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百妙真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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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展袖迎空,輕輕一拂! 一陣微風吹處,三盞紅紗宮燈的燈蕊全滅,随即一齊投入“紅燈魔母”潘玉萍的羅衣大袖之中! 法善大師欽佩萬分,合掌當胸,連念“阿彌陀佛”,并不等“紅桃浪子”艾三江加以評判,便自含笑道:“番老婆婆,你這種‘三燈齊亮,百劍歸巢’并能在紗上刺字的神奇手法,确令老衲歎為觀止,甘心認敗!” “紅燈魔母”潘玉萍對于這位少林高僧,始終保持良好禮貌,聞言之下急忙擺手謙然笑道:“大師過謙,潘玉萍隻是花樣繁多,比較新鮮一些而已!你那種‘群蜂歸巢,金針穿蕊’才是内家正宗手法!” 法善大師微微一笑,也不再與“紅燈魔母”潘玉萍多言,轉身向“紅桃浪子”艾三江,合掌說道:“潘朋友,老衲在這陣上甘心認敗!請艾朋友轉告雙方,各自選人再鬥第三陣吧!”說完,便即神色安詳,面含微笑緩步轉歸本陣。

     “紅桃浪子”艾三江聽了法善大師如此說法,遂對“紅燈魔母”潘玉萍怪笑叫道:“潘老婆婆,少林高僧既巳對你的‘百劍三燈’手法,甘心認敗,則左右雙方恰好各勝一陣,秋色平分! 就煩你回陣轉告鮑夫人,請她繼續派人出場……” 艾三江話猶未了,司空奇突然高聲叫道:“艾朋友請你暫時住口!” 艾三江聞言,詫聲問道:“通乾道長,你這是何意?艾三江有什麼話兒說錯了麼?” 司空奇暫未答理“紅桃浪子”艾三扛,卻目注左首方峭壁十來丈處的一叢濃密藤蔓,揚眉叫:“壁上何人?請正大光明地,現身答話!” 峭壁間的大叢藤蔓之後,先是寂然無人答話,随後厲嘯忽起,有條白衣人影,電閃縱出,向那位假扮“萬妙夫人”鮑玉容的妙光神尼撲去! 這條白衣人影,長發披肩,面容如鬼,加上他那種迅捷得宛如鬼魅的飄忽身法,使在場群雄,無論識不識,都知道來人就是名列“武林四絕”之中,最心狠手辣的“九幽妖魂”宇文悲! 假扮“萬妙夫人”鮑玉容的妙光神尼,因與“金手書生”司空奇早已料到“九幽妖魂”宇文悲可能有此一舉,自然早有準備! 故而“九幽妖魂”宇文悲所化那條電閃白影撲到距離妙光神尼尚有一丈五六之際,妙光神尼突然翠袖雙翻,從袖中飛出三點如意形的火焰,及一蓬極細的銀色光雨! 宇文悲一見之下不禁大驚失色,趕緊疾打“千斤墜”從半空中沉落身形,不再前撲! 原來,這位九幽妖魂宇文悲雖極兇狠狂傲,卻也眼力絕高,極為識貨! 他認出那蓬極細的銀色光雨,是專破“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橫練”,及各種内家氣功的沙門無上暗器“佛眉戮魔針”! 那三點如意形的朱色焰,則是威力淩厲、無物不焚的菩提如意火! 宇文悲一身功力,雖巳妙化通神,但對“佛眉戮魔針”“菩提如意火”這兩件佛門法物,卻深翺厲害,連一件也不敢沽惹! 他識貨得快,知機得早,應變措施又迅捷妥當,才逃脫了這法火焚身、佛針罩體之劫! 宇文悲吸氣收勢急,以“千斤墜”功力,降落身形,剛剛逃過那三點火焰,一蓬銀針,卻又陷入了群雄合圍之内。

     因為“盤蛇峽”内群雄,在入峽之前,便已互相約定,隻要過了午正,誰再進谷滋擾,誰就是大衆公敵! 但宇文悲仗恃身懷絕藝,雖見群雄四起,把自己圍在核心,卻仍然絲毫不怯,目光如電地,向周圍掃視察看! 他看到“四海窮神”遊大坤居然也在陣中,不禁雙眉一挑,獰笑叫道:“遊老花子,你也在此最好,可還記得‘太行絕頂’之上的那件事麼?” 宇文悲目閃兇芒,厲笑說道:“你們人多,但在我宇文悲眼中,卻均無非是些舉掌即碎的土雞瓦狗之輩!” 遊大坤“哦”了一聲,冷笑說道:“宇文悲,你走眼了吧?難道我們之中,就沒有足能與你齊名并稱的罕見人物?” 宇文悲聞言,首先目注妙光神尼,沉聲問道:“你既能使用‘佛眉戮魔針’及‘菩提如意火’便非‘萬妙夫人’鮑玉容,定是佛門弟子,通個真名實姓如何?” 妙光神尼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佛号,笑道:“宇文施主眼力果然厲害,竟能識得我‘佛眉戮魔針’‘菩提如意火’兩種法物?貧尼妙光,一向參禅南海!” 一面說話,一面除去臉罩,現出莊嚴妙相! 妙光神尼這一揭開本來面目,倒未使“九幽妖魂”宇文悲感覺太大驚奇,卻令“毒狐”唐媚香、“紅燈魔母”潘玉萍、“紅桃浪子”艾三江等,聽得好不詫疑。

