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疆之戀

關燈
連人帶刀砍撲過去。

     丁國玉由于抱着‘莉茜泰娜’,加之擔心一松手‘莉茜泰娜’就會被對方砍殺,事實上也沒有時間讓他把‘莉茜泰娜’放下或推在地上。

     這時一見苗疆莽漢再度舉刀撲到,隻得急忙側身卧倒,就在‘莉茜泰娜’尖呼驚叫聲中,飛起一腿,“蓬”的一聲,右腳正好踢在苗疆莽漢的揮刀手腕上。

     隻見苗疆莽漢“哇”的一聲怪叫,苗刀脫手而飛,身體也跟着向斜橫裡踉跄退去。

     丁國玉那敢放棄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猛的挺身而起,接着一式‘橫斷巫山’,連掌帶臂掃向了莽漢的下肋。

     苗疆的這位莽漢雖然身健如虎,渾身的蠻力,他哪裡敵得過武功不凡,拳掌不俗的丁國玉,是以隻聽“蓬”的一聲,丁國玉的小臂立時掃中了對方的脅肩。

     隻見這位花臉的苗漢,再度“哇”了一聲,身體“咚”的一聲翻跌在地上,直向一丈以外滾去。

     已經由地上爬起來的‘莉茜泰娜’,隻急得在那裡又哭又叫,嘴裡不停的喊着“巴布卡達”。

     丁國玉一聽,知道這個苗漢的名字叫‘巴布卡達’,但是最令丁國玉擔心的,還是這個‘巴布卡達’究竟是‘莉茜泰娜’的什麼人? 一想到這個問題,丁國玉馬上變得忐忑不安和氣餒起來,他真怕‘莉茜泰娜’就是這位‘巴布卡達’的妻子。

     被叫作‘巴布卡達’的苗漢,滾了幾滾,“哇”的叫了一聲,挺身躍起,惡狠狠的一指丁國玉,做勢就待再撲過來。

     但是,滿面淚痕的‘莉茜泰娜’卻生氣的大發嬌嗔,嘴裡不停的望着‘巴布卡達’說着苗語。

     ‘巴布卡達’聽着,雖然沒有再向丁國玉撲過來,但仍憤怒的連聲大吼,顯然是在和‘莉茜泰娜’争論。

     隻見不停說着苗語的‘莉茜泰娜’,突然在苗語中夾雜着他的名字‘丁國玉’。

     丁國玉神色一驚,急忙轉首去看‘莉茜泰娜’,發現她也正向着他理直氣莊的說着苗語,同時,指指他的手,并以兩手比劃了一個酋長信符本牌的形狀。

     丁國玉一看,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将仍握在手中的酋長信符拿起來,向着‘巴布卡達’晃了一晃。

     ‘巴布卡達’一見那個油膩膩的小木牌,神情一呆,面色立變,但他仍有些不相信,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向着木牌看,顯然要看個仔細。

     一旁的‘莉茜泰娜’似乎有些得理不讓人的在那裡,振振有詞的說個不停。

     ‘巴布卡達’想想方才看到‘莉茜泰娜’仰着臉讓丁國玉親嘴的情形,似乎心有不甘,也在那裡振振有詞的争論。

     但是,他的氣勢已沒有方才那麼兇了,而且不時膽怯的看一眼丁國玉手中的酋長信符。

     最後,終于哼了一聲,轉身找到了他的苗刀,放腿向南奔去,眨眼已消失在皎潔月光照射下的高草亂石中。

     丁國玉見‘巴布卡達’一溜煙的跑了,一顆心才算歸了位,立即籲了口氣,将小木牌謹慎的放進上衣口袋裡。

     就在他放好小木牌的同時,‘莉茜泰娜’已像隻百靈雀般又急步奔了過來,撲張着一雙玉臂就要他擁抱。

     丁國玉經過了方才的打鬥,頭腦早已清醒了,那裡還敢再碰‘莉茜泰娜’。

     但是,‘莉茜泰娜’卻站在他的面前,将酥胸緊貼着他的堅實胸脯,仰起美好的面龐,迷着一雙明日,微張着兩片鮮紅櫻唇等着他親吻。

     看樣子,‘莉茜泰娜’對方才的擁吻,回味無窮,意猶未盡,很希望繼續努力。

     丁國玉這時尚鬧不清‘莉茜泰娜’的真正身份,萬一她是一個結過婚的苗婦,這要是傳揚開去,自己的名聲事小,敗壞了師門的清譽門風,那還得了! 心念及此,急忙向後退了兩步,同時正色搖頭,并搖了搖手。

