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今古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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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送給淳于琬的那隻厲害無比的“七星件月萬蜂巢”取出拿在手中! 淳于琬好不驚奇地,揚眉叫道:“鮑大姊……” 鮑玉容忽然神色一變,冷笑說道:“不敢當!鮑玉容是旁門左道的蕩婦淫娃,哪裡敢當一代高人‘碧目魔女’淳于琬的‘大姊’稱謂呢?” 淳于琬聞言之下,不蔡驚魂欲絕,但卻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秘密,是怎樣洩漏的! 鮑玉容好像看透她的心意般地,冷笑說道:“淳于女俠,我本來還真被你瞞在鼓裡,與你結為姐妹,指點你去取‘夜光草’,送你‘七星伴月萬蜂巢’,井準備替你複容,共創‘回春教’。

    但誰知你這陸昭昭的假面具,居然被我揭穿,如今你魚遊釜底,虎在阱中,大概發不起你‘碧目魔女’的威風殺氣了吧?” 淳于琬知道萬事皆休,咬牙叫道:“鮑玉容,淳于琬既落你手,殺剮任便,但我卻想知道,你是怎麼會識破我的本來面具的?” 鮑玉容冷笑說道:“這個還不容易?我且為你引見一位故人!” 語音方落,石室外便走進了一位瞎了左眼,失去右耳,并扁了鼻子的形狀奇醜之人,正是鮑玉容之弟,也就是淳于琬的仇敵,“鐵筆黃巢”鮑玉書! 這是“九華山”的一條幽谷! 谷中有道淺溪,兩位貌相英秀的書生打扮之人,正在溪邊漫步! 他們一個身穿青色儒衫,一個月全身白色,年齡差不許多,但穿青的,仿佛更為英挺,眉目之間,也多了一團正氣! 這是名震當世武林的一位大俠,及一位兇神!大俠是穿青衫的“金手書生”司空奇,兇神是穿白衫的“玉手書生”公孫昌! 司空奇漫步片刻,向公孫昌冷然叫道:“公孫昌,你說淳于琬是追蹤‘鐵筆黃巢’鮑玉書,去往鮑玉書之姊,‘萬妙夫人’鮑玉容所居的‘九華絕頂’,如今怎又把我引領到這幽谷之内?” 公孫昌陰笑一聲答道:“那‘萬妙夫人’鮑玉容雖然住在‘九華絕頂’,但‘萬妙宮’門,卻設在谷下,也僅有這唯一出路,每日隻在子午兩時開放,我們來得不巧,午時已過,除非等到子時,根本無法入宮,你又何必太性急呢?” 司空奇冷笑說道:“等到子時不妨,但你若想暗弄玄虛,卻是自尋死路!” 公孫昌一陣狂笑,目注司空奇厲聲叫道:“司空奇,你‘金手書生’四個字,名列‘武林四絕’,比我‘玉手書生’之号,響亮多多,卻為何如此膽小?公孫昌被你點了要穴,真氣難提,内力難聚,空有一身武學,等于虛無!我還有甚麼花樣好耍?玄虛可弄呢?” 司空奇揚眉笑道:“慢說你有力難施,就算你内家武學,未被我暫時閉死,你也無法搗鬼!” 公孫昌雙眉一挑,故意激惱司空奇地,冷笑說道:“那倒未必?你若敢替我解開穴道,或許便會死在我的手内?” 司空奇哂然一莢說道:“你想激将?” 公孫昌目閃兇光,縱聲狂笑說道:“你說我是激将,我則說是希望有個公平搏鬥機會!” 司空奇向他冷冷看了一眼,忽然取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方圓數尺的圈兒! 