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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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卿十四載 過了幾天蕭子淵還是出了院,不過醫生交代要每隔幾天回來複查。

    既然這樣随憶也沒話說,蕭子淵便心情愉悅地出了院。

     蕭子淵住院期間,随憶去找他的時候都是避着人,沒想到他住院的時候沒出什麼事,他出了院反倒被人扒了出來。

     那天早上,随憶去上班的時候就覺得衆人的眼神有些奇怪,才換了衣服出來就看到三寶抱着報紙探頭探腦地來科室找她,還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阿憶,東窗事發了。

    ” 随憶看着報紙上的報道和照片,忍不住皺眉。

     報紙中央貼了幾張她和蕭子淵的合影,報道剛開始隻是八卦政壇新貴有了情感歸宿,後來便開始扒随憶的身份,自然扒到了随家。

     政壇新貴和富商之女,字裡行間雖然用詞隐晦,但無一不透露着官商勾結的意思。

     再加上随氏集團最近有個項目要經蕭子淵的手審批,話就說得更難聽了。

     随憶捏着報紙歎了口氣,蕭子淵去了鄰市開會,大概還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她要不要通知他一聲? 三寶看到随憶愁眉苦臉的樣子有心逗她,便指着報紙上的照片笑嘻嘻地開口:“阿憶,你看這張照片,照得真不錯。

    ” 随憶幽怨地看了三寶一眼,“你是成心的嗎?” 三寶感應到随憶今天的小宇宙不正常,怕是會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那種,便很識時務地一溜煙跑了。

     随憶一天都心神不甯,下了班從醫院出來才發現下起了小雨,歎了口氣去超市買了菜,心不在焉地往家走。

     她打着傘,埋頭思考着蕭子淵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麼反應。

    實在想不出眉目,她煩躁地踢着路上坑裡的水。

    不經意間一擡頭,竟然看到樓前停着一輛熟悉的車,很快有人從車上下來,那人風塵仆仆,一臉疲憊,站在雨裡也不知道打傘。

     随憶站在幾步之外的地方,實在想不出該怎麼反應,最後僵硬地笑着,“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會發生這些……我不知道我們在一起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擾。

    ” 蕭子淵歎氣,他就知道她會這麼想,才急忙趕回來,就怕她好不容易鑽出殼又被吓了回去。

     他向她伸出手,淡淡地說:“過來。

    ” 随憶猶豫了一下才走過去,還沒走近就被他接過手裡的傘,然後被他拉進懷裡。

     “給我困擾的從來都不是别人,我困擾的不是我們在一起會發生什麼,而是我們不在一起,接下來的幾十年我該怎麼度過。

    ” 随憶窩在蕭子淵懷裡,溫暖而安心。

     蕭子淵的聲音在頭頂緩緩響起,“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那邊還有些事情,我是臨時趕回來的,馬上就要走,你千萬不要多想,乖乖等我回來。

    ” 随憶傻傻地點頭。

     沒看到他的時候,她覺得這件事棘手又麻煩,可現在看到了他,聽到了他的聲音,她竟然覺得這件事根本就沒什麼。

    他是萬能的蕭神,在他面前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臨分開前,随憶突然心裡一動,拉住蕭子淵的手,“我送送你吧,送你到高速路口我再回來。

    ” 蕭子淵一愣,然後笑着點頭。

     上車後交代呂助手,“派輛車在高速路口等我。

    ” 靜谧的車裡,随憶靠在蕭子淵的懷裡,兩個人都沒開口。

     剛才随憶走在雨裡沒注意,鞋子早就濕了,腳下一片濕冷,她不适地動了動。

    蕭子淵很快察覺,彎腰便去褪她的鞋襪。

     随憶躲了一下。

     車内空間小,蕭子淵彎着腰似乎不怎麼舒服,聲音有些奇怪,“你躲什麼。

    ” 這輛車本就是蕭子淵的保姆車,萬物俱備,連各種場合的衣服都備着。

     随憶低頭看他拿着毛巾給她擦着腳。

     他這樣一個男人,有俯瞰衆生的資本,卻能這樣對她,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最後,蕭子淵把她的腳放在座椅上,把毯子蓋在她身上,從身後抱着她。

     随憶半躺在蕭子淵懷裡,抱着他的胳膊,過了許久才打破沉寂,“我不想成為你的麻煩。

    ” 蕭子淵心裡有些難受,緊了緊手臂,吻了下随憶的鬓角,緩緩開口:“沒有麻煩,以後不許再這麼說。

    ” 沒過多久,便聽到呂助理開口:“蕭部,馬上就要上高速了。

    ” 随憶聽了便打算坐起來穿鞋,蕭子淵拉住她,“外面冷,别下車了,我換到那輛車走就行了。

    ” “好。

    ”随憶有些舍不得。

     “回去早點休息,我到了會很晚,就不給你打電話了。

    ” “好。

    ” “乖乖等我回來。

    ” 随憶看着蕭子淵的眼睛,點了點頭。

     蕭子淵隻回來了短短一個小時,可她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照常上班下班,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過了幾天後,蕭子淵出差回來,坐在辦公室裡等着開新聞發布會。