     ‘莉茜泰娜’看得一楞,立即驚異的睜大了眼睛望着他。

     丁國玉一見,隻得無可奈何的指指夜空和腳前的地,表示他不能喪天害理! ‘莉茜泰娜’一看,立即興奮的拍着玉手笑了。

    也高興的指了指天。

    又指了指地。

     丁國玉一看,心中一驚!暗呼糟糕。

    心想:“她該不會以為我要和她拜天地成親吧!” 就在他心中吃驚的同時,‘莉茜泰娜’已高高興興的跑到那堆他扯倒的大葉子處,立即愉快的重新找了幾根枯竹搭起棚子來。

     丁國玉隻能判斷‘莉茜泰娜’也倦得要睡覺了,他根本不敢去想别的。

     轉首一看火堆,火苗已經快熄了,但木架上的獸肉,仍不停的滴着油,發出“嗤嗤”響聲。

     丁國玉見‘莉茜泰娜’的小尖刀仍放在她坐過的石塊上,立即走了過去,坐在石上冗自割肉吃了起來。

     由于這一靜下來,他立時想起了分頭逃向正東的大師哥于飛雄。

     一想到大師哥,心頭突然一悶,咬在口中的獸肉也立時咽不下去了。

     丁國玉楞楞的望着大河對面隐約可見的岸崖,心裡在想,不知道大師哥怎樣? 他在想,大師哥于飛雄這時也許已甩脫了那些追擊的苗人,因為,他的武功比他丁國玉高,而輕功也比他丁國玉精純。

     很可能,大師哥已逃出了北山口,正在山口外的大河沿岸找尋他丁國玉的蹤迹,也許是他的屍體。

     但是,萬一大師哥被那些苗人捉住了他會落個什麼結果呢? 丁國玉狠狠的搖了下頭,他決心不去想壞的結果,因為他知道,大師哥殺了青衫老人李悟德,那些苗人捉住了他,決不會放過他。

     尤其,那批苗人要的可能就是‘大河族’老酋長的信符,如果他們在大師哥身上搜不到這個小木牌,後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現在,他已經被‘莉茜泰娜’救起來了,但是,他的大師兄是否也有他這麼好的運氣呢? 心念及此,丁國玉又懊惱又焦急,他真是恨透了那個青衫老人李悟德。

     丁國玉以前在‘天興堡’從沒見過青衫老人李悟德,他也不知道師父沈老堡主,怎的會向青衫老人要那張進入苗疆的地形圖,還是李悟德自動送來的。

     現在,他已完全明白了,大河的這一邊才是‘大河族’的地盤,而青衫老人的地形圖,都指向對面的‘片馬梅心’苗區,當時師父沒有仔細察看,因而才中了青衫老人的奸計。

     如今,他必須盡快的去見老酋長,将信符交給對方後,馬上趕回‘天興堡’去。

     因為,他怕青衫老人李悟德的同黨,這時正在‘天興堡’另施其他泥謀,這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他心念已定,正待起身的同一刹那,‘莉茜泰娜’也歡歡喜喜的奔了過來。

     丁國玉神色一驚,急忙回頭,發現‘莉茜泰娜’已将蓬子搭好了,看來比方才至少大了一倍! 也就在他回頭打量間,‘莉茜泰娜’已神情愉快的笑嘻嘻的将他拉站起來。

     丁國玉悚然一驚,急忙将那個小木牌再度拿出來,向着‘莉茜泰娜’一搖晃,同時正色道:“老天,我要馬上去見你們的老大!” 丁困玉根據不知道苗語“酋長”叫什麼,幹脆稱呼酋長“老大”,并豎了豎大拇指頭,又指了指深處山林。

