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綠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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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骨骼也特燒成灰燼! “天香公主”楊白萍算定“桃花煞女”姚秀亭怒不可遏之下,必拿“玉手書生”公孫昌的死屍出氣!便預先下手,破開這位舊情人的遺體腹部,藏入七七四十九粒“青磷霹靂彈”作為替公孫昌報仇的間接手段! 間接手段着實比直接手段來得高明,因為“桃花煞女”姚秀亭的一身功力,相當精深,楊白萍若是四十九粒“青磷霹靂彈”,面對面地,直接施展,并不見得能對姚秀亭構成多大傷害。

     如今,姚秀亭照準“玉手書生”公孫昌遺屍腹部,惡狠狠一足踩下,霹靂震響,毒火星飛,她便身法再快,也閃避不及,被籠罩在一片慘綠色的火花之内! 籠統說來,是被罩在一片慘綠色的火之中,實際說來,卻是被數以百計的散碎“青磷毒火”,打在身上! 常人身上,尚有些内外衣服,可以略資遮掩,但這位“桃花煞女”姚秀亭,卻隻披了一襲薄紗,宛如全裸狀态! 她這件薄紗,名為“桃花蕩魂妙”,具有相當妙用,也就是姚秀亭得了“桃花煞女”成名之物! 但這“桃花蕩魂紗’,妙用雖多,卻最矗怕火! 此時,姚秀亭遍體火光騰處,那件“桃花蕩魂紗”,立化飛煙,使她半絲不挂! 姚秀亭知道不妙,趕緊就地連滾! 普通火焰滾得滅,“青磷毒火”卻滾不滅,并連姚秀亭的全身毛發,也一齊燒着! 姚秀亭驚怒萬分,蓦然想起自己與“玉手書生”公孫昌,進廟尋歡之際,曾見這廢寺的寺牆之外,有個不太小的池塘! 就這一念之萌,便使她拚命縱起,化成一道疾飛火虹,投向寺牆之外! 撲通! 尚幸姚秀亨記憶無差,所判斷的方向,也無錯誤,她恰好投落在池塘之中! 人沉水中,再厲害的“青磷毒火”也便熄滅,但周身燒起流漿大泡之後,再被冰冷池水一浸,卻是何種滋味? 姚秀亭功力再高,總也是人!隻要是人,在這種情況之下,便不得不死! 常人是真死,她這種非常人是暈死,因為姚秀亭識得利害,她在全身火起之際,便先提足神功、保定中元,護住胸前方寸之地! 漸漸地,姚秀事從冥然無知之中,漸漸地恢複知覺! 她在未恢複知覺之前,到神智昏迷,不感覺任何痛苦。

    如今這一醒來,全身自前腹以下的那種火烙燎的劇烈痛楚,委實不堪消受,竟使這位狠天狠地的“桃花煞女”失聲呻吟! 但姚秀亭突然覺得不對,為甚麼自己胸膛以下,如此痛苦,胸膛以上,卻告安然無甚感覺? 自己明用記得,全身上下,無處不被“青磷毒火”燒灼,連頭發都一齊燒光,如今怎會…… 姚秀亭一面凝思,一面拚命把沉重不堪的眼皮,勉強睜開! 雙眼一睜,姚秀亭又不禁赧然閉目! 原來,自己又已卧身在那廢寺大殿的供桌,全身上下,精赤條條,正被一個綠衣少年,用藥汁敷治傷勢! 姚秀亭平日雖時常全身僅披一襲薄紗,但那是她在主動施展媚惑的一種手段!此刻,環境不同,這等赤裸裸地,任憑陌生男子,撫遍全身,卻怎不使她略感羞赧? 綠衣少年所敷藥汁,似是療治火傷的無上聖藥,隻要藥汁所到之處,立時清涼一片,痛苦全消。

     姚秀亭這才明白自己胸腹以上,所以不覺痛苦之故,是已由那綠衣少年,敷過藥汁。

     綠衣少年見她業已醒轉,遂低聲說道:“姑娘不要害羞,事出無奈隻好從權,你委實被燒得太慘!外傷雖被我敷以專療火傷的‘寒玉靈漿’,可告無妨,但内腑熱毒,依然極重!若非你事先知機,集中功力,護住心房周圍,不令熱毒攻入,便早就沒有救了。

    ” 姚秀亭要想開口,卻覺中氣太弱,無法發話!她何曾吃過這大苦頭?不禁一陣心酸,從眼角間,垂落兩行珠淚! 綠衣少年見狀,好生憐憫地,低聲安慰說道:“姑娘不必悲痛,一切事兒,且等我先把你的一縷芳魂,從陰曹地府間,設法挽回再說!” 說到此處,又取—粒靈丹,送到姚秀亭口邊,笑聲說道:“姑娘且再把這粒‘雪蓮解毒丹’服下,慢慢運氣流轉全身,便【此處缺一頁】 就拿這位“桃花煞女”姚秀亭來說,本是淫毒無比的南極兇人,哪裡會有甚麼羞恥?及自慚形穢之念! 但她劫後重生以來,氣質上忽然改變了,好像昔時的兇淫之氣,已被那片“青磷毒火”燒去了十之八九! 綠衣少年見姚秀亭再度醒來時,遂含笑說道:“恭喜姑娘,大劫已過,你如今可以開口的了!” 姚秀亭聞言,正想起身叩謝,忽覺在舊神幔之下的所覆身軀,仍系赤裸! 平日,她定然精赤條條,毫無顧忌地縱起身來!但如今卻因心情變化,恥念已萌,竟赧然生慚,反把覆身神幔,掩得緊了一些! 綠衣少年見狀,微微一笑,伸手便解脫自己的所着長衣。