公孫昌見狀不解,愕然問道:“你畫這麼一個圈兒則甚?” 司空奇揚眉答道:“這叫‘劃地為牢’,我把你被點穴道解開,命你坐在這圈兒之中,調息養神,恢複功力,和我作一次公平決鬥!但你必須緊記,若無信心,便在圈中乞降,否用出圈半步,即是伏屍之地!” 公孫昌心中暗喜,點頭說道:“好,你這樣做法,才不愧是當世武林中的南海大俠,‘金手書生’!” 司空奇冷笑一聲,屈指隔空輕彈,便替公孫昌解了穴道! 公孫昌雙眉微挑,向司空奇冷冷看了一眼,果然異常乖順地,走入那方圈僅有數尺的小圈兒中,盤膝坐下,閉目行功,運起内家妙訣。

     司空奇哪裡把他看在眼中,但因如今才到酉未,距離公孫昌所說之時,尚有相當長一段時間,遂獨自在這谷底小溪之旁,負手绯徊,眺覽景色。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公孫昌功行完畢,一聲長笑,在圈中站起身形。

     司空奇回過身來,目閃微光,向這“玉手書生”,哂然問道:“公孫昌,你自以為功行已複,想出圈和我一鬥了麼?但出圈容易進圈難,在彼此無傷的公平機會之下,我決不會再對你加以寬恕的!” 公孫昌雙目之中,射出一種狡猾面陰毒的光芒,對司空奇全身上下,打量一番,獰笑問道:“司空奇,照你這種話兒說來,我一出圈,你便對我全力相搏,立下辣手?” 司空奇點頭答道:“不錯,我已經說過,你出圈半步,便是你死之所!” 公孫昌谲笑幾聲又道:“倘若我不出圈呢?” 司空奇“哼”了一聲,不屑說道:“你不出圈,便是示弱,也便是向我搖尾乞憐,我也便可以暫時饒過這種沒有骨頭的可鄙角色!” 司空奇的這幾句話兒,說得雖重,但公孫昌卻毫無羞愧之狀,依然陰恻恻地揚眉笑道:“你能否把方才所說話兒中的‘暫時’兩字,解釋一下?” 司空奇應聲道:“我在此等到子時,‘萬妙夫人’鮑玉容所居洞府的門戶,倘若當真開放,我便饒你這次不死!否則,你故意對我欺騙作弄,司空奇哪肯饒人?今夜子時,就是你公孫昌去存世間的最後時刻!” 公孫昌怪笑說道:“你把我看作卑鄙小人,我卻把你看作當代大俠!當代大俠所說的話兒,總不至于不算數吧?” 司空奇看他一眼,點頭說道:“公孫昌盡管放心,司空奇向來言出不二,隻要你橡隻縮頭烏龜般,藏在我所畫圈兒之中,便至少能夠活到子時以後!” 公孫昌靜聽司空奇說完,遂又複盤膝坐下,提足真氣,朗聲唱道:“楚漢相争,鴻門設宴,楚王如龍,漢王如狗……” 司空奇皺眉問道:“你唱些什麼?” 公孫昌冷笑答道:“我愛唱,我高興唱,隻要我人未出圈,你能把我怎樣?” 司空奇聽得一怔,公孫昌又複唱道:“楚歌一聞,倉皇奔走,漢王如龍,楚王如狗……” 司空奇“哦”了一聲,曬然不屑說道:“我懂得你的童思了,難道你竟想以漢王自比?但你既決無漢高祖那般福澤,我也決非楚霸王那般有勇無謀,更哪裡來的張子房,會替你****散敵呢?” 公孫昌雙眉微挑,不理司空奇的嘲諷,繼續唱道:“畫地為牢,逆來順受,金手如龍,玉手如狗!……” 司空奇聽到此處,不禁心内一驚,暗想自己這“畫地為牢”之舉,着實對公孫昌是相當重大侮辱?但公孫昌竟能逆來順受?忍下這口惡氣,靜坐圈中,怡然作歌,足見此人城府太深,極為厲害,自己倒須略加警惕,不能對他過分輕視! 轉念至此,公孫昌又複唱道:“曾幾何時,移星換鬥,玉手如龍,金手如狗!” 司空奇哈哈大笑,也自揚眉唱道:“名滿乾坤,氣吞鬥牛,金手本龍,怎得如狗?骨氣毫無,出乖露醜,玉手書生,怎不如狗?” 誰知歌聲方住,背後突然響起了一陣冷笑! 