     ‘莉茜泰娜’雖然不懂丁國玉說些什麼,但已明白他是前來拜望他們酋長的。

     這時一俟丁國玉話完,立即收斂笑容,也正色指了指夜空的月亮,并一面說着苗語,一面将手指下滑,指向了西方。

     丁國玉知道‘莉茜泰娜’的意思,她是說,等月亮落向西方,天亮了再去。

    但是,他無心等那麼久。

    因而搖頭正色道:“不,不能等到天亮,要現在走,現在就走!” ‘莉茜泰娜’聽如未聞,因為她根本不懂丁國玉說些什麼,繼續比劃着側身斜首,要睡覺的姿勢。

     丁國玉一看,斷然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們得馬上走。

    ” 說罷轉身,迳向那片小樹業前走去。

     一到近前,立即穿上了外褲,系腰帶,穿襪子,同時登上劍靴。

     但是,當他穿上了上衣,披上了镳囊,正待系上緊身絲繩和英雄錦時,發現‘莉茜泰娜’已生氣的鑽進了大葉子搭成的蓬子内。

     丁國玉看得一楞,但心裡卻着實懊惱,因為沒有‘莉茜泰娜’帶路,他根本無法找到‘大河族’的部落,當然也就見不到那位老酋長了。

     因為青衫老人的地形圖一直都放在大師哥于飛雄的身上,而且,每次于飛雄拿出來查封地形時,他也僅僅瞄上一眼,并沒有真正用心去看老酋長的部落,其實,他知道,即使那張地形圖上有老酋長的部落位置也是假的。

     現在,要想前去老酋長的部落,隻有靠‘莉茜泰娜’的引導了! 但是,轉首再看‘莉茜泰娜’,她早已躺在平鋪的大葉子上閉上了眼睛。

     丁國玉一看,不由感慨的搖搖頭,他一面束着發髻,一面在心理想:天下的女孩子,不分什麼族,都一樣,刁蠻、任性、不講理,就像他的小師妹沈美智一樣。

     一想到小師妹,丁國玉的心頭猛的一震,脫口輕啊,不由機伶伶打了個冷戰,頓時呆了,同時,心裡在說:“我怎麼可以背着她,在外面做這些對不起她的事呢?” 就在他心中自語的同時,聽到他驚啊的‘莉茜泰娜’,急忙睜開了眼睛,撐臂起身走了過來。

