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決鬥小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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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姚姊姊知不知道哪一座是主台?哪一座是客台?” 姚悟非愕然答道:“那兩座敞殿似是同形,并無什麼分别!” 歐陽美笑道:“不是并無分别,隻是并無顯著分别。

    姚姊姊務請記住,靠左邊那座,殿柱蟠龍有五爪的是‘主台’,靠右邊那座,殿柱蟠龍,龍僅四爪的是‘客台’!” 姚悟非聽她如此說法,知道這“主台”“客台”之上,定有重【此處缺一頁】 易容妙術,把這侍女化裝成‘九幽妖魂’宇文悲模樣,你自己則化裝成這侍女模樣!”淳于琬知道事關緊要,趕緊與那侍女,互易衣飾,對變形容! 姚悟非趁着她裝扮之間,方把詳細情形相告,淳于琬聽清以後,皺眉問道:“姚姊姊,你這樣做法,無非要用這名侍女,作我替身,但卻怎樣能使她心甘情願地乖乖随你走呢?” 悟非苦笑說道:“要她乖乖聽命,自不可能,我打算就在這昏迷狀态之中,把她抱走!歐陽美若有疑問?我就推說因你不肯随行,隻好用強,設法迷昏劫去!” 淳于琬心想了一想,也覺别無良策,遂點頭說道:“姚姊姊這樣安排也好,但我卻要跟去‘江心坪’,看看歐陽美所設,是什麼樣的厲害埋伏?” 姚悟非笑道:“琬妹,既已換了侍女服飾,跟去自然無妨,但最好是略為遲疑,卑獨悄然首往,免得萬一引起那極為聰明刁惡的‘江心毒婦’歐陽美疑心,又生其他變故!” 淳于琬笑道:“姚姊姊放心,我還不至于這等膿包,會輕輕易易地,敗露行迹!” 這時,淳于琬裝扮完畢,姚悟非遂抱起那已被改作“九幽妖魂”宇文悲貌相的侍女,向“江心毒婦”歐陽美所指的“江心坪”,急急趕去。

     所謂“江心坪”,恰好是在“小孤山”中央的一片廣大石坪,據說正值“江心”,下有“水眼”!歐陽美利用石坪,作為群雄較技之用,并在坪上蓋了兩座華麗圓頂敞殿,作為主客看台。

     姚悟非挾着那被點穴道,并被扮成“九幽妖魂”宇文悲模樣的侍女,到了“江心坪”上。

    卻空蕩蕩地,看不見“江心毒婦”歐陽美的蹤影。

     她謹記歐陽美所囑,向兩座敞殿的殿柱盤龍,細加察看。

     果然,左邊敞殿的殿柱盤龍,均有五爪,右邊敞履的殿柱盤龍,均僅四爪。

     姚悟非遂挾着那名使女,進入充作“客台”的右邊敞殿! 她的想法,是把侍女放在殿中,立即退出,倒看看有些甚麼厲害機關,能夠把人消于無形。

     獲知這項重大秘密之後,不僅可以為群俠赴會,防患未然,并更可獲得“江心毒婦”歐陽美的格外寵信! 她想得雖極理想,卻誰知棋差一着,滿盤皆輸! 姚悟非進入充作客台的圓形敞殿,尚未放下那名業已扮作“九幽妖魂”宇文悲模樣的侍女,便告發生巨變! 人才入殿,便有一圈極厚鐵壁,從地下突然冒出,與圓形殿頂,密切吻合,把姚悟非及那侍女,一齊罩在其内! 姚悟非大吃一驚,“隆隆”響處,鐵壁上現出了一個大如拳的小小圓孔! 她趕緊走到洞前,向外張看! 這時,對面那莊充作主台的圓頂敞殿的兩根巨大殿柱盤龍之上,突然各自出現了一個門戶! 每個門戶之中走出兩人。

     從右面殿柱之中走出來的兩人是相依相偎仿佛極為親熱的“紫龍羅漢”和“天香公主”楊白萍。

     從左面殿柱中走出來的兩人,是“江心毒婦”歐陽美,和披頭散發,形如鬼怪的馬三龍! 姚悟非一見馬三龍在此出現,便知大事不好,自己所費苦心,付諸流水,并告一敗塗地! 歐陽美見姚悟非在鐵堡圓洞之中,向外張望,遂獰笑叫道:“姚秀亭,你這投入我‘天刑宮’,作為内應,刺探秘密之計,确實想得巧妙,作得高明。

