說,全無意義。

    但是我可以知道,這五個人在這裡,等着和我見面,他們原來的名字,講出來一定又會令得我張大口說不出後來的,不過杜良既然沒有介紹他們原來的名字,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問。

     我還沒有坐下,一個半秃的中年人,就打開了一隻酒瓶,酒香四溢,他替每人倒了酒,我接過了酒杯,晃着,杜良道:“衛斯理先生是一個很特殊的人物,他的行動,對我們的事業,構成了一種威脅——” 我笑道:“這樣的介紹,未免太不友好了。

    ” 杜良道:“對不起,這是事實,科學的精神,就在于接受事實。

    ” 我聳了聳肩,不再說什麼。

    杜良又道:“當然,他不能中斷我們的工作。

    他威脅着要揭發我們,我們也可以再‘失蹤’一次。

    問題是,這個人有過很多怪異的經曆,我們的工作,也有必要讓世人知道——至少讓一個像他那樣的人知道,所以,才請了他來。

    他可能還在自鳴得意,以為是他的威脅奏了效。

    ” 杜良的話,越說越令我狼狽,我不得不提高聲音,道:“好了,我說丘倫意外喪生的事。

    ” 我之所以提出丘倫“意外喪生”的事來,是因為這件事,我料定他一定無法自圓其說的,也好别讓他這樣得意。

     杜良喝了一口酒,歎了一聲,道:“丘倫先生在醫院附近,看到了一些……現象,如果他當作沒有這件事,也就好了,可是他偏偏來追查。

    ” ※※※ 丘倫第一次到醫院來,情形和我第一次來差不多,杜良醫生接見他,丘倫仔細觀察着,看不出什麼來,不得要領而去。

     丘倫當然不肯就此算數,他第二次再來,情形也和我一樣,是爬牆而入的。

     可是,他隻是一個記者,雖然身手還算是矯捷,但是不像我那樣,過慣冒險生活,而且,醫院的圍牆也實在太高了些。

     當他爬上了牆頭,想向下跳的時候,一個不留神,他整個人自牆頭上跌了下來。

    這樣的高度跌下來,當然難免受傷,本來也不至于喪生,糟糕的是,他的頭部,恰好在下跌時,撞在一個水泥的凸起物上。

     當然不幸之至,丘倫幾乎立時喪命。

     ※※※ 杜良一本正經說了丘倫“意外死亡”的結果,我聽了之後,卻哈哈大笑,道:“這是什麼樣的謊言?就算我未曾見過活生生的丘倫,也不會相信這樣的鬼話。

    ” 杜良卻繼續道:“他的屍體,我們将之草草埋葬在林子中。

    ” 我怔了一怔,那具骸骨,警方證明是丘倫的,那麼,丘倫早已死了?我站了起來,又坐下來。

    一個有着濃密胡子的人道:“要和他從頭說起,不然,他不會明白的。

    ”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互相望着,我本來還想譏笑他們幾句的,可是卻忍了下來。

    因為整個氣氛,并不适宜譏笑。

    這些人的态度,都十分認真,他們之間,顯然有着一個極其重大的秘密,而他們目前的情形,顯然是正在決定是不是要向我透露這個秘密。

    這個秘密,對他們來說,一定極其重要,因為他們每一個人的神色,都是那麼嚴肅和鄭重,令得我也受了他們的影響,不能再胡調一番。

     首先打破了沉默的,仍然是那個大胡子,他道:“咦,我們不是早已決定了向他透露一切的嗎?” 一個瘦小枯幹的老頭子,苦笑了一下,道:“決定是決定,可是等到要做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記得我們曾花了多大的代價,來從事我們的工作,曾花了多大的努力,來保守我們的秘密。

    ” 另一個矮個子歎了一聲,道:“哥登,那就由你來對他說好了。

    ” 在那瘦個子歎着氣,說了那兩句話之後,全場響起了一陣無可奈何的低歎聲,每個人的神情,都變得看來十分凝重和優郁。

     大胡子(他被人稱哥登,那自然是他的名字)又歎了一聲,仍然不出聲。

     在這時候,我感到我應該表示一些态度了,我收起了敵對的神情和不屑的态度,倒并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正感到在這裡的所有人,每人一定都有他們說不出的苦衷,所以才聯合起來,同心協力,保守着這樣的一個秘密。

     我站直了身了,道:“各位,我其實并不是一個好管閑事的人,隻不過對于自己不明白的事,喜歡尋根究底而已。

    而且,在這所醫院中,我感到有犯罪的氣味在。

    我可以向各位保證,如果各位的秘密,與犯罪事業無關,那麼這個秘密,我隻會說給一個人聽,她是我的妻子白素,而這個秘密,也絕不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