     ‘莉茜泰娜’柳眉緊蹙,神情迷惑,不由以苗語向丁國玉問了幾句! 丁國玉這時已提高了警惕,絕對不能再跟‘莉茜泰娜’接近。

    這時一看‘莉茜泰娜’的神情,知道她在發問,隻得再将老酋長的信符晃了晃,愁眉苦臉的急聲道:“莉茜泰娜,我必須見你們老大!” 說着,又伸出乎來,豎了豎大拇指頭。

     ‘莉茜泰娜’一看,隻得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同時淡淡的說了兩句苗語。

     于是,兩人弄熄了火堆上的餘燼,包起剩餘的獸肉,迳向正南走去。

     丁國玉跟着‘莉茜泰娜’急急前進,他看得出,他們前進的路線和方向,正是‘巴布卡達’方才悻悻離去的路徑方向。

     ‘莉茜泰娜’雖然不會武功,但她步履矯健,身體結實,由于環境的磨練,同樣的會蕩藤攀岩。

     因為兩人言語不通,說了也不懂,隻是偶爾比劃一下手勢。

    丁國玉雖然懊惱,但他也看得出‘莉茜泰娜’也正為他們彼此不懂言語而懊惱痛苦。

     丁國玉白從和‘巴布卡達’拼鬥過後,一直放心不下,他擔心‘巴布卡達’會先到老酋長那兒說他的壞話。

     假設‘巴布卡達’和‘莉茜泰娜’隻是要好的朋友,他丁國玉可以說,他也喜愛‘莉茜泰娜’。

     但是,萬一‘巴布卡達’是‘莉茜泰娜’的夫婿,他很可能觸怒老酋長和苗族中的其他人,那時就棘手難辦了。

     現在,苦于彼此言語不通,也無法問清‘莉茜泰娜’而讓自己心理上先有個準備。

     他仰首看看夜空,明月已經偏西,再有個把時辰天可能就要亮了。

     隻見前面的‘莉茜泰娜’,奔馳在雜樹亂石荒草之間,兩手不停的分着左右的斜枝,真可稱得上健步如飛,有如跳躍的羚羊! 丁國玉前進中,不停的察看左右的形勢,他發覺他們雖然彎彎曲曲的前進,問或看到一個個的小部落,俱都搭蓋着圓形或方形的草蓬屋,但是,他們前進的路線,卻始終距離大河岸邊不遠。

     又經過兩片雜亂的荒草平原,月已西下,前面突然現出幾個活動人影。

     丁國玉目光尖銳,立即看出來,那些人是朝着這個方向奔來。

     就在他發現那些人的同時,前面疾走的‘莉茜泰娜’也發現了。

     隻見她舉手一指那些人,同時愉快的說了兒句苗語。

     丁國玉看得心中-驚,不自覺的急忙停止了前進。

     因為,他在‘莉茜泰娜’的苗語中,清楚的聽到‘巴布卡達’的名字。

     ‘莉茜泰娜’一見丁國玉吃驚的站住了,也忍不住“格格”的笑了。

     丁國玉看得-楞,不由以迷惑的目光望着‘莉茜泰娜’鬧不清她為什麼笑。

     ‘莉茜泰娜’似乎也知道沒有辦法向丁國玉解釋得清楚是以,伸出柔荑拉住丁國玉的手,拉着他急步向前迎去。

     丁國玉一看,知道前來的那些人對他并沒有惡意,因為‘莉茜泰娜’是不會害他的。

     前進中,凝目一看,這才發現來人中尚有一兩人擡了一架椅轎,其餘三五人則跟在左右。

     丁國玉-看這情形,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看樣子,八成是老酋長派人來接他了。

     當然,這個前去報告老酋長的人,自然是和他打了一架的‘巴布卡達’。

     想一想,苗族的男人也真有意思,和奪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的情敵拚打了一架,還特的跑回去派人用轎子來擡他。

     随着雙方距離的拉近,‘莉茜泰娜’先揮動着右手和對方來人招呼答話。

     前來的七八個人一見,也俱都高興的吼叫起來。

     丁國玉這時已經看清了,前來了共七個人,其中有四個是女子,其他三個是男人。

     擡着椅轎的兩個是女子,其他兩個女子當然是替換的副手。

     三個男子中,兩人持長矛,赤膊,隻着獸皮短裙。

    另一個穿皮背心,胸前挂着一串飾物,腰裡有苗刀,顯然是個有地位的人物- 到近前,‘莉茜泰娜’急忙一指丁國玉,立即不停的說着苗語,顯然是在向佩刀的那人介紹。

     其他四個苗女,衣着和‘莉茜泰娜’相似,看來已是女,大都在三十餘歲年紀。

     這四個苗人婦女站在那裡,不停的望着丁國玉指指點點,咭喳私議,好像是鄉下人到城裡接女婿,又新鮮,又驚奇! ‘莉茜泰娜’說完了話,中年佩刀男子躬身行禮,同時以生硬的漢語,說:“請出示苗玺!” 他的話本就生硬,再加上“苗玺”兩個少聞名詞,丁國玉聽得一楞,道:“什麼?妙兮?” ‘莉茜泰娜’一看丁國玉的神态,立即說笑指了指丁國玉的前胸衣服。