    但可惜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卻在不知不覺間,露了破綻,使我一開始便對你發生懷疑!不過直到如今,才抓住真憑實據而已!” 姚悟非知道事已至此,無法再辯,并聽得歐陽美說是一開始便對自己懷疑,遂隻好聽天由命地,高聲叫道:“歐陽美,事既敗露,算我倒黴,但我卻不信我在一開始時,便曾露出破綻!” 歐陽美得意笑道:“察人于意識不到之處,才是‘高眼’!你進入‘天刑宮’替我配制‘玉女散’,極高明自然,極為獲我信任!但眼看你自入‘天刑宮’以來從未開色戒,便是曾經号為‘天下第一淫婦’的‘桃花煞女’姚秀亭所不應有的反常行為,這種反常行為,也就是引人起疑的破綻所在!” 姚悟非聽得倒抽一口冷氣,暗想出水青蓮,怎肯再入污泥?想不到自己竟是在此處露了馬腳! 歐陽美意興飛揚地格格笑道:“我一對你起了疑心之後,反而立特你所中‘酥骨毒針’的奇毒解掉!因為這樣一來,你才以為我已對你完全相信,戒心稍懈,我才好從旁觀察,看你來意如何?并是否還有其他黨羽?” 姚悟非聽得暗暗搖頭,心想這位“江心毒婦”歐陽美,着實心思缜密,毒辣無比! 歐陽美繼續笑道:“你大概還不知道,馬三龍兄早就與我相識,隻是我尚不知道他真名實姓,以為他真是‘九幽妖魂’宇【此處缺一頁】 落後一步? 于是,姚悟非決意掙紮奮鬥,想從死裡逃生! 她掙紮奮鬥的方法,也隻有唯一途徑,就是盡量設法拖延歐陽美遲下毒手,來争取“時機”,以期那位隐形異人,能夠趕到! 故而,姚悟非聽得歐陽美所說收拾自己與宇文悲之語以後,立即表示傲然不服地,含笑說道:“歐陽美,你莫要過分得意,須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被困殿中,你無奈我何!若是放我出殿,則各憑功力搏鬥之下,尚不知鹿死誰手?” 姚悟非何嘗不知這圓形殿宇以内,定有無法抗拒的厲害機關,但她偏要如此說法之故,是根據心理判斷,知道歐陽美必會在自己說完之後,把殿宇内的機關布置,來上一番解釋! 因為,歐陽美如今是在掌握勝券,得意已極的情況之下,既然“得意”,必會“自鳴”,否則她便特覺得不過瘾。

     隻要她一解釋,豈非又争取到一段時間,增加了一些希望? 姚悟非的這種心理判斷,極為正确,歐陽美果然在她說完之後,得意透頂地,揚眉狂笑說道:“姚秀亭,你在做你的清秋大夢,常言道:‘擒虎容易縱虎難’,我既誘你入殿,怎會再把你放出去?” 姚悟非盡量拖延,冷笑問道:“你既不放我出殿,難道竟敢自行進殿,與我死生一搏?” 歐陽美哂然說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雖非我敵手,我又怎肯與釜底遊魂,再作生死之搏!” 話音至此微頓;目光電閃,一掃四周,又得意笑道:“這座【此處缺一頁】 諒她難逃。

