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心粉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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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有損英雄好漢的形象……” “我在建立黑道豪強的形象。

    ”張文季搶着說,“一直就相當成功。

    不錯,我有各式各樣的朋友,黑道白道綠林無所不包,必須保持普通的友誼。

    一個豪強,必須避免與各方的朋友走得太近,以免被人誤會高攀或籠絡以擡高身價。

    太歲張就是太歲張,我希望保持這種友誼。

    重要的是,我太歲張的朋友,絕不是為非作歹卑鄙惡毒的真正邪魔人渣。

    ” “這……” “咱們在江湖玩命的人,各有前程各有方向,沒有利害沖突就是朋友,今朝相見明日天涯,一旦牽涉到利害關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就是現實人生,江湖朋友最好不要違反這自然的規律。

    如果受不了這種冷酷的現實環境,不如乖乖放下刀劍,回家做安安分分的善良百姓,以免在江湖溝死溝埋。

    小萱,我希望你今晚就離開,不再過問這裡的事。

    大乾坤手黨羽衆多,對你三位師侄仍具有潛在的威脅,有你在她們身邊,也多幾分安全保障。

    ” “我告訴你,在你和大乾坤手的事,塵埃未落定之前,我是不會丢下不過問的。

    ”一向溫順的荀姑娘,用堅決強硬的口吻鄭重地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跟着你,我會知趣保持距離的。

    ” “小萱……” “我會走。

    ”姑娘一賭氣,放下碗筷飛奔而走。

     張文季一把抓空,隻好搖搖頭苦笑。

     三更初,寒意甚濃,山上不時傳來驚心的獸吼聲,這附近也不斷傳出令人毛發森立的枭啼。

     樹杆旁懸挂着的燈籠,發出朦胧的幽光,夜風蕭蕭,燈籠不住搖晃,四周的樹林草叢暗影搖曳,不時有小獸覓食竄走。

     把這四周襯托得幽邃深空,似乎鬼影幢幢,倍增夜間的恐怖。

     人如果沒有房屋居住,活得一定十分艱難。

     張文季倚坐在大樹下,似已夢入華胥,他生活在山野,這裡比起他往昔生活的叢莽,簡直像是天堂,無需擔心受到毒蛇猛獸的襲擊。

     難怪他毫無顧忌地沉沉入睡,沒有安全上的顧慮。

     石桌上,仍擺放着食具,四隻殘肴仍在的菜碟,一隻湯碗,一個酒葫蘆。

    盛食具的竹籃,放在一張石凳上。

     半裡外的綠楊村黑沉沉,不時傳出幾聲犬吠。

     沒有人前往村中騷擾,大概知道進村是十分危險愚蠢的舉動,那裡面早已布下死亡陷阱,闖進去不知要枉送多少人的性命。

     張文季當然不願進去冒險,沒有黑夜中硬闖死亡陷阱的必要。

     他堵在村口,給予村中人心理上的威脅相當沉重。

     行疫鬼使曾經出來找他铩羽而歸,應該不會有人再出來和他談條件了。

     他睡得相當熟,而且傳出鼾聲。

     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坐在樹下倚樹而睡,頭部端正,怎麼可能有鼾聲發出?練氣有成的高手,即使四仰八叉平躺,也不會有鼾聲。

     蓦地卷起一陣陰風,地面沙塵飛揚,大堆的枯葉飛舞,刮地滾翻發出有如鐵鍊曳地的怪響。

     燈籠猛地搖擺,燈光閃爍明暗不定。

     一陣灰霧拂過,袅袅四散,可嗅到令人作嘔的怪味。

     睡姿依舊,鼾聲依舊。

     片刻,路對面傳出鬼聲啾啾,空間裡隐約可從風聲中,聽到令人心向下沉,毛骨悚然的獸吼。

     燈籠搖擺更烈,秋風飒飒寒氣更濃。

     睡姿依舊,鼾聲依舊。

     由于燈籠挂在側方,他倚坐在樹下,體積不大,像成了樹幹的一部分,燈光隻能照到他的側方,如不留心察看,不易看清他的形影。

     他的鼾聲,表示他的确存在,形影朦胧,十餘步外便不易看出他的形影輪廓。

     兩道青虹夭矯而起,挾隐隐風雷破空電射而至。

     鼾聲依舊,但他的睡姿有了改變,下滑了兩尺餘,隻有頭部倚在樹腳上,身軀四平八穩依然沉睡不醒。

     青虹貫入他的頭頂上方,锲入樹幹突然迸發出兩陣青煙,锲入時似有火光一閃,風雷聲倏然消失。

     是兩把紙劍,長僅七寸,貫入五寸左右,露在外面的兩寸長紙劍柄,恢複紙形,寒風一吹,軟綿綿的随風抖動,怎麼可能貫入樹幹的?匪夷所思。

     假使他仍保持先前倚坐的睡姿,兩把紙小劍将奇準地貫入他的胸口。

     一陣陰風狂卷而至,一股黑氣貼地飛旋,枯葉紛飛向樹下吹落,燈籠内的暗紅色火焰突然變為綠色,天昏地暗倍增妖異詭谲的氣氛。

     石桌上的餐具猛然飛起,爆烈聲入耳驚心。

     一聲慘号,陰風黑氣倏散。

     樹下,沉睡的張文季平空消失了。

     一個暗灰色披頭散發,手中有一根招魂幡的人影,仆倒在石凳上,把食籃壓破,身軀仍在抽搐,被碗碟碎片在身上造成百十孔創口,鮮血正在急劇迸流,片刻便成了一個血人。

     小徑上,站着大乾坤手和霸劍天王與一個面目陰沉的黑衣人,并肩而立臉色驚疑不安。

     燈籠的光芒恢複正常,不住迎風搖擺。