     丁國玉一看,頓時恍然大悟,一面笑應着,一面将那塊油膩膩的小木牌由懷裡取出來,順手交給了那個佩刀苗人。

     佩刀苗人神情肅穆的雙手接過小木牌一看,立即又恭謹的交還給丁國玉,接着肅手一指椅轎道:“請貴賓上轎!” 丁國玉看得不禁有些遲疑,因為,他覺得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讓婦女擡着前進? 正莊遲疑,‘莉茜泰娜’已愉快的“格格”一笑,拉着他的手就走到了椅轎前。

     丁國玉哪裡肯坐,俊面都急紅了,心中一急,隻得禮貌的望‘莉茜泰娜’,肅手含笑道:“你坐好了,我跟着他們地下跑!” 豈知,如此一來,其他四個苗婦立時會錯了意,一聲興奮歡呼,不由分說,兩人向前按住丁國玉,另兩個人則拉過‘莉茜泰娜’,硬把丁國玉和‘莉茜泰娜’同時按坐在椅轎上。

     丁國玉神色一驚,頓時慌了,正待起身解釋什麼,那位大人物中年佩刀的苗人已笑着揮手說了幾句苗語。

     四個苗婦一聽,一聲歡呼和吆喝,立即将椅轎擡起來,飛步向前奔去。

     丁國玉隻是禮貌的讓一讓,因為他實在不願意讓婦女擡着他走,同時,他也不願意他坐在轎上,看着‘莉茜泰娜’跟着在地上跑。

     豈知,結果弄巧成拙,反而讓他和‘莉茜泰娜’兩個人同時擠在一張椅轎上。

     椅轎很講究,亮藤編成,扶手和靠背都披有豹皮,下面是絲線墊子,坐在上面甚是舒适。

     既然轎子已經前進,丁國玉不便再堅持跳下去,以免矯枉過正,被譏失禮! 但是,他坐在椅轎上,實在是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實在不自在。

     尤其‘莉茜泰娜’必須将一隻手臂搭在他的肩後,上身幾乎倒進了他的懷裡,這更令他感到不知所措。

     别看擡椅轎的是兩個苗婦,而且擡着他們兩人,但奔馳起來,依然健步如飛,同時在飛奔中尚發出了有節奏的愉快歡叫聲! 丁國玉必須一隻手摟在‘莉茜泰娜’的繡腰上,他感受到由她身上傳過來的體溫,心裡有着一種不願拒絕的感覺和舒坦。

     ‘莉茜泰娜’的肌膚并不因她終日暴露在日光風雨之下而粗糙,接觸時,依然是那麼細膩柔滑而富彈性。

     不過,由現在的情形看,他已敢斷定‘巴布卡達’絕不是‘莉茜泰娜’的什麼人,至少不會是她的夫婿。

     因為,假設‘莉茜泰娜’和‘巴布卡達’已經結成了夫妻,這些前來接他的男女,便不可能讓‘莉茜泰娜’和他坐在同一張椅轎上。

     但是,他也因此而擔心會不會就這樣迫使他和‘莉茜泰娜’結成為正式夫妻呢? 他想到了很多,諸如言語,習慣,以及如何生活在一起等等問題。

     也就在這種心情下,天光不覺已經大亮,蒙蒙薄霧中,他看到許多集結在一起的草蓬和茅屋,同時,有許多苗族男女聽到了擡轎苗婦的歡聲吆喝跑出來察看! 當那些男女等人看到了丁國玉和‘莉茜泰娜’一起坐在椅轎内時,先是一楞,接着也跳躍鼓掌發出了歡呼! 丁國玉雖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但也不得不泰然處之,對那些向他歡呼的人,禮貌的笑一笑! 朝陽升起時,他們已到了許多小草蓬環繞着五個大草蓬的空地上。