     宇文悲“哦”了一聲,抱拳說道:“我正懷疑中原一帶哪裡有能用‘佛眉針’及‘如意火’的佛門高手,原來竟是‘小南海伽音庵主’駕臨‘幕阜山’中。

    但宇文悲久聞庵主潛心般若,已絕俗緣,卻為何胃用‘萬妙夫人’鮑玉容的名号,來弄這場玄虛?” “毒狐”唐媚香、“紅燈魔母”潘玉萍,及“紅桃浪子”艾三江等,聽了宇文悲如此問話,也一齊靜待妙光神尼答話。

     妙光神尼合掌當胸,含笑答道:“貧尼委實早巳厭棄江湖,逃禅南海,這次是難卻至友之邀,才來此結上一段緣法!” 宇文悲揚眉問道:“庵主貴友是誰,你們所弄這場玄虛,莫非專為誘我?” 妙光神尼手指司空奇所扮的通乾道長,含笑答道:“這就是貧尼唯一方外至交,宇文悲施主的所有問題,均由他回答便了!” 宇文悲目光微注,冷然問道:“照‘伽音庵主’的例子看來,尊駕也不是什麼通乾道長,何不以本來面目,與宇文悲開誠相見?” 司空奇聞言立即除去化裝,現出本來面目! 宇文悲大感意外地,往後退了兩步,失聲叫道:“司空奇原來是你啊!我們‘四絕争尊大會’再有兩月之久,便将在歐陽美的‘小孤山’中舉行,你如今還要把我騙來此地則甚?” 司空奇抱拳笑道:“宇文兄不必動怒,小弟是有樁要事必須向你動問,才……” 宇文悲不等司空奇話完便自搖手說道:“司空奇老弟,你說有話問我,我也有話問你,我們倆人換個地方密談免得人多礙事!” 司空奇知道這“九幽妖魂”宇文悲的一身功力太高,此時若想除他,必将付出極慘烈的代價!何況“四絕争尊大會”确已近在眼前,此時若對宇文悲有所攻擊,反易贻笑江湖,遂點頭說道:“好,我們就換個地方,單獨說話吧!” 話完,向妙光神尼及“四遊窮神”遊大坤,抱拳笑道:“有勞伽音庵主,及遊老人家,代我向在場諸位武林高朋解釋解釋,司空奇少時再來親自謝罪!” 宇文悲哈哈大笑,指着“四海窮神”遊大坤,目閃兇芒說道:“遊老花子,今日算是便宜了你,但江湖間倘若再度相逢,宇文悲決不舍把你輕輕放過!” 遊大坤揚眉狂笑說道:“宇文悲,你發的什麼狂?賣的什麼味?别人怕你這條‘九幽妖魂’,我遊老花子卻敢鬥你一鬥!” 宇文悲獰笑道:“老花子,你莫非吃了熊心豹膽?竟敢對我頂撞!既然老壽星吊頸,活得不大耐煩,你就拿命來吧!” 話音方了,白衣大袖抖處,便向“四海窮神”遊大坤,淩空猛拂! 司空奇深知“四海窮神”遊大坤雖是一位能手,但比起“九幽妖魂”宇文悲來,卻還稍差半籌,生恐惟有所受傷,或損了英名,遂雙拳一抱,暗發無形勁氣替遊大坤化消了宇文悲的拂袖陰風,并朗聲笑道:“宇文兄若想比劃比劃,司空奇奉陪如何?” 宇文悲見司空奇恃技逞能,代“四海窮神”遊大坤出頭擋橫,心中雖然惱恨,但深知目前情勢,不便硬拼,遂隻好“哼”了一聲,揚眉說道:“我如今與你動手則甚?反正‘武林四絕’之間,必須論序争尊,我們在‘小孤山天刑宮’内有得鬥呢!” 話完,白衣飄處,一縱六七丈高,撲向來時峭壁! 司空奇向在場群雄,微一拱手,也自随後追去。

