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綠衣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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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老婦皺眉問道:“淳于姑娘,我在問你叫什麼名字?你不肯告訴我麼?” 淳于琬嚅嚅說道:“老人家知道我複姓淳于,知我生長在‘大雪山靈鹫蜂’下,更知道我是澄心庵主‘苦冰神尼’門下,怎會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綠衣老婦說道:“我根據往事,有理由知道你的姓氏師門,但足蹤久絕江湖,卻投有理由知道你的名字!” 淳于琬聞言說道:“我單名一個‘琬’字!” 綠衣老婦點頭說道:“好,淳于琬,這個‘琬’字,起得頗有意義!” 她說話之間從臉上的神色變化中,可看出似乎在回憶甚麼當年事,井有一種慰然之感! 淳于琬滿腹驚奇,正待問話,綠衣老婦又向她面含微笑說道:“淳于姑娘,你知不知道你父親是誰?” 淳于琬搖頭答道:“我不知道!” 綠衣老婦繼續問道:“你母親呢?” 淳于琬心中一酸,泫然欲泣地,含淚搖頭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母親是誰?記得方才業已時老人家說道,淳于琬身是棄嬰,我父母必然早已遭甚不幸?否則怎舍得把親生骨肉,抛棄在‘大雪山靈鹫峰’下?” 綠衣老婦見她神情凄恻,遂安慰地說道:“淳于姑娘不要難過,你師父将來定會幫你查明身世……” 淳于琬不等綠衣老婦說完,便自接口,拭淚說道:“我師父業已功行圓滿坐化西去了!” 綠衣老婦“哦”了一聲,歎息說道:“‘苦冰神尼’竟已功行圓滿,得大解脫,委實可佩。

    畢竟她天生慧質,提得起,放得下,比我們高明多了!” 淳于琬目注綠衣老婦問道:“聽老人家這樣說法,莫非和我師父,竟是知交好友?” 綠衣老婦苦笑說道:“這話難講,我和澄心庵主‘苦冰神尼’,既可說是知交好友,也可以說是生死仇人!” 淳于琬越聽越覺詫異,想了一想,又複問道:“老人家,你仿佛知道我的身世,及我父母是誰?” 綠衣老婦搖頭答道:“他叫‘北鬥神君’屠永慶!” 淳于琬又複問道:“這位‘北鬥神君’屠永慶,住在何處?我想見他求教!” 綠衣老婦想了一想說道:“這幾天可能有事牽羁,你在四月初一,去與屠永慶相會好嗎?” 淳于琬皺眉答道:“四月初一我也要去往‘盤蛇峽’有事,換個日子如何?” 綠衣老婦說道:“這樣好了,我世法通知那‘北鬥神君’屠永慶,要他在四月初一、初二,初三這三天以内,于所居幽谷中,候你赴約!” 淳于琬點頭說道:“好,就在初一到初三之間,我準去赴約,但老人家卻須先把那位屠神君所居幽谷的方位相告!” 綠衣老婦搖頭歎道:“我真是老糊塗了,竟忘了對你說明此事!” 說完,遂把“北鬥神君”屠永慶所居幽谷方位,向淳于琬仔細說了一遍。

     淳于琬靜靜聽完,又向綠衣老婦,含笑問道:“老人家,你的姓名來曆,可否見告?” 綠衣老婦好似有甚為難,略一嗫嚅,方始點頭說道:“你既要問,我也隻好告訴你,我複姓南宮,單名一個‘琬’字,與你竟是同名,昔年行走江湖之際,人稱‘修羅仙子’!” 淳于琬聽了這“修羅仙子”南宮琬的名字,心中不禁一動,仿佛是曾經聽人說過似的! 但究竟聽誰說過,卻又偏偏想不起來,遂向南宮琬恭候告别。