     這時出來圍觀的人更多了,大多數的男女人衆和光着屁股的孩童,都在一面向空場前奔跑,一面吆喝歡叫,好似招呼沒出來的人前來看熱鬧。

     中央大草蓬前擺着幾張粗竹大椅子,五個大草蓬中的男女孩童也聞聲走了出來。

     椅轎就在五個大草蓬前的幾張粗竹大椅前的空地上停放下來。

     丁國玉和‘莉茜泰娜’下轎後,一個臉上劃滿了花紋,身上綴滿了飾物的幹瘦老人,已含着微笑由中央大草蓬内走了出來。

     幹瘦老人的身後,尚跟着一些年齡不等,身材不一的苗族男女,根據他們每個人。

    身上的飾物,顯然都是較有地位的人。

     丁國玉一看那麼多人簇擁着幹瘦老人,便知他是‘大河族’的老酋長了。

     果然,前去迎接他的佩刀中年苗人,立即望着他,肅手一指幹瘦老人,道:“我們酋長出帳親自迎接你了!” 丁國玉一聽,趕緊急上數步,抱拳深躬,恭聲道:“中原‘天興堡’,沈老堡主二弟子丁國玉,參見老酋長,特來奉還倍符!” 說罷直身,立即将那塊油膩膩的小木牌,雙手捧着走到老酋長面前。

     老酋長身側的一個中年苗人,立即出列接過,并雙手轉交給了老酋長。

     老酋長一直面帶祥笑,這時接過小木牌一看,立即愉快的連連颔首,贊聲道:“好,好,丁二俠,你辛苦了!” 丁國玉趕緊躬身說了聲“不敢”。

     老酋長接着關切的問:“你師父沈老堡主,近來可好?” 丁國玉再度躬身回答道:“托老酋長的洪福,恩師福體康強,并命晚輩代他老人家問候您政躬康泰,阖境平安!” 老酋長聽了,更加高興慈祥的說:“好好,謝謝你師父的問候,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

    ” 說着,肅手指了指就近的一張大竹椅,繼續道:“丁二俠,請坐下來淡話。

    ” 說罷,自己先在中央那張大椅上坐下來。

     丁國玉見老酋長并沒有為他介紹站在附近的那些人,想必是因為介紹了沒用,所以也就免了。

     這時見老酋長肅座,趕緊躬身應了個是,走過去坐在老酋長指定的椅子上。

     也就在他落座的同時,老酋長又肅手指了指站在較遠處的‘莉茜泰娜’,又指了指他丁國玉身邊的另一張大椅子,并說了幾句苗語。

     這時四周又圍來了男女人衆三四百人,一聽老酋長的說話,立時發出一陣熱烈掌聲和怪聲吆喝以及歡呼! ‘莉茜泰娜’就在四周數百人的掌聲和歡叫聲中,含着愉快的微笑,大方的走到了丁國玉的身旁大椅上坐下來,并深情含笑的看了丁國玉一眼。

     老酋長這時才含笑望着内心已開始焦急的丁國玉,認真的笑着說:“因為你喜歡她,所以我叫她坐在你的身邊!” 内心焦急的丁國玉一聽,着實吃了一驚,心中暗呼糟糕,知道這個錯鑄大了。

    這時他不敢表示不喜歡,那樣一來,很可能馬上把事情弄糟,鬧不好弄出禍事來。

     因為,他當時和‘莉茜泰娜’的親吻和擁抱,都是‘巴布卡達’親眼看到的。

     現在,他被派去的椅轎擡來了,老酋長顯然已聽到‘巴布卡達’的報告,假設他這時說,他并不喜歡‘莉茜泰娜’,不但違背了自己的良心,對不起救他一命的‘莉茜泰娜’,也很可能惹得老酋長生氣和所有苗族男女的憤怒。

     可是,他曾下定決心,不能再和‘莉茜泰娜’有較親蜜的動作了,以免愈陷愈深,辜負了小師妹,尤其大師哥于飛雄的生死下落不明的時候。

     不過,看看眼前這種情勢,愈陷愈深,而且幾乎稱得上是已經造成了事實。

     心念電轉,正待說什麼,老酋長已含笑繼續說:“我和你師父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們兩人也無話不說,我對你們‘天興堡’的情形也很清楚!” 丁國玉急忙收斂心神,趕緊恭聲應了個是。