司空奇愕然回首,隻見三四丈外,站着一位長發紛披,形容如鬼的黑衣老叟! 依照司空奇的功力,十丈周圍以内,葉落能知,就算是他在引吭高歌,有所分神,但人家到身後三四丈處,怎會猶無所覺? 由此看來,這位黑衣怪叟的一身功力,業已到了相當驚人的地步! 這時,那黑衣長發怪叟目注司空奇,射出兩道冷銳寒光,厲聲問道:“你們兩個在此鬼哭狼嚎,又是龍,又是狗的唱些甚麼?” 司空奇含笑答道:“空山幽谷,遣興作歌,似乎是任何人均可随意而為之事!老人家……” 黑衣怪叟不等司空奇說完,便自冷笑一聲,接口說道:“你們跑到别的幽谷之中去唱,我都不管,但在此亂嚷亂叫,卻使我聽得心煩,尤其唱的都是與‘龍’‘狗’有關之事!” 司空奇訝然問道:“聽老人家如此說來,莫非你與‘龍’‘狗’二字有何關系?” 黑衣怪叟雙目一瞪,點頭答道:“當然有關,我老頭子一身便兼有‘龍’‘狗’二号!” 司空奇聽得好不詫異,問道:“是龍非狗,是狗不成龍,老人家怎麼兼具這兩種外号呢?” 黑衣怪叟獰笑說道:“你想聽聽我一身兼得‘龍狗’兩種外号的那段故事麼?” 司空奇頗為好奇地點頭笑道:“老人家如此見告?在下願意洗耳恭聽……” 話方至此,忽聽聽得身後又起了腳步聲息! 司空奇猛一回頭,看見竟是“玉手書生”公孫昌,自圈中躍出,狂奔逃去! 他勃然大怒地,厲聲叱道:“公孫昌,你這個無恥之徒,往哪裡去?” 人随聲起,一縱便是六七丈遠地,向公孫昌急急追趕! 但他第一縱剛剛落地,第二縱尚未飛身之際,半空中銳嘯生風,并挾着那黑衣怪叟的猙獰笑聲說道:“小娃娃,你不能走!” 司空奇不必動手過招,僅從對方來勢之上,便知這黑衣怪叟的一身所學,極為奇異,可能并不在自己以下! 這等怪人,性情必甚執拗,倘若不加答理必将激怒狂追,形成一種自己猛追公孫昌,那衣怪叟又猛追自己的微妙局面! 這種局面,決無希望變好,卻有可能變壞,因為萬一公孫昌無法脫逃,橫心回頭應戰,則不消兩三回合,那衣怪叟追到,拼命撲進,以二對一,真可能颠倒情勢,弄成“玉手如龍,金手如狗!” 司空奇判明利害以後,隻得暫時放過公孫昌,緩緩轉身,向那正自淩空撲落,來勢神建的黑衣怪叟,抱拳含笑說道: “老人家,你既然當真要我聽你講故事,我隻好不去追他,但那是一條壞狗,如今讓他逃走,不知會咬傷多少人呢?” 黑衣怪叟本是滿面怒容,等聽得司空奇願意聽他叙述故事之語,方變了滿面高興神色,輕輕落地,縱聲狂笑說道:“你所說的那隻壞狗,,叫做甚麼名字?萬一我再複遇上他時,就活活把他抓死!” 司空奇應聲答道:“他複姓公孫,單名一個‘昌’字,江湖外号‘玉手書生’!” 黑衣怪叟聞言,遂把“玉手書生公孫昌”七字,念了兩遍,記在心頭,目閃厲芒,厲聲笑道:“我記住了,隻要再遇上這‘玉手書生’公孫昌時,一定會實踐今日諾言,把他活活抓死!” 司空奇因欲略窺黑衣怪叟虛實,遂故意發話激道:“你老人家莫要過分對他輕視,這位‘玉手書生’公孫昌的功力甚高,不大容易鬥呢?” 黑衣怪叟果被激怒,厲嘯一聲,右手五指疾伸,竟硬在崖角之上,抓了一塊碎石!一面緩緩翻掌,撒落一地石粉,一面向司空奇揚眉叫道:“那‘玉手書生’公孫昌的頭顱,有這塊山崖,長得硬麼?” 司空奇含笑說道:“老人家,你能把‘金龍爪力’,練到這般地步,真不愧可以稱為當世武林中的一條神龍了!” 一兆ocr 舊雨樓與潇湘書院聯合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