     今天政府有個扶植項目啟動,會有不少記者來,記者的問題向來問得刁鑽犀利,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問題肯定躲不過,辦公室裡坐了幾個人在商讨對策。

     有人建議道:“不如說這些都是謠傳,您和随憶小姐什麼都沒有。

    等風聲過去了再說。

    ” 蕭子淵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上,随意地掃了那人一眼,什麼都沒說。

     呂助手跟在蕭子淵身邊幾年,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他在心裡默默為剛才那人哀悼。

     新聞發布會來了不少記者和攝影師,鬧了這麼久,蕭子淵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哪家媒體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問了幾個與項目相關的問題後,終于有記者問到衆人最感興趣的部分,“蕭部長,請問您和随氏的長女真的是情侶關系嗎?” 有助手很快過來想接過話筒替蕭子淵擋掉這個問題,蕭子淵一擡手阻止他,看着鏡頭認真地回答:“是。

    ” 台下一片嘩然,議論聲很快響起。

     “您不怕有人說您和随家官商勾結嗎?不怕是随氏使的美人計嗎?” 蕭子淵忽然慵懶地靠上椅背,溫謙褪盡,肅殺盡顯。

    他半眯着眼睛,眼神卻霸氣而輕蔑,看着記者不急不緩地吐出幾個字:“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随憶站在電視機前看着那張臉,無聲地笑了出來。

     得夫如此,再無他求。

     相比于類似情況各種暧昧不清的回答,這個答案對滿室的記者來說真的是新鮮刺激,不止沒帶來負面效果,反而大多數媒體人覺得蕭子淵有責任有擔當。

     後來,一位久不出山的政壇老前輩參加彙報演出的時候,被問及這個問題時,老人笑了,“你們這幫人啊,整天還抱怨别人不理解你們記者,你們自己呢?抓住人家一點私生活就不放。

    蕭子淵這個年輕人我看就很好嘛,難道進了政府部門就不能談戀愛了?難道進了政府部門就要嫌棄别人家的女兒是貧還是富嗎?你們當這是什麼年代啊,還重農輕商?你們啊……不要因為你們的幾句話毀了一個年輕人的前途。

    ” 老人的幾句話把衆人都逗笑了,也不好再問什麼。

     緊接着随氏集團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随景堯面對鏡頭和衆人,微笑着開口:“我随某人一生經商,不管事業做大做小,憑的是本事。

    你們說的那些,我随某人沒做過,也絕不會做。

    蕭部長我也接觸過,為人正派有禮,因為我和我前妻的關系,我虧欠小女随憶良多,現在有人能站出來給她幸福,我作為父親是激動的。

    所以希望各位給我随某人一個面子,我随某人不勝感激。

    ” 随家經商講信譽有口碑,在商界很有威望,幾句話便讓衆人住了口。

     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誰知道随景堯卻突然抛出來一顆炸彈,“為表清白,從今天起,我随景堯将我名下所有财産捐給希望工程,從此散盡家财,這件事就此結束。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現場。

     十幾年前我已經錯了一次了,不會再錯第二次。

     随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出了很久的神,然後便再也不提。

     周末晚上,蕭子淵得空帶随憶去看了場電影,回來的路上,她看着窗外忽然出聲,“停車停車!” 蕭子淵打了轉向燈,看了眼後視鏡靠邊停車,“怎麼了?” 随憶笑嘻嘻地跳下車,“那邊有賣梅花的,我們買點回家。

    ” 兩人手牽手走到街角的攤子上選花,随憶神色如常地勾着唇,挑選着梅花枝,偶爾還會問他好不好看。

     燈光下的側臉朦胧柔美,蕭子淵突然不想打破這份安靜。

    林辰曾經跟他說過,随憶介意自己是臘月出生的,所以從來不過生日;而她也曾委婉地拒絕自己,說臘月羊守空房。

    現在,她對蠟梅似乎沒什麼抵觸,這是不是說明她已經徹底抛棄過去了? 她當真是香自苦寒來。

     想到這裡,蕭子淵情不自禁地擡手去理她額前的碎發,碎發之後便是她清亮到極緻的眼睛。

    蕭子淵看得出神,無意識地低低叫了一聲:“阿憶……” 看到随憶看他,蕭子淵才回神,半真半假地笑起來,“我好像還沒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