     正待解說這次前來的經過和遭遇,老酋長已搶先關切的問了:“聽說你昨天掉進了大河裡,險些淹死,是怎麼落水的呀?” 丁國玉見問,立即把昨天誤進對面山口,遇見許多‘片馬梅心’的苗人要奪老酋長的信符,以及他奉命向西逃,而大師兄于飛雄則奔向了正東的事說了一遍。

     老酋長聽得神色一驚,不由焦急關切的問:“那麼你大師兄呢?他會不會遇到危險呀?” 丁國玉心裡實在沒有把握,但嘴裡卻肯定的說:“我大師哥武功出衆,輕功尤為驚人,既會遊泳,又擅操舟,我想,他一定能安全的轉回‘天興堡’去。

    ” 老酋長聽罷,立即神情憂慮的正色道:“但願老天能保佑他!” 說罷,又歎了口氣道:“大河對岸‘片馬梅心’的人,和我們原本是一個族,由于有這條大河隔着,久了自然就形成了兩個勢力!” 說着,伸出仍握在手中的小木牌來,繼續說:“這個小木牌,就是我們這個‘大河族’的玺,有了它,才算是我們族裡的真正領袖,所以他們無時無刻不想将它奪過去。

    ” 丁國玉聽罷,這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至于青衫老人李悟德向恩師圖,以及和對面‘片馬梅心’苗人聯合陰謀奪小木牌的事,他為了怕另生枝節,沒有敢說出來。

     是以僅會意的颔首應了兩聲是。

     老酋長繼續說:“現在你既然來了,安全送回了苗玺,可在此地多盤桓些時日再回去.這裡有許多好玩的地方,我會讓‘莉茜泰娜’陪着你前去……” 丁國玉心中一驚,趕緊欠身正色道:“不,晚輩準備馬上趕回‘天興堡’去……” 老酋長聽得一楞,不由驚異的說:“剛剛到達,何必如此匆急?” 丁國玉正色解釋道:“因為中途有變,大師兄至今下落不明,這件事也必須盡快趕回去報告家師知道……” 話未說完,老酋長已贊同的颔首道:“好吧,這麼說來,我也不便堅持留你了!” 說此一頓,突然又似有所悟的“噢”了一聲,轉首看了一眼‘莉茜泰娜’,認真的說:“還有‘莉茜泰娜’,我叫她馬上去準備準備,也好一塊兒跟着你前去!” 丁國玉聽得渾身一戰,俊面大變,不由脫口驚“啊”道:“老酋長,晚輩自幼與師妹一起長大,我們兩人……” 話未說完,老酋長已神色迷惑的問:“丁二俠,你有了幾位師妹?” 丁國玉立即回答道:“晚輩隻有一位師妹……” 老酋長卻迷惑不解的說:“那麼,沈老堡主已許給準備接掌堡主大位于大俠的那位女兒,又是哪一位師妹呢?” 丁國玉聽得心中一驚,腦海裡立時飛快的掠過青衫老人的話,以及離開‘天興堡’時,青衫老人贊他丁國玉和沈美智是一對璧人兒時,師父沈老堡主夫婦并沒有回答的事。

     這時丁國玉已完全明白了,師父和師母早在多年前便已決定将師妹許配給大師哥于飛雄了。

     也就在他心中一驚,神色一楞的一刹那,突然有人憤怒的大喝了一聲。

     丁國玉急定心神一看,發現一個身佩苗刀,體格十分健莊的苗族青年,正由圍立的男女人衆中,昂然走出來,向着老酋長躬身行禮,并說了幾句激昂苗語。

     隻見老酋長神色深一颔首,立即望着丁國玉,沉聲道:“你既然嫌棄‘莉茜泰娜’是苗女,不願帶她回去,‘保加’已請求由你手裡将‘莉茜泰娜’奪回去做奴妻……” 說話間,坐在丁國玉身旁大椅上的‘莉茜泰娜’早已起身立在椅後掩面哭了。

     丁國玉一聽,隻得焦急的望着老酋長,解釋說:“不是晚輩嫌棄‘莉茜泰娜’……” 話剛開口,老酋長已沉聲道:“現在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