    ” 姚悟非不肯放過一點可能的拖廷機會,聞言之下,厲聲說道:“這‘天刑宮’中,除你自己以外,誰還能與‘九幽妖魂’宇文悲,互相颉颃?” 歐陽美不等姚悟非說完,便自冷笑道:“你不必替我擔心,我是派我兄弟金蠶郎君歐陽翰,假扮奉你之命,前去‘靈台水榭’中,暗下蠱毒,豈非‘饒她奸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腳水’了?” 姚悟非深知蠱毒厲害,聞言之下,不禁萬念齊灰,暗想漫說那位隐形武林異人,尚未趕來,就算立即到此,也無法隻手撐天,挽回這到處被對方制了機先,一籌莫展的完全慘敗之局! 歐陽美雙眉一挑,目光獰厲地,得意笑道“姚秀亭,恕我沒有大多的工夫,陪你閑聊,因為我把你送進水晶宮後,還要替那假宇文悲,和真宇文悲兩人,準備後事!” 說到此處,把手微揚,作了一個暗号,地底立即響起了一種“格格格格”的機括之聲! 果然,機括之聲一響,姚悟非被固其中的那座圓形殿宇,便慢慢向地底沉去! “天香公主”楊白萍目睹那座圓形殿宇,已在“江心坪”上,失去蹤迹,深深沉入江心,方搖了搖頭,失聲長歎道:“歐陽姊姊,真有你的,你居然直到最後關頭,才向我告知早就看出對方破綻,我還笨得直把她當好朋友看待,如今回想起來,委實好險!” 歐陽美笑道:“二妹錯了,她在目的未達以前,隻會對你盡量拉攏,決不會對你暗下毒手,你卻何險有之?我若早就告你實情,你難免心中不安,形諸神色,姚秀亭何等聰明機警?萬一她有了戒意,暫置今日之仇,先報昔日之仇,你因非她敵手,那才危險萬分呢!” 楊白萍心悅誠服地,揚眉笑道:“歐陽姊姊,你的心思之細,委實無人能及,小妹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 馬三龍也好生驚歎地,含笑問道:“歐陽宮主,你這座圓形殿宇可以半降江心,工程之大,委實罕世難睹!” 歐陽美得意笑道:“這座‘天刑宮’,整整費丁我二十餘年的心血,以及無窮人力财力,無論一花一木,均不尋常,便連宇内的精心巧匠,也被我或拘或聘地,弄來了七七四十九位,才集智竭慮地,有所成就!” 馬三龍怪笑說道:“歐陽宮主真是女中怪傑,一代枭雄,照你這等作法,應該把那七七四十九位精心巧匠,于工成之後,一齊殺卻才對!” 歐陽美揚眉一笑,伸手指着“江心坪”側一座墳頭,應聲答道:“馬兄委實是我知音,那莊墳頭.被我定名為‘魯班墳’,其中所埋的,就是那七七四十九名精心巧匠!” 馬三龍怪笑問道:“如今是否已把‘桃花煞女’姚秀亭,葬入‘江心水眼’,永作沉屍了?” 歐陽美點頭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命在這殿前地下的掌管機關弟子,把那‘客台圓殿’,絞回原處,請馬兄看看,可有絲毫痕迹?” 話音方了,便目注殿前地下,高聲叫道:“趙秋萍,你是否已把銷魂殿台中的屍體,放入‘江心水眼’?事成以後立将殿台紋回原處!” 殿前地下,并未有人答應,但那“格格”“格格”的鍊索絞動聲息,卻又慢慢響起! 過了片刻,“銷魂殿台”又從地穴中升起,回歸原位,但卻有樁現象,令歐陽美看得好生詫異! 因為按照計劃,起先“銷魂殿台”内冒出鐵壁之舉,是要把姚悟非困在殿中,至今姚梧非既已變成江底沉屍,則殿台自行縮收,應仍恢複一座敞殿才對。

     此刻,殿台雖從地穴中慢慢絞起,四周鐵壁,卻仍自矗然,井未收縮,不禁把歐陽美看得詫聲叫道:“趙秋萍,你怎麼了?趕快使‘銷魂殿台’的四外鐵壁收起!” 殿前地下,“轟隆”微響,有方巨石,緩緩移開,現出了一個門戶似的洞穴! 但對面殿台的四周鐵壁,卻仍未收去。

     歐陽美勃然震怒厲聲叱道:“趙秋萍,你怎麼違令不遵?趕緊出來見我!” 這回地穴之中,總算有了回音,但回音卻是一聲異常宏亮的“阿彌陀佛”佛号! 佛号入耳,歐陽美、楊白萍、馬三龍等一幹人,方倏然警覺是有了變故! 他們還未來得及有何措施,地穴中業已閃出了一位清癯老僧,合掌低眉肅立! 歐陽美看出這位清癯老僧的氣宇神情,迥異塵俗,遂不敢過于狂傲地,微抱雙拳發話問道:“大師法号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