     姚秀亭心中微跳,臉上一熱,暗想對方看來雖是正人俠士之流,但一個翩翩少年,對于自己的赤裸軀體,撫弄這久,仍難免于起欲念,他這寬衣舉措,必是…… 绮念未了,奇事又生,使姚秀亭又自失驚! 原來,那綠衣少年脫下長衣之後,又複摘下所戴儒巾,立時滿頭烏雲,垂然而落! 姚秀亭“呀”了一聲,失聲叫道:“你……也是女孩兒家,是易钗而弁?” 綠衣人點頭笑道:“姑娘既然曉得我們全是女兒之身,便不必再存羞念,且暫時穿上這件長衫,略談片刻,我再設法為你覓取衣服!” 姚秀亭萬分驚喜,立即穿上長衫。

    但在穿衣之時,方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一身嬌嫩雪膚,已被那片“青磷毒火”,燒得變成黃黑焦皮! 這位“桃花煞女”發現自己幾乎全身如炭以後,不禁心中一酸,流下了兩行珠淚! 綠衣人含笑勸慰說道:“姑娘不必再為形貌受損傷心,要知你若非遇上我這身邊帶有‘雪山’靈藥,專解火毒之人,便是華佗當前,也無法绾魂續命,早就化為異物的了!” 姚秀亭長歎一聲眉注綠衣人問道:“姑娘上姓芳名?” 綠衣人含笑答:“我叫淳于琬!” 姚秀亭大吃一驚,失聲叫道:“姑娘就是位列‘武林四絕’,名震八荒的‘碧目魔女’麼?” 淳于琬點頭笑道:“這隻是江湖間多事之徒,所胡編濫贈而已,其實……” 姚秀亭又複問道:“淳于琬姑娘既是武林四絕中人,可認識‘金手書生’司空奇麼?” 淳于琬“咦”了一聲說道:“金手書生司空奇是我丈夫,你突然提起他來則甚?” 姚秀亭萬想不到“金手書生”與“碧目魔女”,竟是夫婦關系?不禁心中茫然,呆在當地! 淳于琬揚眉叫道:“姚姑娘……” 姚秀亭因自己尚未向淳于琬通過名姓,故而聽她竟叫出一聲“姚姑娘”來,遂驚得退了半步,愕然問道:“淳于瑰姑娘,你……你……你怎會知道我姓姚呢?” 淳于琬笑道:“是從你身上,看出來的!” 姚秀亭越發詫然地苦笑說道:“我全身上下,業已燒得宛如焦炭,淳于琬姑娘怎……” 淳于琬不等姚秀亭說完便即含笑說道:“姚姑娘,我在救你之時,發現你右耳之後,肖貼着一點未曾燒完的東西!” 說到此處,伸手在供桌上取下了一片宛如指甲大小的粉紅薄紗,紗上恰繡有一朵小小桃花! 淳于琬指着那片四周均有燒焦痕迹的桃花薄紗,向姚秀亭微笑道:“這片未曾燒完的小小殘餘薄紗,自然是你的衣着,我認得它是昔年名滿江湖的‘桃花蕩魂紗’,遂因而猜出你便是‘桃花煞女’姚秀亭了!” 姚秀亭赧然歎道:“淳于琬姑娘,姚秀亭這‘桃花煞女”四字,以及‘南極雙兇’之名,均為正人俠士所不齒!你怎麼在知道我的來曆之後,仍肯不吝靈藥,井耗費心力地,救我—命?” 淳于琬微笑答道:“救人是俠義之人的應盡本責,不必顧及被救之人的善惡賢愚!若是救了善人,看望他能繼續多作善事!若是救了惡人,也希望他能從此改惡悔過,變成善人!” 姚秀亭歎服說道:“淳于琬姑娘的大俠心腸,确非姚秀亭所能企及!” 淳于琬笑道:“至于名号善惡,更屬無關,你看我這‘碧目魔女’四字,哪裡有半絲俠氣,含蘊其間?能比你的‘桃花煞女’四字,強勝多少?” 姚秀亭靜聽至此,咬牙說道:“淳于琬姑娘,姚秀亭雖然無法報你的救命深恩,但卻決心從此……” 淳于琬雙眉一挑,接口笑道:“我知道姚姑娘業已決心從此跳出欲海,不再稱‘桃花熬女’自居‘南極雙兇’之一了!” 姚秀亭失驚叫道:“淳于琬姑娘,你……你怎會知曉我心【此處缺一頁】 姚秀亭聞言笑道:“我此身之能夠苟活,全出淳于琬姑娘所賜,你既然允許我改過回頭,便收容我作你一名侍女如何?” 淳于琬搖頭說道:“姚姑娘這樣說話,未免又落言诠,不是上乘見識,隻要你真能今是昨非,明心見性,我頗願意叫你一聲‘姚家姊姊’!” 一兆ocr 舊雨樓與潇湘書院聯合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