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怪事疊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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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否暫時不返‘北天山’,與我弟兄一同參研,也好對江楠、江楓,多加指點!” 魯松哈哈大笑地,點頭說道:“好!好!我這趟鄱陽之行,總算撿定便宜!” 說到此處,轉面向司空奇抱拳笑道:“司空老弟,魯松與江楠暫且告别,倘若我們真能把‘金瓶三藝’,參研略有成就,則江湖之上定将在衛道降魔的大業之上,協同司空老弟,略盡薄力!” 說完,彼此相對一笑,便即揮手為别! 司空奇進出金瓶古洞,直等魯松、江楠所乘小舟,隐入水雲以後,方獨自回轉洞内。

     他回轉古洞,重入秘室之後,第一樁事兒,便是先把沒入石室中的那根金色小箭,設法取出。

     其次,則細心搜索這間密室之内,是否秘中藏秘地,隐匿着意料中的那位“碧目魔女”淳于琬? 司空奇窮極目力,看不出絲毫破綻,他手持金箭,一寸寸地,敲遍石壁,聽聽壁上有沒有中空之處? 他敲遍秘室,并連秘室通道,也—齊細心察看,仍然找不出任何足以藏人的秘密所在! 司空奇不禁詫異萬分,但是仍不死心! 因為,他除得知秘洞中有人發話,說出“入洞者死”之語以外,并從那塊瓶形怪石的先行失蹤,再複出現,并已被人劈裂一事之上,也足以證明确有人藏在這秘室之内! 如今,雖然遍搜不得,但司空奇卻未氣餒,因為他曾在泰山“三岐峰”的飛瀑之旁,見識過比此處更靈奇的幽秘洞府,故而深知必須細心搜尋,不能粗率從事! 司空青因自己久搜無得,心煩神躁,氣息業已駁雜不勻,遂索性暫時不作理會,在禅榻前,席地盤坐,面對着榻上“金瓶尊者”的法身,吐納行功,用起内家妙訣! 這位“金手書生”,調勻一口真氣,度九宮雷府,穿十二重樓,周行四肢百穴以後,果然心甯神和,煩躁盡祛,智機也仿佛毫無凝滞地,分外活潑! 司空奇本是絕頂聰明之人,他在憂煩一去,神智一清以後,忽然想出了絕頂聰明辦法! 他覺得自己根本不必大費神思地,到處搜索,隻消在此,靜坐上一日半日,自然有所收獲! 這種方法,是想分别利用一個“耗”字,和一個“聰”字! 所謂“耗”字,便是司空奇打算用無限長的時間,以便和對方“對耗”,倒看是誰先沉不住氣? 何況,在“對耗”中,自己冥心靜坐之下,正好運用“天聰神功”,以耳代目地,細聽對方動靜! 對方縱或能沉得住氣,與自己耗上個一日兩日,卻絕不能把“飲食”二宇,也置諸不顧! “天聰神功”運行到極緻之際,針墜宛如鐘響,蚊吟宛若雷鳴,對方隻要喝上一口水,或咀嚼上—塊幹糧,自己也立可發覺他藏身何處。

     司空奇想出了這種聰明辦法,自然便照計而行! 第一步動作是先取出身邊的幹糧水壺,來個喝得足足,吃得飽飽! 因為司空奇認為自己吃飽喝足以後,足可與對方硬耗上兩日光景,倒看對方是否能在這段時間之間,不飲不食,不行不動? 他吃飽喝足後的第二步動作,便是盤膝靜坐,返揮入虛,百慮皆忘,神與天地會,運用起“天聰神功”! 但凡事有一利者,必有一弊,這種“天聰功”,雖可以耳代目,使針墜案如鐘響,蚊吟俨若雷鳴!但卻必須摒絕百慮,閉起雙眼,靜靜不動,使其手、足、眼、鼻、口、舌種種官能均告暫時停止,完全集中在雙耳一心之上。

     抉句話說,縱令鮮魚熊掌置于前,不會勾起司空奇的食欲,奇香惡臭薰于側,不會刺激司空奇的嗅覺。

    即或“碧目魔女”淳于琬,亭亭玉立的站在他的身旁,他也毫無所睹。

     如今,司空奇已若老僧入定一般,所未入定的,隻是他的一雙耳朵。

     聽……聽……聽…… 對方果然有了動作,但這種動作,卻使司空奇木然無覺。

     固這種動作,寂然無聲,不是什麼“天聽神功”不可以聽見人的什麼動作,而是因邊種動作本身寂然無聲! 在司空奇這等絕世之人身莆,尤其是在他正運用着内家絕學“天聰神功”之下,哪怕是一舉手,或一擡足,都會使他駭然起驚。

     除非是揚揚眉毛,睜睜眼睛,才會使司空奇那兩隻凝聚了“天聽神功”耳朵,無所覺察! 對了!對方的動作,正是揚揚眉毛睜睜眼睛! 就在“金手書生”司空奇靜坐運行“天聰神功”剛剛進入相合,無響弗聽的妙境之際,插上坐的那位“金瓶尊者”法身,卻揚起雙眉,睜開雙眼。

     揚眉睜目以後,這位“金瓶尊者”法身,竟又擡起手來,一拂水袖! 但揚眉睜目的動作,雖使司空奇茫無所覺,如今擡手拂袖的動作,卻瞞不過司空奇的“天聰神功”! “金瓶尊者”的右手才擡,司空奇便憤然警覺地,也自睜開雙目! 他首先看到的便是榻上的“金瓶尊者”,不僅睜開眼,而眼中的兩道目光,并還與衆不同的色呈淡綠地,美麗到了極處! 司空奇自然知道,擁有這兩道淡綠色美麗目光的主人是誰? 可惜他目光中雖然看見,心中雖然明白,卻口中無法發話,身上無法動。