     “修羅仙子”南宮琬臉上現出一種悲凄神色說道:“淳于姑娘,倘若你在四月初一以前,無甚要事,并蹤迹離此不遠時,不妨再來與我一見。

    ” 淳于琬含笑說道:“老前輩有事交辦?或是有事指教?” 南宮琬長歎一聲,黯然神傷地緩緩說道:“事倒沒有什麼事兒,隻是我心驚肉跳,好似有甚劫數将臨!故想在未遭劫之前,再見你一面!” 淳于琬此時也覺得這位“修羅仙子”,看來雖然陰森可怖,其實倒是十分和藹可親,遂嫣然一笑說道:“南宮老人家久離利鎖,早脫名缰,哪裡還會有什麼劫數災厄?” 南宮琬凄然笑道:“照說實不應該有甚事兒,但我卻偏有一種宛如大禍将臨的心靈感應!” 淳于琬無法對她安慰,隻得微笑說道:“禍福無門,唯人自召,老人家還請勤修上道,靜守天君,自然魔念潛消,諸災皆滅,淳于瑰暫且告别,月底之前,定必再來參谒便了!” 說完,站起身向“修羅仙子”南宮琬,深施一禮,然後即縱下峭壁,走向谷外。

     淳于琬一面從容緩步,一面高興異常,心中暗想自己的身世來曆,向來如謎,但今日誤打誤撞地,撞上了這“修羅仙子”南宮琬後,或許去對這莫大疑團,獲得了解? 但南宮琬分明對自己身世,有所知悉,卻為何不肯說?而要安排自己與叫“北鬥神君”屠永慶,作甚約會? 尤其她所說與師父澄心庵主‘苦冰神尼’,既系好友,又是深仇之語,格外費人尋思,難以體會! 這些令人疑惑的事兒,使淳于琬為之苦思多日,仍然無法解釋! 一直想到三月二十七,委實把淳于琬想得接替不住了,遂又往這“修羅仙子”南宮琬所居的谷中趕去! 她來亦是踐約,因曾答應過‘修羅仙子’南宮琬,要在月底前,再來看她一次。

     瀑布依舊,深潭依舊,翠壁依舊,甚至連壁上的“碧雲窩”,也完全依舊,但卻不見了“修羅仙子”南宮琬的蹤迹! 淳于琬起初隻是奇詫,忽然想起南宮琬曾有不祥預兆,自稱魔劫将臨之事,不禁又代這位“修羅仙子”擔心起來! 她幾乎尋遍幽谷,不僅尋不着南宮琬的絲毫蹤迹,也未發覺什麼惡習鬥迹象。

     淳于琬驚奇之下,遂試探地凝功傳聲叫道:“南宮前輩……南宮前輩……” 她叫了十來聲,谷内仍無動靜,卻從谷中叫進了一個人來。

     這人是個身穿黃衣的中年人,一見淳于琬,便揖拳笑道:“這位姑娘,是要找‘修羅仙子’南宮琬麼?” 淳于琬道:“是的,尊駕是否知道下落?” 那人點頭答道:“南宮仙子是被我家教主請去,互相了斷一樁當年舊事。

    ” 淳于琬一聽南宮果然有了麻煩,不禁心内一驚,目注黃衣人問道:“尊駕屬于何教?你家教主何在?” 黃衣人笑道:“在下是‘修羅教’下的一家堂主,奉了教主法谕,特來此谷留言,邀‘南宮仙子’的友好,在明天夜三更之前,趕到‘九嶺落魂巒’下,與‘南宮仙子’見上最後一面!” 淳于琬訝然問道:“最後一面?尊駕這句話兒,應該怎樣解釋?” 黃衣人雙眉微挑,冷笑說道:“修羅教主,親偕兩大護法,懲治叛教之徒,那‘修羅仙子’南宮琬,卻怎樣能有所僥幸?” 淳于琬“咦”了一聲問道:“尊駕這‘叛教之徒’一語,是指甫宮仙子麼?” 黃衣人淡笑答道:“姑娘既與南宮琬相識,應該知道她的根底!她若非修羅教下叛徒,怎會号稱‘修羅仙子’?” 語鋒至此略頓,目光微注淳于琬,獰笑又道:“姑娘若遇南宮仙子的其他友好,不妨一并代傳此言,請他們于明夜三更之前,趕到‘九峰山魂落巒’下!” 話完,抱拳一揖,便自轉身馳出谷外! 淳于琬聽得這樁訊息,自然更代“修羅仙子”南宮琬愁慮,遂不再逗留地,急急向“九嶺山”趕去! “九嶺山”與“幕阜山”之間,雖還有不少路程,但在淳于琬這等絕世高手的腳程飛馳之下,于次日黃昏,也就到達。

     一兆ocr 舊雨樓與潇湘書院聯合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