     一位蓋世兇邪,一位曠代奇客,宛如電閃雲飄般地,翻越了兩重山峰,宇文悲方止住腳步,向緊随身旁的司空奇,獰笑說道:“如今已無外人打擾,我們可以談一談了!” 司空奇開門見山地,朗聲說道:“九華絕頂‘萬妙夫人’鮑玉容洞府之中的所有弟子侍女,盡數被人抓碎天靈而死!這樁事兒,似是宇文兄……” 宇文悲不等司空奇說完,便自接說道:“不錯,這樁事兒,.是我宇文悲所為,司空大俠莫非要替那些冤魂怨鬼,報仇雪恨?” 司空奇搖頭說道:“鮑玉容陰刁淫惡,她手下人又有甚麼好人?宇文兄雖然殺戮太慘,但也可算得為武林除去一股禍水,司空奇怎麼會替那些蕩鬼兇魂,管甚閑事?” 宇文悲愕然問道:“司空大俠既不是要替他們報仇,卻向我問起此事則甚?” 司空奇微笑說道:“因為我有位至交好友,那時也恰在萬妙夫人鮑玉容的洞庭之中,遂想向宇文兄請教—聲,知不知道她的蹤迹下落?” 宇文悲皺眉問道:“你這好友是誰?鮑玉容洞府之中的所有人物,差不多都被我殺光了呢!” 司空奇因當時曾細搜洞中,并未發現“碧目魔女”淳于琬的屍體,遂胸有成竹地揚眉笑道:“宇文兄若想殺她?卻恐不易!司空奇這位好友,便是與你我齊名當世的‘碧目魔女’淳于琬呢!” 宇文悲聽得茫然答道:“你此話從何而來?我在‘九華絕頂’哪裡見過什麼‘碧目魔女’淳于琬的蹤迹?” 司空奇聽他這樣說法,不禁緊皺雙眉,想了一想又對宇文悲問道:“宇文兄,你能不能把你到了‘九華絕頂’以後的一切經過,對我說上一說!” 宇文悲點頭說道:“我因‘萬妙夫人’鮑玉容對我有殺妻之恨,早就想尋她報仇,但她蹤迹久隐,苦于遍尋不獲!這次好容易才聽說鮑玉容住在‘九華絕頂’,遂立即前往,把她洞中所有人物,殺了個幹幹淨淨!” 司空奇皺眉問道:“其中有沒有比較紮手之人?” 宇文悲搖頭狂笑答道:“沒有,沒有,多半都是一抓即死,其中隻有兩三人,想是鮑玉容的嫡傳弟子,才與我撐持了十來回合!” 說到此處,這位“九幽妖魂”忽然想起甚事,怪叫一聲,目光中兇芒如電地,獰笑說道:“我想起來了,其中有樁怪事!” 司空奇精神一振,含笑說道:“宇文兄請講,小弟洗耳恭聽!” 宇文悲道:“我一到洞中,便開始殺人,但幾乎即将盡數殺” 【此處缺一頁】 宇文輩獰笑說道:“那密室門戶,設有機關,非深知底細之人,無法開啟!我正對堅厚石壁皺眉,‘萬妙夫人’鮑玉容忽然自行走出,被我趁其不意地,一指點倒!” 司空奇聽得心中又是一跳,目注宇文悲,搖頭緩緩說道:“宇文兄,你是當代武林中泰山北鬥般的第一流身份之人,怎可趁其不備,暗暗下手?” 宇文悲被司空奇斥責得好生慚愧地,赧然說道:“你有所不知,那‘萬妙夫人’鮑玉容,刁狡無比,又練有極多毒辣暗器,何況我更深入她所居巢穴以内,天時、地利,以及人和,全都被她占去,遂逼得我隻好采取這種略為有所失身份的非常手段!” 說到此處,話鋒微頓,看了司空奇一眼,又複縱聲狂笑說道:“在這詐虞百出,險詐萬端的江湖之中,貴能通權達變!司空老弟你這次所安排的‘盤蛇峽’假奪奇書一事,還不是暗用機謀?似乎不必專責我了!” 司空奇臉上也自微覺發燒,但因一心系念愛妻“碧目魔女”淳于琬安危,遂又向宇文悲問道:“宇文兄,你點倒‘萬妙夫人’鮑玉容後,把她怎樣處置?” 宇文悲目内兇芒電閃地,獰笑說道:“鮑玉容曾暗下毒手,害死我的老伴兒,我怎肯讓她像其他那些冤魂怨鬼一般,死得大痛快?” 司空奇聽得顫聲說道:“你……你把……把她……” “九幽妖魂”宇文悲何等機靈?何等刁惡?他見“金手書生”司空奇神情這般激動,便聯想到對方曾調查“碧目魔女”淳于琬下落之語,再與自己昔日所經情事,互一對照,不禁恍然有悟,兇相一收,咄咄怪笑說道:“我把這位與我有殺妻之仇的‘萬妙夫人’鮑玉容,帶下了‘九華絕頂’!” 司空奇把兩道劍眉,愁皺得幾乎結在一處,面罩寒霜,沉聲問道:“你既要報仇,為何不幹脆下手,卻把鮑玉容帶走則甚?” 宇文悲陰恻恻地,怪笑說道:“鮑玉容既然殺了我的老伴兒,我便要叫她也盡盡作我老伴兒的義務!” 這幾句話兒,宛如晴空霹靂,平地焦雷,震得司空奇腦海中“轟”的—聲,眼前全是金星亂轉地,看着宇文悲,呆呆發怔! 宇文悲心中暗笑,臉上卻裝出一副詫然神情,向司空奇揚眉問道:“司空老弟,你怎麼像是有病?” 司空奇鋼牙暗咬,一面聚集自己的成名絕學“金手神功”,一面目閃精芒,厲聲叫道:“宇文悲,快說!你到底把那鮑玉容怎麼樣了?” 宇文悲軒眉答道:“我把她……哈……哈……哈……” 他隻說了“我把她”三個字兒,便截住話頭,而代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