     原來,他用一睜眼之際,已被榻上假扮“金瓶尊者”的“碧目魔女”淳于琬,凝勁拂袖隔空點了穴道。

     淳于琬幽幽長歎一聲,目注司空奇道:“我委實不願再複見你,故而自從‘泰山’一别之後,經常變易形容,時而和尚,時而道士,時而尼姑。

    總之,決不露出本來面目!” 司空奇早就知道她是誤中“紫龍碑”上的埋伏暗算,容顔受損,才羞于本來面目,再見自己,但卻苦于穴道業已受制,無法開口向淳于琬勸慰解釋! 淳于琬又複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在你南北東西地,四處尋找之際,最少有兩次,業已和我相遇,卻都被我先行發覺,運功收斂了目内碧光,把你瞞過!” 司空奇聞言,不禁暗悔自己怎會錯過了這種機緣,不會把淳于琬及早尋着! 淳于琬忽然傷感起來,目中微轉淚光地,凄聲說道:“你對我如此關切,如此深情,教我怎不感激?我遂下定決心,要對你好好答報!” 司空奇有口難言,暗聲叫苦,心想對方最好的答報,便是讓自己喂她服食“三日失魂絲”的解藥,恢複昔日記憶,從此情天比翼,彈劍江湖! 但如今所獲得的,卻是最壞答報,把自己制了穴道,既不能言,又不能動! 淳于琬把兩道含蘊淚光的微碧眼神,凝望着司空奇,幽幽說道:“我在這‘金瓶古洞’之中,早有所獲,并想起你曾經看見過我的‘藏珍圖’,或許會尋到此地?遂略作部署,決意在此等你,對你作最佳答報!” 司空奇聽至此處,暗忖:倒看這位刁蠻絕頂的“碧目魔女”,會弄出些甚麼花樣? 淳于琬舉起她那僧袍大袖,拭去頰上淚痕,繼續笑道:“我對你的報答方法,分為兩種:一種是物質上的報答,一種是精神的報答!” 司空奇心中好不詫異,弄不懂甚麼是物質、精神雙重報答? 淳于琬幽幽又道:“我在這‘金瓶古洞’中等了數日,你果然尋來,足見你對我确實關懷備至,一片真情,也越發堅定了我的盡量報答之念!” 司空奇見淳于琬一再聲稱感激自己對她的一片真情,心中自然也頗覺安慰! 淳于琬微歎一聲說道:“一隻上載‘金瓶三藝’的‘雙耳金瓶’、三塊‘龍涎化木’、以及一張‘小金弓’,三根‘小金箭’,是我根據‘藏珍圖’,在此尋得的幾件‘金瓶尊者’遺寶,雖然全數送你作為物質上的報答,總覺仍嫌不夠,隻好在‘精神’方面,對你多加補償!” 司空奇若非口不能言,早已連聲追問淳于琬,到底打算在“精神”方面,給自己甚麼樣的補償報答? 淳于琬中了“三日失魂絲”劇毒,雖已服食“晶莖七葉芝”,但因時間延誤,效力大減,以至無法恢複中毒以前的所有記憶! 但她雖昧于過去,但對現在、将來,卻無影響,靈心慧質,仍屬絕頂聰明! 司空奇口不能言,心中所轉念頭,居然已被這位冰雪聰明的“碧目魔女”猜透! 淳于琬目中的淡碧神光一轉,向司空奇微笑說道:“司空兄,你如今所欲得悉之事,定是想知道我對你的‘精神’方面,如何補報?” 司空奇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好奇地,等待“碧目魔女”淳于琬說出這樁答案! 淳于琬先是微微一歎,再是盈盈一笑,然後幽幽說道:“我認為最好的報答,便是稱心如願,使求仁者得仁,求義者得義,贈寶劍于烈士,進紅粉于佳人!” 這幾句話兒雖使司空奇聽得有點莫測高深,但淳于琬以下繼續所說的話兒,卻使他喜心翻倒! 淳于琬在語音略頓以後,又複嫣然一笑道:“換句話說,對于你的殷切關懷,一片真情,我覺得别無更好的報答方法,隻有永結同心,委身相事!” 這“永結同心,委身相事”八字,聽得司空奇的一顆心兒,騰騰騰地,幾乎跳出了腔子以外! 淳于琬毫不羞澀地,目閃神光說道:“我因容貌已毀,本不欲再與你相見,如今作了這種決定,完全是感君深情,并覺得能夠嫁給‘金手書生’司空奇,也是三生有幸!但你卻千萬不許嫌我醜!” 司空奇見淳于琬居然真肯嫁給自己,不禁覺得四肢百穴之間,舒暢無比,仿佛比吃了一粒仙家“大還丹”,還要來得好過! 淳于琬繼續笑道:“對于我容貌已毀的缺憾,我已設法補救,制作了一副比我原來容貌更美的人皮面具,才好在與你這風神絕世的‘金手書生’并辔江湖之際,替你撐撐場面!” 司空奇苦于有口難言,否則定會答以,漫說淳于琬容貌受傷之事,還可設法治療,便算她天生醜得宛若無鹽嫫母一般,自己也決不舍有半點嫌惡之意! 淳于琬伸手指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